第20章 一寸一枪，顾将军是个狠人

    车夫被一脚踹倒在地，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衣着不染纤尘，居高临下看过来，那眼神，像神尊睥睨世人。

    “再问你最后一遍，宋晶晶，在哪儿？”

    男人声音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地狱噬人的烈火，叫人不寒而栗。

    车夫撑着最后一点硬气，“呵，在哪儿，恐怕早被人脱光玩腻了，哈哈哈哈……”，他笑声被旁边的邢展一巴掌扇过去戛然而止。

    顾云昇一把抓起他前胸衣襟，车夫整个人被离地提起，他强压着把他一把惯到墙上的冲动，手臂青筋暴起，“说！”

    车夫想来是不要命了，满嘴带血，满脸扭曲的表情，“顾云昇，当年你夺渭水，一颗炮弹毁了我好几艘渔船，我一家四口因此丧命，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车夫像地狱饿鬼一般狂笑，顾云昇却突然卸了手臂的力道。

    那车夫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他没来得及庆幸，就见顾云昇拔出腰间手枪，从容上膛，低头如天神垂怜世人般冷冷问，“家中可还有人？”

    车夫一怔，下意识摇头。

    “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车夫的惨叫，地上一只断掌飞出老远，男人视若无物，“说，人在哪儿？”

    在车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砰”，又是一声枪响，断掌之处沿着手腕往上一寸之地，一颗子弹贯穿而过，血肉模糊。

    男人淡淡，“说！”

    仅仅一秒，再度推子弹上膛，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他手臂往上，又一寸之地……

    “我说、我说”，原本已几乎疯癫的车夫，被恶魔唤醒了恐惧，剧烈的痛感让他说话断断续续，“小秦爷，是小秦爷的人抓的，他们抓了我相好……”

    顾云昇没工夫关心他后边说什么，抬脚便往外走。

    一个参将刚好扭着一人扔进院子，他一推，那人迎面滚到顾云昇脚下。

    是个灰布马褂的瘦小男子，男子抬头一看，立刻哆嗦着伏地叩首，跪在脚边。

    参将在一旁说，“这个人在院外鬼鬼祟祟，想是哪边的探子！”

    没等顾云昇开口，那男子便哆嗦着说，“将、将军，小的知道宋小姐在哪儿，小的愿为将军带路，求将军饶小的不死……”

    这人是小秦爷手底下的，被派来看情况，不想，却被里边的情况吓破了胆，正想偷偷溜走，被参将抓了个现行。

    宋晶晶此刻手脚被绑，人还在麻袋里，她双手反捆在后背，几乎动弹不得，但仍指甲死死抠着掌心，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是谁绑了她，也不知道别人要拿她怎么样，未知的恐惧最为恐惧，她只能用这种方法，维持仅存的理智。

    她在黑暗里任由眼泪无声地淌，嘴巴被封，本也发不出声音。忽然落入这种境地，她惊觉，自己唯一的希望是顾云昇，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寄托于谁，又有谁会有可能来救她。

    但是，顾云昇会来吗？在这年代，自己不过相当于侍妾罢了，也许对他来说，根本就可有可无。

    关她的房子，是春芳楼的后院。

    春芳楼是三教九流嫖客们的聚集之地，早些年生意红火，门庭若市。后来顾云昇管控上海滩，下令禁嫖，并令行禁止，春芳楼逐渐没落，虽说还有生意，但只能偷偷摸摸进行。

    所以整个春芳楼，对顾云昇恨得紧，尤其这个小秦爷，春芳楼是他手里唯一的饭碗。

    小秦爷手底下的掌柜，这会儿正拼了命地劝说他，“秦爷，那些人是拿您当枪使呢，这个女人现在正得宠，咱动了他，那顾云昇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秦爷不愿意承认自己骑虎难下，“我怕什么，有秦老太爷在后边，谅他顾云昇也不敢怎么样！”

    “唉哟，秦爷啊，那顾云昇手里的是军队呀，氏族们再有能耐，他也斗不过拿枪的呀！”

    “那可未必，我听说，几大氏族正打算找南边那个姓江的过来对付顾云昇呢！”，小秦爷在秦氏家族里只是个旁支，是以有些事也是道听途说。

    掌柜的急得快哭了，“所以说呀秦爷，那别人是拿咱打头炮，当引子使的，这事要成了还行，那要不成，咱的小命往哪儿安置？且不说这，您看现在外边啥风声都没有，哪见了江将军的军队？”

    小秦爷这会儿心里也开始打鼓，屁股在那红丝绒的椅子上也坐不稳了。

    掌柜是个聪明的，“咱不如好生招待着宋小姐，先静观其变？”

    小秦爷尚有一丝犹豫，掌柜的已经赶紧命人去请宋晶晶了。

    邢展踹着春芳楼的大门，“开门！”

    里边传来一声“谁呀？”

    “老子秦庆五他爷爷，开门！”

    里边人从门缝一瞧，赶紧开了门，哈腰过来，“邢副将！”

    被邢展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