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妖殊途

    红土镇，天武王朝最南的藩镇，四周尽是开阔的平地，但与中原大地不同，这里并没有种植成片的庄稼，或许是因为即便是种了，在这片土地之上也不可能 存活。红云镇再往南便是那横亘在人妖两族之间的巨大关隘—红云关。

    远处，一个白衣少年从地平线之下缓缓出现，朝着红土镇策马而来。

    “吁～”少年快要靠近红土镇的时候，手上逋一用力，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红土镇，终于到了。”原本有些疲惫的神情在看到“红土镇”几个字的时候也重新焕发出神采来。

    少年正是从天武书院出发，赶来南疆的李开心。这些日子里，他日夜兼程，花了10多天的时间才终于赶到了此地。

    李开心打开包袱，准备拿些干粮充饥，当他的眼睛扫过包袱中那件金丝绣成的背心之时，不由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离开天武书院不久，李开心就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之内多出了一件金丝甲，随着金甲还附着一封信。

    李开心看完之后才知道是那袁鯀担心自己，特意向他父亲袁正罡求了这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在自己离开之前偷偷放入自己的行囊之中，给自己南疆之行又添了几分把握。

    李开心将马儿停在一个大树下，自己也倚靠着大树，一遍啃着手中的干粮，一边稍事歇息。

    “何谓红土？”

    看到红土镇的名字，李开心脑海之中闪过《南疆地形录》中的有关记载，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凝重与敬意：

    红土镇没有红土，有的只有曾经千万人族鲜血染红的大地。

    “何谓红云？”

    也不是天边傍晚的残云，而是阳光洒在满地鲜血之上，折射向天边白云而形成的红云。

    人、妖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人妖之间数万年来早已积攒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历史上，妖族曾为中原之主，视人族如草芥，无数妖族豢养人族以做血食、屠戮人族以取乐。

    但所幸，自助者天助，人族始终都没有放弃自救，人族先祖们学妖兽、创功法，如星星之火，最终燃起了反抗妖族的烈焰。

    经过数代的成长、完善，人族先祖们创出无数功法，许多人也在前辈的带领下走上了修行之路，刚开始妖族还不以为意，毕竟人族所谓功法大多学自妖族，在他们看来，这些功法粗浅无比，而且威力不足。

    但人族不仅是最会学习的族群，同时也是最会总结进步的族群，在妖族压迫之下，人族的实力越来越强，原本零星的反妖军团也逐渐演变为一场人妖两族之间的大战。

    大战的经过如何，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史书之中仅剩下零星的记载，但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在人族先祖众志成城之下，人族历经千难万险，以无数先贤之血，终将妖族驱赶至南疆。

    人妖之战终究还是人族略胜一筹。

    但尽管如此，人族还是没能将妖族彻底消灭，只能够将其困之一隅，不时还要防备妖族的进攻。

    因为妖族修炼有成者寿命恒久，更有十大妖王从远古生存至今，一身实力深不可测，若非彼此之间不合，而人族又能人辈出，固守南疆，只怕南疆早已沦陷。所以人族也一直不敢过于逼迫妖族，害怕这十大妖王有朝一日联合起来对抗人族。

    毕竟人生不过七十春秋、八十寒暑，修为更强者，也熬不过数百年，这在那些巨妖眼中不过蹒跚学步的婴儿罢了。

    也正因如此，历史上但有人族青黄不接的时刻，妖族便会大举进攻红云关，数万年来，若非妖族来犯之时，人族齐心，一致对外，以无数血肉之躯铸起这抵御群妖的钢铁长城，只怕人族早就又重新沦陷。

    可即便如此，数万年来，妖族也曾三破红云关，闯入人族腹地。妖族嗜杀，这红云关破，带来的便是无数的狼藉，带走的则是亿万生灵。

    而这几千年来，随着蛮族崛起，人族一边要抵御南疆之妖，另一边也要防着西域之蛮，可谓如履薄冰。

    故而，人、妖之仇不共戴天，所幸天武王朝崛起，外有开国三大将军郭霸天、徐震、林霸天攻城掠地，一统中原，更是携百万大军进击南疆，三人战十妖，虽不曾胜，却也令妖族胆寒，数百年之久不敢犯天武秋毫。

    内有诸多贤臣协助慕氏置郡县、定法度、明赏罚，朝堂一派欣欣向荣之象，天武王朝也涌现无数天骄人杰，保山河、家国不失。

    如今，天武王朝依然于南疆设下重防，帝国八大藩王之一的镇南王便坐镇于此，御群妖于红云以南，同时，天武王朝自三将战群妖起，便鼓励朝民出关猎妖，同时也将这南疆妖域作为无数青年俊才试炼之地，以血还血、以战养战。

    红土镇作为紧邻红云关的地方，自然没有什么普通人住在这里。

    但红云镇却比绝大多数的城镇都更为繁华，而支撑起这繁华的则是无数的猎妖者们。

    猎妖者顾名思义，就是以猎妖为生的人，妖族凶恶，但对许多人来说就是移动的宝藏，妖晶、妖血、妖骨等等本就是炼丹、炼器的绝佳材料，再加上官方的有意引导，无数实力高强之人就以猎妖为生。

    但背囊终究有限，即便那些刻画有阵法的容器，所能容纳之物也极为有限，所以就需要有专门的机构在红土镇收购、处理这些猎妖所得。

    大陆之上有名的鉴宝斋、万宝阁等都在红土镇设有分部，也催生了无数与此相关的产业链。

    这些李开心在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但是进入红土镇之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城中商铺林立，往来人行川流不息，在李开心去过的地方之中也唯有皇城等少数几个城市能与之相比。

    而与一般城市不同，这镇中商铺所售大多以伤药、丹药、灵植、兵器等修行相关之物，却无普通城市之中大行其道的脂粉、布匹一类的商家。

    而每个店铺门口也都立着一块牌，上书一些妖兽部位、灵草灵植的收购价格，让初来此地的李开心耳目为之一新。

    茶楼酒肆自然是少不了的，毕竟任何人都要休息用食，同时也为往来的猎妖者们提供了一个交换信息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