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第一次是在夏城，那个时候与南逸天初识，还有天港口的那五个男生。当初她拜托他们照应着墨珏坊只是那次会夏城似乎没有看见他们啊。领头的人见语妆半天没有反应，居然无视他们，不由恼怒一番。怒道：“留下你所有的财务，我饶你不死！”
语妆回神看着突然被自己无视点的山贼，实在是无语，自己身上似乎穿得光鲜了些可是除了一点干粮，再加一些毒药外，就没有其他财务了，说不定，这些山贼拿出的钱比自己还多呢！那些山贼见语妆迟迟没有动作，认为她无视他们，不交出财务。直接将刀拔了出来，骑着马向语妆走来。“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还不快将财务交出来！”
“五当家，小心啊！”
突然一名随从跑到他跟前在他耳边说道。“还用你说！”
秦五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前者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我说，我一没财二没权，你抢我干什么啊？”
语妆见他如此，不由道。“没钱？”
语妆在所有人眼中看见了不相信……是了，她不过是穿得光鲜了些而已啊。秦五皱眉，这样的语气有些似曾相识。不过今天是他第一次瞒着哥哥们出来的，一定要劫富济贫一次！所有有钱人都说自己没钱啊！秦五想到。“来人！抓住这个活腻了的人！”
秦五道举剑道。“……”看来是只能来硬的了……虽说自己武功使不出来，可是她也是冷烟的徒弟啊！还有巫咸这么个亦师亦友的人教导着，更是阴刹楼的杀手啊……这些人不足为惧！她的身体是不如以前，不过倒还灵敏，语妆可是很为他们感到高兴，他们遇到的是她而不是山鬼。眼前的这群人，合作倒是挺有默契，可惜就是缺少实战，漏洞百出，语妆没有几下便用迷药迷晕了所有人。语妆蹲下身看着努力保持清醒身体发软无力的秦五，语妆笑了笑，将刀举起。“公子手下留情！”
“住手！”
两个声音从后面响起，语妆拿着剑，看向来人。一个是书生模样，一个是莽夫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闪着金光，可见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不可貌相了。“你们有事？”
语妆挑眉问。“这位公子，地上的人是我们高寨的五当家和手下，”书生男子道，“老五性格冲动，若是冲撞了公子请多多谅解。”
“三哥！”
秦五无力的抗议着，自家人怎么尽损自家人啊？听了这个斗笠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但还是将刀扔掉，说：“既然如此。我就过去了。”
语妆上了马。“公子，可否让我说一句话。”
“还想说什么？我可没钱，这荒郊野岭了，你就算是劫富济贫吧，也得找个好地吧。”
语妆俯视着下方的秦三。秦三笑了笑，也不怒，抬头看着她说：“公子误会了，再过去一公里，南楚国君已经下了封城令，是出不去的。”
“……”看来这位三哥还比较靠谱……“你们还是别做山贼了，你们应该是五个人吧！”
她记得他说那个打劫自己的是老五，“你们兄弟那么多，其力断金吧。何必当一个山贼！？”
秦三一愣，见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叫道：“高二少！”
果真，语妆顿住了转头看着他。秦三眼中闪过惊喜，不光是他还有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你们……”语妆愣愣地看着激动的三人，秦五因为中药趴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不记得认识这群人啊……突然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们不是住在夏城天巷口？”
“二少！你总算是记起我们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莽夫道。“呵呵……”说实在很难认出来。语妆难得的笑了，他乡遇故知，还不是债主，她怎么能不高兴？“二少，去高寨看看吧，离着里不远。”
秦三道。“对啊，对啊！”
秦四连连点头道。语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正要准备走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去，为那些中毒的人解毒。“哎呀！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秦五，老四去带上兄弟们回去。”
“是。三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高寨，语妆虽是不了解他们为什么会来了这南楚，可是这里她很喜欢，高寨。语妆被秦家兄弟引进了高寨，得讯赶来的秦二忙跑了出来。见人群中为首的白衣男子，是高二少啊！他们的恩人！秦二立马跑了过来。对着她开口就叫道：“大当家！”
“呃！”
语妆一愣，看了看四周什么情况？秦三见语妆不了解，连忙解释道：“大哥方面死了以后，我们来到了这里，”语妆见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问，“为什么我是大当家啊！”
“因为大哥临死前要我们等您回来，继续追随您！”
秦二真诚地看着她。此时的语妆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秦一要这么说？秦三见语妆愣神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不由将周围围绕的兄弟给赶开，说：“二少，你舟车劳顿，先休息吧。”
他转头对秦二说：“二哥，二少还没有准备好，先不要吓着二少了。”
语妆躺在虎皮之上，软软的很舒服，可是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她居然成了山贼的头目？从一个小商贩到一个杀手，从一个杀手再到一个山贼？语妆当真是哭笑不得。到了一个身，语妆又再次回到了那个血色世界，那个人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他们都会死的！通通都要死！”
“不要！”
语妆从血色世界里惊醒了过来，缓了缓气，抹去脸上的冷汗。窗外的天已经渐渐亮了，不可以的，她不能呆在这里的，若是被夜魅的查到这里，这里所有人都会像杨府那样被残忍屠杀的……他们是她的朋友，她必须离开！“二少，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五端着粥愣愣地看着背着背包出来的语妆。“……”看来不能悄悄离开了。高寨的大厅里，坐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其他四位分坐两边。“二少，你为什么要离开啊？”
秦五问道。“我还有要是在身必须离开。”
语妆解释道。不过有些人可是有所怀疑的，秦三皱了一下眉头说：“二少，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吧？”
他们等了她很久了，希望在时间的捻轮下被磨得所剩无几，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可是曙光却是要离开！“我不能当你们的大当家！”
语妆并不打算将他们拖进与夜魅的战争中。“为什么？”
秦二道。“因为我是女的啊。”
语妆说完一愣，只见他们一脸的原来如此模样，似乎是一点也不惊讶。“你们……”语妆挑了挑眉，看着他们，他们是什么意思啊？突然秦五笑了，他说：“二少，你不是女人难不成我们是女人？就你的长相你说你是男的也没人信吧？”
“……”这是在夸她吗？难道她小时候的男装那么差劲？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女的？“二少不用想得太多，我们其实不知道你是女子，只是每次看着你的脸就老是怀疑，现在你说了我们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感觉理所当然。”
秦三解释道。“呵呵……”语妆尴尬的笑了笑。“可是我还是不能成为你们的大当家明白吗？我已经订婚了！”
语妆道。她可是有夫家的人，要是去当山贼，她真不知道许叶天会怎么想！“没事啊，他可以当压寨相公啊！”
秦五说道。语妆一脸的黑线，秦五这个家伙说话从来不经过脑子的吗？其他的人偷偷笑了笑，秦三看了一眼秦二，秦二开口道：“大当家，你说的夫家可是许叶天，许公子？”
“呵呵……”语妆再次尴尬地笑了，这也知道？秦四说，“前不久，一个女人带着许公子向西边去了啊。”
秦四突然道。却是突然感觉有人瞪了他一眼说错什么话了吗？语妆一把抓住他，问：“真的？在哪里？他怎么样？是什么时候看见的！秦三见了扶额看来要留住语妆是不可能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二少，他没事。别太紧张。许公子是在三天前路过这里。就在老五拦住你的那个地方。”
“……”语妆沉默了一下起身道：“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大当家，我也不会高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
此话一出大厅里所有人脸色都是一白，语妆也是后悔自己居然如此说自己的朋友，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那个……我……”语妆想要道歉，却不知道说什么。“无碍。”
秦三惨淡一笑，与三位兄弟对视了一眼，说：“当初我们五兄弟跟着你，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很感激你，能遇到你是我们五兄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你走了以后，我们遵守约定帮你照顾墨珏坊……”秦三的脸色煞白，，他抬头看着语妆道“那天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了天巷口，抓住了我们，大哥为了我们，牺牲了自己，他让我们继续追随你……这不仅是他的遗愿也是我们四兄弟内心所渴望的。二少让我们跟着你吧！”
语妆突然明白了什么黑衣人，那分明就是夜魅那群家伙！倒底还是害了他们……夜魅……我们的仇倒底还要增加到什么程度！语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说：“跟着我只会死得更快！”
“不怕！”
四个声音一同说道。真诚的面孔，这一刻语妆是感动的，可是她不想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你们应该听说过阴刹楼的杀手，杀手榜第一的山鬼吧？”
语妆淡淡的说着，去下了斗笠，惊世容颜便露了出来。四兄弟无异不惊，“二少你……”不是完全惊叹她的容颜有多美，更多的是惊叹她的容颜居然和前几个月在夏城流出的画像有着六七分相似！“我是山鬼。”
语妆笑道，笑靥如花，令他们脸一红，半天回神道：“哦！”
这是语妆第二次对别人承认自己就是山鬼，这一次心里居然是这么舒服。第一次是那个哑巴莫云，真不知道他如何了，下一次叫红鹤看看他吧……“二少……你居然是山鬼！”
秦五神经大条的惊叫道。“是啊……”语妆无语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苦涩一笑道：“以后不是了。”
“为什么？”
秦五问道。秦三与秦二对视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丝答案，几个月前山鬼在夏城大战可是受了重伤，难道山鬼的伤还没有好？语妆见秦二与秦三担忧地看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本身就含有着剧毒，最近有些事让毒提前发作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过多久。”
语妆无奈地笑了笑，“所以说，我就不能成为你们的大当家！”
一听剧毒，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她跪了下去，“二少请让我们誓死追随！”
“……”语妆眉头紧蹙，他们还真是固执……不过现在自己这么弱，要是又遇到像秦五这样的可就有些麻烦了，她依旧是最讨厌麻烦了。至于夜魅……哎！语妆看着他们，说：“跟在我身边，你们只会死得更快。你们知道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吗？”
语妆眼眸危险地半眯着沉声地说道：“我的身份你们有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又知道吗？”
面前的人沉默了，他们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盲目的跟随，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秦三抬头看着她说：“二少，不管你的敌人是谁，那么就是我们的敌人，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二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定是有你的苦衷，二少想要说，我们定会认真听着！”
语妆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眼神真诚炙热，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认识他们，就算是当小偷还是大盗，也好过跟在自己身边整日脖子悬在刀刃上！“二少，请让我们跟随！”
秦家兄弟齐声道。语妆揉了揉酸涩的鼻子，真是的居然想要她哭。也罢，跟着吧。“我的敌人是夜魅，我的身份是前朝余孽，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老天。呵呵……”语妆看着天边笑道，“也罢，你们要跟着便跟着吧，记得万事小心，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有时候也包括我……”语妆转身看着他们，“可明白了？”
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突然跑出来，惹出一些烂摊子等着她收拾，还是小心为妙。第二日，高寨便被解散了，将所有财务分发给寨子里的所有人，语妆他们五个就这样向西方出发了。当语妆与秦氏兄弟来到一个镇子时，那这个人都害怕的看着他们，语妆看了秦氏兄弟一眼，秦氏兄弟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谁知道就算他们劫富济贫，百姓们还是怕他们。再者他们长得也不吓人啊！只是秦四与秦五长得壮了点。看来又要破财消灾了啊！语妆带着他们四个进了一家布庄，不一会儿五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青色的衣服，带着面具，谁又能认出他们来呢？语妆挑了挑眉，统一服装真是不错的做法，看着顺眼多了。语妆再次启程，青衣宿户再过三天就到了。语妆坐在河边，看着河面反射的月光，有些出神，那个人是安静了，身心也没有以前痛了，还真是离开许叶天就能活命啊！可是她离不开许叶天啊。语妆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说说笑笑的四位秦家兄弟，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若是自己像他们那样该多好。“二少，吃烤鱼。”
秦二将烤好的鱼递给她。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犹犹豫豫的样子，语妆笑了笑说：“又什么话说吧。我们现在可是兄弟了！”
“二少，当年杀死大哥的……也是，是……”“是夜魅。”
语妆沉声道，“对不起。”
“……”秦二垂下了头，半晌抬起头说，“不是二少的错，是那些人的错，是权力的错！”
秦家兄弟要与自己一同，语妆自是将夜魅的背景给告诉了他们。圣云王朝的事他们在乞丐窝里从小就听说了，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到处宣扬出去。“谢谢你们。”
语妆笑着说，可是眼里全是酸涩，她能得到如此的朋友真是好幸福，只可惜老天不放过她啊……“明天就要进去西楚了，最近西楚与青云交战，边界检查的严密你们可要小心。”
“嗯。”
……一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随行的还有四个青衣面具男，缓缓的向城门走去。“站住！列行检查！”
一名官兵道，拦住了这辆马车。一只手掀开了车帘，里面是一名侧躺在软裘上的女子，长发倾泻而下，身子单薄瘦弱，不时传来轻咳声。似乎是位病美人啊！他开口想要让她转过来却被一只手打下了车帘，文雅的声音道：“官爷，这位小姐似得了绝症，我们这些资质尚浅的大夫怕是治不好她，所以我们正要将她送回青衣宿户医治呢！”
“这样啊。”
官兵扫了一眼车帘里面的美人真容真想看看，“好，过去吧！”
暗处一双眼睛半眯着看着他们走进了城门，嗖的一下身形不见了。进了城门，马车内的女子坐起身来，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人，叫道：“秦二，”秦二来到一旁，语妆说道：“现在青衣宿户的不远处住下。”
“嗯。”
语妆放下车帘，她不会让秦家兄弟去冒险救许叶天，不过她会等红鹤带来的好消息。语妆笑了笑，又闭上了眼。马车缓缓的在街上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