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可以抢救一下
气走了穆瑶瑶，穆紫平复了会儿穿越而来的诡异心情，再次鼓足勇气扫了一眼镜子里的“猪头”，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素素，去药房给我拿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来。”
这张脸，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素素忐忑地瞥了眼揽镜长叹的小姐，唯唯诺诺地吭哧一句，“小姐，奴婢……奴婢晚些时候再去吧。”
等晚上药房值守的人少一些，她再悄悄拿药去。穆紫放下镜子，细长的黛眉挑起轻微的弧度，带出三分冷戾，“为何？那些下人，欺负你了？”
素素打小就跟在她身边，衷心可表。自己被打成这样，到现在都没有上药，必然不是小丫鬟不肯去拿药，那就是有人刁难她了。“小姐……”素素唯唯诺诺地低着头，“您先忍一忍，奴婢晚上悄悄去拿药，不惊动那些刁奴，免得招惹麻烦。”
“既然是刁奴，还能惯着他们以下犯上的狗胆？”
穆紫捏了捏酸痛的腿脚，掀起被子下了床，活动活动僵硬的肢体，“我亲自去拿。”
“……”素素看着她霸气侧漏的踢腿姿势，悬起的小心脏忽然就落了三分。尚书府家大业大，府中有专门配置的药房，里头备着常用药材药膏，这一处为管家统管，可管家也是李姨娘的人。下人们见风使舵，知道穆紫这个嫡女大小姐不受宠，自然平时多加刁难，欺负这对懦弱主仆上了瘾，打心里就没在怕的。“大小姐，您还是回去院子里歇着吧，这待会儿天色晚了，您顶着这张脸走动，怕是会吓着人。”
为首的仆人穿得精干一些，名唤朱谯，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说起话来更是虎气，是朱管家的远房亲戚。此人惯来喜欢装腔作势，在自己的地盘上，俨然把自个儿当成了半个主子，下人们碍于朱管家的面子，巴结着他的也不少。“吓着你了？”
穆紫打眼瞥了朱谯一眼，眼角眉梢都挂着三分轻蔑。“您这张脸什么鬼样子，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朱谯嗤笑一声，身后的三两狗腿子立刻七嘴八舌地嘲笑穆紫的尊容。素素气得脸色发白，“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药房忙着呢，你们没事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事儿。”
朱谯正眼都懒得瞧两人，摆摆手跟个大爷似的，转身就要走，肩膀忽然搭上一只纤细的小手，没等他回头，胳膊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剧痛袭来——“啊！我的胳膊……疼死了。”
朱谯鬼哭狼嚎地倒地打滚儿，吓得身后的狗腿子连忙去扶，碰着他的胳膊，又引发阵阵剧痛，气得他一脚踹过去，“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教训这丑八怪！快去！”
狗腿子们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穆紫，再瞥一眼疼得冷汗涔涔的朱谯，吓得不敢动了，“大小姐……”“既然还知道我是这尚书府的大小姐，那就把狗眼擦亮一点，不长眼的狗东西，下场……”穆紫轻飘飘地路过朱谯身侧，见他不甘心地想要反抗，抬脚狠狠踩在他另一条完好的胳膊上，回头，唇角一撇，“跟他一样。”
“啊！我的胳膊……”朱谯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居然下手这般狠，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没嚎几声就晕了过去。大小姐莫不是中了邪了？忽然间这么猛！不远处的房梁上，男子一袭墨袍随风飒飒，面上的白玉面具覆着一层暖阳，眼底的兴味愈发浓郁——一无是处的草包大小姐？呵，传言果然不可信也。顺利地拿了药膏，素素崇拜的眼神愈发火热，“小姐，你真的好厉害。”
穆紫对着镜子上药，“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恶奴，以暴制暴，简单有效。”
她一个跆拳道黑带，还能怕了两个刁奴不成？素素看着自家小姐自信的模样，高兴了没一会儿，又忧心忡忡起来，“小姐，再过半月便是中秋之夜，皇上宴请百官及其家属，您也是要表演节目的。”
穆紫眸光闪了闪，勾唇，“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夜，中秋月圆。宫宴上歌舞升平，帝后未至，百官和乐，推杯换盏，好不自在。穆紫今日一身浅绿长裙，未着饰品，略施粉黛，遮掩了面上未曾好全的伤，在一群妆容精致的莺莺燕燕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比起穆瑶瑶的华丽七色流仙裙，银簪玉饰，华贵靓丽，穆紫更显得有些穷酸，刚一落座就招惹了不少世家女的嘲讽：“好歹是宫宴，长得丑就算了，素成这样，不是存心给尚书府丢脸来的吗？”
黄衣女子冲穆瑶瑶递了一个眼神，“瑶瑶，跟这种人搭上关系，真是委屈你了。”
黄衣女子名唤邱玥，父亲是三品官员，为穆尚书一派，向来是以穆瑶瑶马首是瞻。穆瑶瑶瞥了眼淡然的穆紫，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面上却无奈道：“姐姐不爱出门，不太懂这些。”
穆紫眉眼一动：这是变着法地嘲讽她没见过世面？百官之女跟着迎合穆瑶瑶的话，开启嘲讽模式，将穆紫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都贬地一无是处。“土包子！这种胸无点墨的蠢货，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邱玥不屑道，端起茶杯正要润润喉接着讽刺，肩膀忽然被一道大力撞了一下，一杯热茶顿时呛进了喉咙，咳嗽得她面红耳赤，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世家女刚想发作，只见一道白色人影撞开黄衣女子冲到穆紫身边坐下，白玉般的指尖紧紧攥住穆紫的衣袖，月牙白的长袍遮住了她半边身子，凑到她耳边，“嘘，别动。”
穆紫一脸懵逼地看着近乎半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男子，五官精致立体，长眉凤眸，朱唇挺鼻，肌肤如玉，甚至比女子还要光滑白皙。若非是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喉结，她会以为这是个唇红齿白的倾城美女，“你……”谁啊？男子指着呛红了脸的邱玥，眨了眨眼睛冲穆紫告状，小声道：“这里有坏人，这个，那个……还有她们……都是坏蛋。”
他躲在穆紫身后指了指穆瑶瑶一群人，探头探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地，可一本正经的告状语气却让人忍俊不禁。邱玥看着男子如玉的五官，满腹的骂词顿时憋了回去，跟着众人尴尬行礼，“见过世子……”世子？！此人便是她的傻子夫君喻长陵？穆紫侧眸看向喻长陵，似乎看到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没等她回过神，男子忽然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别怕，我保护你。”
“……”穆紫眸光闪了闪——这人来得时机太巧了。当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