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丑无颜别见了
次日,
萧景翊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勉强坐起身,后颈又疼的不行。
明亮的晨光已透过紧闭的窗户照了进来。他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
匆匆收拾了下仪表,刚拉开房门,抬眸便见正站在门口踌躇不决的一个小侍卫。
见他出来了,小侍卫立刻眼眸一亮,拱手道,
“将军,我军已整装完毕,我们该启程了。”
萧景翊头依旧有些痛,强撑着看了眼隔壁的客房,道,
“军师呢?”
“军师一早就在楼下等候了。”,侍卫拱手道。
萧景翊轻轻点头,迈步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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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上路,伴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缓缓离开这作小镇。
夏轻尘趴在狭小的窗户上看着不断后退的树影,看着越来越荒凉的地界。
脸上的面具蹭的他鼻子有些痒,伸手进去挠了挠。
“既不适为何还要戴?”
身后传来萧景翊清冷的声音。他不解,夏轻尘开始来时戴面具是不想那些个将士看到他的样子,可这几日下来,他也不在乎了,也未曾带过,怎的今日又…………
夏轻尘依旧趴在窗户边,后脑勺对着身后的萧景翊,暗暗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
“在下貌丑无颜,怕污了将军的眼。”
这什么鬼理由!
萧景翊有那么一瞬脑子没转过弯来,不由只觉太阳穴又是一痛,手肘撑着桌子轻轻扶额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
此刻的夏轻尘一身黑衣,青丝松散,侧颜隐隐露出银色面具的边缘。
萧景翊沉默了下,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夏轻尘,小心翼翼问,
“可……是我昨夜醉酒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恼了你?”
“将军乃亲王之尊,在下怎敢恼你。”
夏轻尘依旧背对着他,斜眼白了他一眼,轻哼道。
萧景翊听出他语气的不对,眉心微蹙,却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踌躇了下,起身坐到他身侧的软榻上,从怀里掏出一物给他,“呃。”
夏轻尘斜眼了下,目光在触及他手心中的红发带时骤然一寒,别过脸,声音冷淡道,
“用不着!”
“…………”,他莫名冷淡的态度让萧景翊更是不知所措。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努力想回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不管他怎么回忆终究是一片空白,而这过度用脑的方式让他的头更痛起来。
看来自己真的不能喝酒,这宿醉之味实在难受。
思绪烦乱间,见夏轻尘正不停的伸手进面具里挠着痒痒。
萧景翊犹豫了下,突然抬手扯开了他系在脑后的绳子。
绑带松脱,面具随即掉落。
“你干嘛!”,夏轻尘皱眉回头。鼻头已经被挠红了。
“我昨夜到底说什么了?”,萧景翊叹了口气道,“我……不善言辞,何处失言让你觉得不快,你便说出来……”
夏轻尘别过脸,手指无意识的挠了挠鼻子。
萧景翊看着,眸色暗了暗,这一幕,与记忆深处的一幕毫无预兆的重叠在一起,让他不由微微紧了紧握剑的手。
“你没有失言,不过是酒后吐真言罢了。”,夏轻尘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轻哼道。
“真言?”,萧景翊疑惑重复。
夏轻尘看了他一眼,从自己手腕取下一段缠绕的黑布带,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干脆利落的束起,拿过桌上的军师地图,边看边道,
“不重要了。我们就依旧各顾各吧。反正本来也不相熟,你花钱雇我陪你走一遭。我收了你的钱自然会做好我分内的事。待平定北漠之后…………”
“你就可以拿着三千一百万两银子和京都的两间宅子安度晚年了。”
萧景翊声线依旧淡漠,轻轻抿了口茶,
“在下还请夏公子到时给我留条全尸。”
“你监视我!你根本就没醉!!”
夏轻尘拍案而起,却忘了轿厢的高度。脑袋却重重撞在桥顶上,痛的他瞬间抱头趴在桌上。
萧景翊看着冒冒失失的夏轻尘,无奈叹气,抬手搁着他捂脑袋的手轻轻揉了揉,道,
“……你身为少堂主,你的周围安插的都是暗卫,我又怎会没有……”
“我才没有。我没你那么狡诈。”,夏轻尘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道。
萧景翊无奈轻笑,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夏轻尘修长的手指,道,
“待平定了北漠,随你怎么闹可好?”
“什么啊!”
夏轻尘一把拍开他的手,坐直了身子,眼眸红红,不满道,
“谁跟你闹着玩了!萧景翊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弦?我是来杀你的!杀手你懂吗?”
萧景翊看着他,极其认真的点头。
“…………”,夏轻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没错!就是侮辱!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种侮辱!
“你这般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你是将军,所以我就一定打不过你?”,夏轻尘怒道。
萧景翊看着他,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
夏轻尘气的两手握拳,咬牙切齿的冲他虚空比划了两下,一指轿门道,
“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