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回眸
“好。”
轻轻应下声的那刻,司野眼底浮漫出温和欣慰的笑意。
“很快就到新一个月，接下来我将和你说说有关初级疗愈师的考试注意事项。”
男人嗓音温润，说话时一直看着她,褐色的瞳底含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温柔。
桑念听得极为认真,每一言一句都不错过，悉数装进脑子里。
在谈话结束，少女起身颔首道谢。
临走出办公室前，司野忽又将她唤住。
“桑念疗愈师。”
穿着粉白制服的少女恰好顿在门口,微诧地回头。
伏于案前的男人镜片折射出一缕微光，映在眸中遮住眼底的复杂,欲言又止。
“司野先生,还有事吗”
桑念忍不住轻声询问。
司野朝她轻浅笑开,清润的嗓音透着几分深沉“祝愿你能早日离开疗愈院，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少女内心莫名顿了下,如抽丝般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荡开。
下一秒她微微颔首道谢，礼貌地退出办公室。
一直到走去走廊很远，桑念才开始忍不住琢磨司野先生最后那句话。
不知道怎得，对方好像格外希望自己离开疗愈院的意思。
为什么
就在桑念离开那间办公室没多久，又有一位访客悄然降临。
而此时的司野正好准备服用从帝国医学院带回来的分化延迟剂,听见敲门声只好暂时先将其收起。
“请进。”
男人嗓音清润却并不冷淡。
开门的一刹,探进身子的男人首先是他极具标志性的黑色卷发，穿着黑色皮夹克，配上他那浪荡的长相痞气十足。
“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用特意去找你了。”
司野轻轻掀了掀眼皮。
莱恩随手将门给关上，又拉开身旁的凳子松松垮垮地坐下，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
“我今天休假，b区有什么事你帮我盯着点。”
“知道了。”
司野敛了敛眸很随性地应下。
这似乎早已经成了彼此双方约定俗成的规矩。
半晌莱恩唇角一挑,懒散地微眯着眼询问“这次去帝国，有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结论”
司野无奈抬抬嘴角，不自觉地放低声调“和你预估的结果差不多。”
听到这句回答，莱恩不由提了口气，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懒散地坐姿都稍稍调整一些。
“所以，最后还是会发生。”
二人就和打哑谜似的，一句也没有提到关键词，却又时时刻刻在围绕着其讨论。
司野沉沉地点了点头。
莱恩见状又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双眉皱起，一副极其苦恼的神色。
“不过我找珍妮博士开了些药剂，应该会延缓一些时间。”
听到对方的名字，莱恩垂
着的眸子很明显往上抬了一丝，男人将指骨抵在下巴的位置，继而又问“那她还有没有给你交代一些别的注意事项”
闻言司野只是略显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她只是劝说我，该变换心态准备迎接全新的人生。”
莱恩当即噗嗤笑出声来，黑色的卷发随之摆动，在半空中划出浪荡不羁的弧线。
男人爽朗且肆无忌惮的笑声荡漾在这间办公室里。
好一阵过后方才平息，莱恩收敛笑意才又说“这倒像是她这人能说出来的话，永远冷淡地像个机器人。”
司野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眼角似乎都笑出零星泪水的男人，矢口否认“我倒不觉得珍妮博士冷淡，这一行，她也有想要我帮忙转告给你的话。”
莱恩在听完之后，满是不屑与不在意，几乎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来“早都分手八百年了，还操心那么多。”
“我的事情不用她管”
司野目光沉沉看向男人，身体很自然地微微前倾几分，两手交叠于桌前。
“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及时收手，趁着这一切还”
“哎，打住，打住司野，我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别破坏我好心情啊。”
莱恩及时叫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来，很自然地递给面前的男人。
“我不抽。”
司野抬手拒绝，几乎没有半点考虑。
莱恩索性收回，自己取了一根后将香烟盒重新放进口袋。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还未点燃的香烟，旋即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办公室门一开一合，周遭的一切彻底安静下来。
司野顾自沉默地坐了会，才倏地想起什么将手指插进口袋，取出刚刚那支分化延迟剂。
男人的手指净白修长，捏着透明小药瓶的指尖微微泛红，手腕处的白色制服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细白的腕部。
在稍作迟疑后，他刻不容缓拧开瓶盖，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药剂几乎立刻开始在身体内部奏效。
一瞬间好似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每一个细胞，很快下一秒，心口的位置好似被一只手掐了下，再随之而来的是体温的迅速上升，微微发热的感觉袭来。
大概几秒过后，当面部的潮红消散，所有不适感才悉数褪去，一切又重新恢复如常。
这短暂数十秒间的反应令司野无奈地闭了闭眼，就如同将这件事情给彻底盖棺定论。
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其实昨天珍妮博士还向他说了句话。
“这类延迟分化剂，只会对有分化迹象的人群起反应，诸如还未分化的oga或aha，beta服下不会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感觉，如果你服下后身体产生短暂的不适感，那基本上可以将这件事情给坐实了，毕竟再多的科学数据和判定结论都不如切身实际的感受更准确。”
两天后
，黑格里森疗愈院a区再次迎来一位病人出院。
是来自邻国的小王子卡斯帕卡佩。
桑念负责对方的出院事宜，这是原先便定好的事情。
卡佩皇室已早早派人前来疗愈院接应，但不知是不是收到什么命令，大家齐刷刷等候在一楼外的院内，没有一人上楼。
“卡斯帕殿下，您确定不需要收拾行李吗”
桑念双手叠于腹前，恭敬有礼地立于一旁询问。
金发aha身影修长挺拔，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上身是浅蓝色高级面料的衬衫，衣角浅浅掖在垂感黑色西裤下，整体体现着一股轻松，随性与浪漫的格调，像是某本诗歌提到的法兰西王子，简约的搭配完美呈现出其姣好的身姿与不可掩饰的贵族气质。
对方闻言轻轻抬起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拨了拨额前散落的金色碎发，转眸来时朝身后的少女明媚一笑。
aha眉目清秀，笑容干干净净，像夏日里沁着冰爽柠檬汽水气息的少年。
“没什么可收拾的，反正过不了多久又会过来。”
他稀松平常地诉说，好似对于aha这类频繁奔波于疗愈院接受治疗的事情习以为常。
乐观地有点令人心酸了。
桑念偶尔也会胡乱遐想，如果自己穿越而来这个世界不是一位平平无奇的beta，要是女aha又该怎么办，是不是往后余生的这些年，都将在这种不断的治疗与恢复中往复循环度过，那样的感觉也挺糟糕的。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成为女aha，她可能首先该忧虑的不是去疗愈院治疗，而是下面会多出的那个玩意吧
不行，她可接受不了这个啊
“在想什么呢我们该出发了。”
卡斯帕眼角含着笑抬手搭上少女的肩，一秒拉回她游走的思绪。
按惯例来说，疗愈院每一位有身份的病人出院，手上无事的疗愈师都会在一楼恭送，以表尊敬。
今天也是如此，院长妈妈早已携仅剩几位没有告假手上也无事可忙的疗愈师们在一楼院内等候恭送。
“桑念疗愈师，去去快回，别错过了疗愈院宵禁的时间。”
院长尤莉斯在一旁提醒。
“我会记住的，院长妈妈。”
少女微微颔首后，转身跟随身前的金发王子上了车。
而疗愈院一楼的高级疗愈师办公室内，里面的男人垂手而立与窗畔，静静望着不远处院里的一幕。
直到那一辆辆车接二连三驶出疗愈院大门，最后一辆车尾灯隐去方才淡淡收回视线。
“最近你们疗愈院似乎不太忙，桑念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带你在我们国家玩玩。”
卡斯帕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女，清澈的蓝眸里含着一丝期待。
少女抿抿唇正要作答。
卡斯帕忽地想起来又问“桑念之前有去过我们卡佩国吗”
桑念轻
轻摇头，心虚地捻捻手指，不想暴露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不仅没去过什么卡佩国，许多地方都没去过。
金发aha的蓝色眼瞳倏地一亮，情不自禁拾起少女的手攥住“那样的话，我就更要带去你好好逛逛了，卡佩虽然没有莫斯帝国富裕强大，但也算中心星系里数一数二的星球了，而且我们那边民风淳朴，自然风光靓丽，人民富饶又友善。”
“桑念不想去看看吗”
少女咧了咧嘴角，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小王子对她的旅行安利啊。
“是想的，但是近期可能都不太有时间，我要备考。”
被委婉地拒绝后，卡斯帕将手抵至下巴思考一番，并没有强求而是感到理解地点了下头。
不过aha的声音听起来难免有一丝失落。
“那没办法了呢，还是考试比较重要。”
“我倒还有一个办法”
金发王子眼瞳亮了亮，攥着少女的手情不自禁收紧一些，像是想到了绝佳的策略。
“不如这次我回去以卡佩皇室的名义，向莫斯帝国提出申请，让桑念你成为我私人的疗愈师。”
桑念“”
还以为真是什么办法。
少女抿抿唇，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搭在腿间，眼神有一丝认真说“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卡斯帕殿下一定不会强人所难的对吧”
“不会。”
金发aha回答地果断。
“但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是很认真的。”
少女依然还是摇摇头，语气软了一些，眼底带着诚恳说“依您所见，我只是一个连精神力都没有的缺陷beta，像我这样的疗愈师，哪怕是努力考试升任为初级疗愈师，这一生最多也就这样了，让我做您的私人疗愈师，可我连为您检测精神海的能力都没有，毫无用处，所以，我还是想着往其他方面努力一下。”
aha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复杂的情绪在心口浮沉。
原本想说的话张张嘴又重新咽了回去。
“桑念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不想做疗愈师了”
少女轻轻点头。
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如果不努力尝试一把的话，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一个初级疗愈师，还怪不甘心的。
那样就意味着，定死的薪水，别说妄想买属于自己的房子，飞船，她就连一只最基础的机器人都负担不起。
“那桑念想做什么”
卡斯帕忽很感兴趣地问。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但疗愈师想要转职的话，只有考医学院这一条出路了呢。”
因为制度的特殊性，掌权的aha们所制定的一切法律条例皆是利好aha们的，其中一条便是被帝国选定成为疗愈师的beta，只有两种可能改变自身职业。
一是有较高权力的人一句话抬抬手指的事。
二靠自
身只能通过医学院的考试。
正因如此，那些被选定进入疗愈院的疗愈师们，如果想要离开要么只能努力榜上有话语权的aha，要么只能拼命地学习。
不过许多人都在第二条路上放弃了。
就连桑念所在的黑格里森疗愈院，都有好几位疗愈师在得知她想要报考帝国医学院后给与十分现实的忠告。
“这条路太难了，就像是吊着驴不断前行的那根胡萝卜，我们这些进来疗愈院有些年头的，早就死了心接受眼前的命运。”
与其和一万人争那一个被录取的名额，还不如躺平，或者看看哪天有幸被某位有权力的aha看上，那样还来得轻松。”
谁知卡斯帕在听完桑念的回答，忽地扬眉一笑，金发少年的笑容明媚而干净。
“谁说只有那一条出路了，桑念还可以和我结婚啊，那样就可以不用做疗愈师了。”
少女表情愣怔一下，旋即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因为转变太过突然，完全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卡斯帕殿下就不要故意逗我了。”
说完她有意跳过这个话题，扭头看向车窗外，“居然已经到中心城镇了欸。”
金发少年本欲还想说什么，思绪忽被打断，视线很自然地顺着对方的看去。
没想到车子竟然不知不觉泊在中心城镇最大的那家电影院门前。
桑念一头雾水，正准备询问，便听到身旁aha的声音。
“桑念和司野是来得这家电影院吗”
虽不解，但少女依然点了下头应声。
“在今天走之前，我也想要和桑念在这里看一场电影。”
卡斯帕又说。
“欸”
就在她整张脸布满诧色时，王子的仆从已经下车替她打开车门，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桑念倒是没料到过了这么久，对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电影票对方早已买好，就连电影场厅也被安排包场。
好在这次终于不是恐怖电影了。
桑念很随和地接受眼前这一切，工作时间还能出来看场电影也并不赖。
第一次坐在这么宽敞无人的影厅里，感觉稍有些独特和微微的不适应。
电影开始，少女的目光很快被吸引至眼前的屏幕。
观影期间，卡斯帕时不时会分神看一眼旁边的少女，细微的苦恼从眼底划过。
她好认真，完全一点也不看自己呢。
桑念正沉浸于电影剧情里，忽感自己的手背覆上一只大手，aha向来体温比beta偏高，热热软软的具有力量感，她的手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好似被对方感应到一般，准确无误地牢牢握住。
算了，只要不做别的，她还是可以坚持继续看完的。
电影即将进入尾声时，桑念又听到旁边aha的声音飘至耳畔。
“电影快结束了，真舍不得呢。”
桑念正想回答，一部电影总有放完的时候。
没曾想对方又说“不舍得和桑念分开。”
桑念”
就在电影结尾播放至男主角快要亲吻女主角时，旁边的aha忽地大手一带，少女的身体被迫转而面向他。
“不如我们也来一次告别吻吧。”
场厅内光线昏暗，四周无人，金发少年蓝色的眸子落向她的唇，眼神迷离。
“不唔。”
对方还未等她开口，便快速地凑过来轻轻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卡斯帕殿下你不能再不经允许随便亲我了。”
少女尴尬且羞耻地回到自己座椅上，双颊憋红。
“可是在我们卡佩国，互相亲吻对方是一种礼仪哦。”
金发aha悠悠开口，嘴角盛放灿烂的笑。
桑念“”
真的假的
这趟行程还算顺利，在送卡斯帕殿下去飞行港后，桑念则乘坐疗愈院的无人专车返回。
又安然无恙度过几天，桑念收到通知该启程前往帝国。
在距离疗愈师考核的前一周，所有考生需要提前去考点登记报道，考试机构也会为期一周的免费培训。
这一场考试不仅仅有见习考初级，也有初级考中级，中级考高级，算是帝国比较声势浩大的大考。
出发前夜，桑念正在宿舍里收拾自己这次出门要带去的物品。
有太多的疗愈师在这段时间休假，整个宿舍楼三层显得格外静悄悄。
门外的走廊上忽传来脚步声，桑念以为是安格，便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暂时没有回头看。
直到那阵脚步声在她门口落定，一道清润温和的熟悉声音传来。
“桑念疗愈师。”
少女后背微怔，不可思议地转头。
“司野先生”
自从对方第一次送自己来宿舍后，便再也没有上来过。
今天晚上居然
站在门口的男人有意朝走廊上看了眼，确定无人才问“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少女点点头，略显慌乱地去给对方找把椅子。
“不用，我待一会就走。”
男人口吻轻柔，很有磁性，显得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桑念只好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心底的紧张感悄然蔓延。
“明天安格也会和你一同前去，怕你不知道地方，她会领你去考点。”
少女听完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意外。
“我给你们定了帝国酒店的房间，明天到了之后先在那里下榻一晚，后面的时间里我想在你去考点登记后，他们会给安排统一住宿。”
少女点点头，听着对方不急不缓的交代。
“另外还有”
男人说到这里倏地顿了下，眉心微微动，褐色的瞳底
迅速划过一抹苦恼与不自然。
桑念正耐心等候着对方没说完的话，蜷了蜷手指忍住没有插嘴。
“我往你的账户上转了一笔钱，帝国消费高，你带在身上可能出行便利点。”
“不用先急着还我，考完试再说。”
说完这番话的司野好似终于舒了口气般眉眼放松舒展下来。
“欸”
“司野先生”
少女惊诧地睁大了杏眼，粉嫩的唇瓣微张，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迎合上她的视线，男人耳根莫名有些发热，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拢起。
“早点休息”
桑念“”
司野先生丢下这句话居然
头也不回走了。
一个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恍惚回神，回到床边的少女默默打开自己终端上的账户。
这才注意到里面的金额忽然多了十万。
心里不得不感慨一句，能够遇到这样细心又周到的上司，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莫大的运气了。
没过多久，安格便找来了。
“司野先生来过吗”
她上楼时恰好遇见下楼的司野，除了来这里，她想不到还会去看谁。
“嗯。”
坐在床边的少女轻轻点头，又忍不住惊喜问“司野先生说安格姐姐你也会和我一起去帝国，是真的吗”
“我也正要来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门边穿着粉白制服的少女哒哒跑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司野先生给我休了几天假，交代我领你去考点报道，然后剩下的时间我自由支配，实在是太好了，我决定去找我男朋友，我们已经有很长一阵子没见面了。”
“不得不说司野先生就是对你的事情十分关心呢，历届要去帝国参加考试的疗愈师，可都没你这个待遇”
安格说着忍不住抬手轻轻勾了下旁边少女的鼻尖。
“而且我们明天到了第一晚还可以住进帝国酒店里，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住过呢，听说那里随随便便一晚上都可贵了。”
“我这次算是托你的福沾你的光了哦，小桑念。”
桑念被她说得极为不好意思起来。
“司野先生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唔，这可怎么办好，我又想磕你们俩的c了呢。”
面对八卦心起的安格，桑念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她劝回宿舍去休息。
很快来到第二天早晨，连院长尤莉斯也来送她们两个。
她像一位严肃外表下藏着慈祥心的长辈，亲切地拉着两个少女的手交代。
“安格，去了帝国注意分寸别乱玩，那里不比闲散自由的黑格里森，偌大的帝都到处都容易遇见大人物，别一不小心给得罪了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啦，院长妈妈，我像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嘛。”
安格冲其眨眨眼
。
“你啊，有时候就容易管不住那张嘴巴。”
尤莉斯无奈地瞪了一眼，旋即又将目光转向她身旁另一个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少女。
“桑念我就没什么好交代的了，我想司野先生比我想得更周到。”
院长妈妈的这句话好似话中有话，言外有意，看破不说破。
“那就祝你考试成功，早日归来。”
“谢谢院长妈妈。”
少女乖乖颔首。
此时安格开始不安分地眼睛四处搜寻起来，“院长妈妈，司野先生没来吗”
“司野先生去五楼了。”
院长尤莉斯说完开始不耐烦催促，“好啦你们两个丫头赶快上车吧，别误了飞船时间。”
二人正式作别后坐上疗愈院的无人班车前往黑格里森飞行港。
才刚刚出发安格便兴奋起来，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华，鬓边的发丝迎着窗外飘进来的风舞动。
“我明天就能见到我男朋友了呢，桑念想见见吗，可以带你认识认识。”
“不过桑念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我男朋友也被你迷倒了怎么办”
“那还是不要见了吧”
桑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抵达飞行港后，两人没等后多久便顺利登上前往帝国的客用飞船。
前面几次桑念都是一个人乘坐，周围的乘客大多不认识，也无人讲话。
今天有安格在，她完全不会感到无聊，因为光是听安格讲话，都能混过去好几个小时。
接下来大抵是说累了，安格歇了下来开始翻看小说，耳边清静下来后，桑念很快睡着。
再次醒来时，她们已经抵达帝国帝都最大的飞行港。
这里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飞船来往，是中心星系的最大中转站、贸易中心、经济中心。
落日熔金，橙红的晚夏浸染天际，犹如金色的丝绒纷纷扬扬缀满整座飞行港。
桑念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风景了。
黑格里森鲜少有晴天，因此不容易见到夕阳余晖的场面。
“桑念，别发呆啦，我们还要去帝国酒店呢”
身后安格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同时有一只手牵住她的胳膊，带着她一块坐上帝国的出租车。
这一路，头顶上空时不时会有高速列车呼啸而过，穿梭于一幢幢犹如科幻世界的摩天大楼间。
坐在车里的安格早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在星网上搜索查看帝国酒店的房型，一边迫不及待与旁边看着窗外发愣的少女分享。
“据说帝国酒店里的洗浴用品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档货，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啊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没有见过世面了”
“不会啊，我也很期待。”
桑念回过神来冲她一笑。
出租车抵达帝国酒店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
身后是一片炫彩万千的科幻风夜都市，而眼前的帝国酒店楼层看起来不过十层，是这附近较为低矮的建筑，却通体闪着金碧辉煌的光芒，犹如一座古老又绚丽的宫殿。
“我们进去吧”
安格屏了屏气，特意维持表面的镇定，毕竟她实在不想要表现出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此时的帝国酒店内，帝国王储刚刚接待完来自别国的使臣，因其沉稳的表现受到年龄较长使臣的连声夸赞。
王储aha不骄不躁，从容又不失礼地作别后，带着身后的几位帝国官员走进专用电梯。
“殿下，您如今是越来越有国王年轻时候的风范了呢”
面对这些阿谀奉承，伊桑选择沉默应对，在电梯抵达一层时迅疾迈开长腿走出。
桑念和安格已经进入酒店大堂，顺利确认完入住信息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准备前去乘坐大堂左侧的住客电梯。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间全然没注意到大堂的另一侧有人出入。
银发少年走着忽停顿住脚步，好似冥冥中感应到什么般仓促回眸看去。
aha的视线迅速锁定其中一个少女，一贯平淡冷漠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