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常的田思哲
萧涧离与田思思在撩与被撩之间，小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就这样过了几天，田思思突然发现田思哲总是快速地吃完饭，擦了擦嘴角，就火急火燎地回房。
每次回到房间，就把房门紧闭，不到吃饭的时候，房门就不会打开。
偶尔出恭，没一会儿，就匆匆跑回房间，好像身后有人在赶着他似的。
问了孙大娘，她也不知道思哲最近在做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了本人也支支吾吾，眼睛瞟来瞟去，就是不肯说。
这日，田思思看田思哲吃完饭，擦了擦嘴角，又往房间躲，便摸到了他窗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窗户，看到了田思哲撅着个屁股对着窗户。
田思思轻手轻脚地爬了进去，用力对着田思哲的屁股拍了一下，“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田思哲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将后面的东西塞进被褥里。“啊，姐姐，你怎么进来的？”
田思思指了指窗户，又指着被褥，“拿出来！”
“这……”田思哲低着头，乌黑明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田思思，伸手将被褥里的书拿了出来。
“姐姐，我……我就是想自己看看书。”田思哲小手打转，红着脸低下头。
田思思依着原主的记忆，知道这是一些科考的书。
“看书就看书，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姐姐，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嘛。我们现在身上都没有银子，我想先自学一些科考方面的书，等我以后高中，就可以照顾好娘亲和姐姐。”
田思思皱着眉头看着田思哲，弟弟已经十二岁了，距离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还有两年。前几日一心想着赚钱，竟忘了思哲已经离开学堂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按这个年纪，在大户人家，可能通房都有了几个，弟弟却还在烦恼一家人的生计。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平日里对弟弟缺少关心。
“思哲，你真的想当官吗？如果不是为了娘亲和姐姐。”
田思思心想，如果思哲当官只是为了一家人可以吃饱穿暖，自己并不喜欢，那么经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弟弟喜欢，姐弟俩可以一起创业。
“姐姐，我想当官。”
田思哲稚嫩但坚定地说，“这个世道，民生多艰，上位者执迷于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将国库大部分钱财用于一己私利。课税繁重，水旱霜蝗天灾不断，都未引起过重视。”
“朝廷拨付的那一点赈灾银钱，自上而下，被剥了个干净。许多人家妻离子散，迫于生计，落草为寇。”
“各地匪盗肆虐，饥民躁动，百姓不得安宁，这都是为官不仁。我想做一介清官，挥洒自己的一腔热血，为民求福，为国求安！”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之前我在学堂的时候，先生和同窗们都说过。”
田思思听着田思哲一番话，突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无知天真的小孩子。
他已经开始成长，对于社会，有了自己的见解，只是……
“思哲，如果这个国家真如你所言，就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清除掉‘害虫’。况且，倘若你以后真能走上高位，身在局中的你，恐怕是举步维艰。”
“当你还是一只蝼蚁时，别人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死你。当你成长起来，一旦威胁到别人的利益，只怕敌人不仅会斩草除根，还会将你挫骨扬灰。”
田思哲听完田思思的话，眼里已经没了刚刚的神采，双肩耷拉着，好似鼓着的气球突然被针戳破，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田思思有点不忍心，但是，还是要说出真话。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当政者没有忧国忧民之心，对于天灾人祸，吝于尽心尽责，救荒无良策，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使得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殍遍地。那么终将有那么一日，民怨沸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田思哲听到姐姐的话，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着田思思。
“可是，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到时候。”
田思哲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无处施展，好似希望被戳破，小脸耷拉着，无精打采地说，“那是不是就只能看着大家艰难地生活？”
田思思也有点纠结，这天启国自上而下可能有清官有忠臣，只是，如果连上位者都不清醒，整天浸淫于个人名利存亡，那么，底下的人又能做成什么事？
“现在入仕不是个好的选择！”
萧涧离推门而入，本来以为两姐弟好像有什么小秘密，出于好奇，便跟着过来，没想到居然有这等收获。
“萧涧离，你知道什么？”
萧涧离轻摇折扇，“就如思哲所说，整个天启国执政者不仁，官商勾结，百姓穷困潦倒。这个国家，满是蛀虫，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这时入仕，只怕还未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连个人安危都难以保全。兴许，还会连累家人。”
田思哲一听，不安地看向田思思。“那我是不是不该重拾书本？”
“不是的。”
田思思耐心地开解道，“思哲，读书并不一定要入仕。读书可以明智，可以陶冶自己的性情，可以提高你的理解和沟通能力，可以拓宽你的视野，而不是终日局限于这一亩三分地，被琐事缠身。”
“所以，我该读书，但是，不该入仕。”
田思哲又转身看着萧涧离。
“只能说，现在的时机不太合适。”
萧涧离没有一口否决。
如果这个国家的皇帝换个人当当，再将蛀虫们从上到下清理一番，吸纳品行忠厚、有才有志之士为国为民谋福祉，届时入仕，倒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暂时只能留着那狗皇帝多活几日。
这对姐弟倒是挺有自己的主见，萧涧离看着沮丧的田思哲，语气柔和道。
“思哲，如果你想读书，我可以给你找几个教书先生。”
田思哲看着田思思，摇了摇头。
自己一家人已经欠了恩人太多，恩人是看在姐姐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好的。自己不能拖姐姐的后腿，消耗恩人对姐姐的好感。
田思思大概知道这个弟弟又在想什么，怎么说呢，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帮思哲找吧。”
田思思握了下思哲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除了教书先生，还需要武士。思哲，姐姐希望你不只是善文，还要善武。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国家真的出现骚乱，你要有能够自保的能力。”
“知道了，姐姐。”
田思思终于知道田思哲最近反常的原因，开解了一会儿，便拉着萧涧离走出田思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