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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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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羁叹气说:“逆帝生性多疑猜忌,大肆鼓励揭发密告之事。有位大臣在朝上见逆帝倒行逆施,回去对自己的内宠大发牢骚,说与其有这样一个残暴之君,还不如奉一男子为帝。结果,被那内宠偷偷报告上去。大臣挨不过严刑拷打,竟把当日约定和《归正书》等事全都说了出来。万幸的是,所有臣子都是由我的人分头联系,她们只知道朝中有很多志同道合之人,但并不知晓其他人的身份。所以即使逆帝抓出一人,也无法带出其他人。”

    真玉明白了:“朕刚才还在疑惑,按新帝行事风格,她若发现你在背后搞鬼,直接派人暗杀你就是。旧帝只剩你一个血脉,失去你这个旗号,自然也就不能成事。但是依你刚才所说,显然新帝对这些暗地里叫过她‘半面贼’的人恨之入骨,定要杀之而后快。想要得到这份名单,自然要找你。而且,”她说到这里,完全清楚了彭羁的处境,“恐怕现在不仅是新帝想要找你,那些写过《归正书》的大臣也要找你。只有你知道《归正书》在何处,杀了你,毁掉《归正书》,这些大臣也可安枕无忧,继续太太平平地辅佐新帝了。”

    彭羁抬头看真玉:“陛下慧眼如炬。本想跟陛下做个买卖,以我身后势力来换陛下庇护,想不到陛下直接推导出这些势力也想要杀我。”他笑了笑说,“不瞒陛下,我身边亲信从人里,也有这些签过《归正书》大臣的亲眷。恐怕就连这些人也想要杀我以保其家人。我已经无人可信。一得知消息,就立刻赖在鸿胪寺卿黎大人处,要她带我求见陛下。寻死觅活也并非作伪。与其被背叛被严刑拷打之后再死,还不如立时自裁。我现在命悬一线,求陛下救我。”

    真玉端起茶喝了一口,出了一会儿神,才慢慢放下杯子,说:“妙极,《归正书》原来是在宫里。”她用手指在嘴唇上竖了一下,表示不想听彭羁否认,“这又不难猜。你一个客居质子,能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只有宫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朕只要把旧帝曾送给先帝的各色礼物拿出来仔细检查,一定可以找到。”

    彭羁呆了一瞬,苦笑说:“陛下把我的底牌全都看穿了。那真的只能求陛下垂怜了。”他原想以《归正书》的藏处做筹码,与真玉谈判。万万没想到,还没开始谈,就已经两手空空。

    真玉问:“垂怜你有何好处?”

    彭羁说:“逆帝蛰伏多年,心怀偏激,好战嗜血,这些年一直厉兵秣马,恐怕不日就会开战。我国百姓遭过兵祸,并不愿再卷入战争,新帝残暴独断,朝臣也对她不满。若陛下愿意扶我上位,我是旧帝之子,握有遗诏,名正言顺;手中又有《归正书》,有众臣相助,胜算很大。我若为帝,你我两国互结盟好,永不相犯。也可解陛下烦忧。”

    真玉说:“可惜你是个男子。”

    彭羁说:“若我不是男子,也活不到现在。”他说,“陛下莫要瞧不起男子。毕竟三百年前,天下还是奉男子为尊的。”

    真玉说:“所以才会纷争不休,民不聊生。”

    彭羁说:“难道现在不是吗?”

    真玉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正要发怒,彭羁已经识时务地转了话题:“陛下,或者我还能给你另一个好处。”他抬起脸,一笑:“陛下觉得,我可算有几分姿色么?”

    真玉说:“怎么,刚才还说自己想要为帝,现在就要来以色事朕了?”

    彭羁说:“正是因为想要为帝,所谓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只要于大事有利,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玉饶有兴趣地说:“什么都可以吗?”

    彭羁说:“都可以。随陛下高兴。”他放软了声音说,“求陛下把我留在宫中吧。我一离开这里,就会死的。”

    真玉说:“过来,跪下。”

    彭羁依言过去,跪在她脚边,真玉抬起他的脸,托着他的下巴,像看一件玩器一样转左转右地品鉴。彭羁很是顺从,脸上还一直挤出笑容。

    真玉看了半晌,松开他的下巴,说:“那你就今晚侍寝吧。另外,以后对朕要称臣。”

    彭羁松了一口气,揉揉自己已经笑僵的脸,说:“是。臣随时应召。”

    真玉说:“把旧帝遗诏留下,你自去准备吧。”

    彭羁怔了一下,把诏书双手奉给真玉,说:“臣把自己身家性命都交托给陛下了。”真玉接过来,丢在一边。不理会他的伤春悲秋,唤人进来,带彭羁下去安顿。

    她写了张条子,封起来,命人送到灵翰处。

    不久灵翰就到了,手里还拿着个匣子。

    真玉屏退左右,等身边无人了,灵翰才笑道:“陛下料事如神。”

    真玉问:“得了吗?”

    灵翰一边打开匣子,一边说:“得了。”匣子里面是一厚摞纸张。灵翰递给真玉,说,“臣按陛下说的,在椿国旧帝赠送先帝的物品清单里面,寻找有椿国特色又不甚值钱而且专属先帝之物,最符合的就是一副绣图。是旧帝在先帝寿诞时进献的礼物。用椿国传统绣法绣了九十九个大大小小的寿字。臣找到那幅绣图,从绣布装裱夹层里找到了这些。”

    真玉接过那摞纸。每张纸上的内容一样,字迹不同,下面都有签名和指印。她找了张字写得顺眼的,把那篇《归正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了摇摇头:“这椿国旧帝为人不太地道。”

    灵翰已经看过内容,附和说:“虽说皇家姐妹之间往往更像对手,但是用这样的侮辱之辞来形容自己的亲姐,确实很不地道。”

    真玉说:“对了,宫内司的尚寝不是闲得发慌吗?朕晚上要召幸一个新人,让他们好好关照他一下。”

    灵翰说:“新人?”

    真玉说:“彭羁,那个椿国质子。”

    灵翰立刻把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原来质子手里有这种东西。怪不得椿国要讨他回去。他现在为了保命,只好来依附陛下。”

    真玉赞许:“灵翰聪慧。”

    灵翰说:“但是陛下,新帝已经在国书上写了要接他回国,若将他收入后宫,又不告知群臣原因,她们定会谏言说陛下荒唐好色。不如让他依旧住在鸿胪寺。陛下想见他时,召他入宫就是。”

    真玉笑道:“灵翰啊,你以为朕是图他美色吗?当然不是。”她把彭羁此时处境告诉灵翰,“他现在只要出了宫,一日之内必死。朕想将他长留在宫中,只有这一个理由最合适。若有人说朕荒唐好色,朕听着就是。反正温谨那时,已经说过一回了。”

    灵翰说:“那陛下还特意交代让尚寝好好关照?”

    真玉说:“朕有话要问他,想要先狠狠折辱他一番,锉锉他的锐气,让他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跟朕耍花枪。朕看温谨每次提到尚寝就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想来手段应该不错,不妨借来一用。哦,对了,跟他们说,以后除非朕特意吩咐,否则不要用药。”

    灵翰答应着回去安排了。

    彭羁投靠是个意外的机会。但是怎样利用好这个机会却要好好思量。真玉又自己细细想了几个来回,让人叫温谨过来。问他:“鸿胪寺或者兵部那里,有没有椿国官员名录?”

    温谨说:“一国官员总数繁冗。我朝完整的官员名录,也只有陛下和少数重臣才可以查看。椿国的官员完整名录想必是没有。但是高官的名字应该都是有的。”

    真玉看看手边一厚摞的《归正书》,这里涉及的官员众多。她示意了一下那一摞纸,说:“每一张是一个人名。你记下这些人名,然后查一下她们的官职。最好查出她们二十二年前的职位和现在的职位。”

    温谨抬头看了她一眼:“陛下晚上不是要召幸质子,到时直接问他不是更快更准确。”

    真玉说:“朕今晚会问他,但是朕要自己心中先有底,这样才可以判断他说得是真是假,或是真假掺杂,免得让朕做出错误的判断。”

    温谨接过那摞纸说:“那臣就尽力而为吧。”

    不知道为什么。真玉觉得温谨不像平日那样有精神。

    温谨果然在晚上前整理出一份签过《归正书》官员的职位名录给真玉,虽然只找到了部分官员,但是真玉很满意。她仔细记住这些名字和职位,以便跟彭羁说的信息核对。令她意外的是,其中居然还有魏遥的名字。

    晚间,宫人把彭羁送到她床上。彭羁低眉顺眼,头发散开着,表情似乎比白天要柔和羞涩些。真玉心想:这一定是被尚寝们狠狠磋磨过了。

    宫人退下之后,真玉说:“起来吧。”

    彭羁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四下无人,表情活泛起来,对着真玉一笑:“陛下换了衣裳,更美了。”看着一点也不像心灵受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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