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术没有等级
回到学校之后，曹小刀不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甚至都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特别是今天晚上见到的一切都有一些荒诞和不真实。但是，很快的，他也明白过来，这些都是真实的，不是他出了什么幻觉之类的。
第二天，曹小刀仍然按照他的日常来进行，白天听课的时候也总算是能听进去了，没有像昨天那样把笔记画的乱七八糟的。当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很是不正常，不过曹小刀自己认为做的不错，跟平常并没什么不同。
课程很快结束，曹小刀收拾妥当之后，便推出自行车准备去第一搏击了。
“曹小刀，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去餐厅啊？”曹小刀看了看，是沐欣在跟他打招呼，她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运动装，显得很是精神，不过曹小刀并没太在意。
“哦，我这两天有事儿。那个，先不说了啊，我要走了。”曹小刀说完，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喂……”她喊了一声，可惜曹小刀好像并没听见。
“神神秘秘的，怕是魂儿被勾走了吧。”沐欣有些失落。
曹小刀当然不知道沐欣的想法，他正飞快的骑着自行车呢。
其实进入大学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沐欣是为数不多的会跟曹小刀打招呼并且偶尔还说上几句话，或者开开玩笑的同学，更多同学都是相见不相识，偶尔点个头就算是交流了。大家要么在忙着学习，要么已经开始忙着谈恋爱，或者有一些已经开始准备将来的工作了。像曹小刀这样的，对未来并没有什么太遥远的规划的，好像并不多。当然，曹小刀如今已经是有了规划了，准确的说是——被规划好了。
不久之后，曹小刀来到了第一搏击，他把车子放到架子上，看了看旁边的车子，原本他觉得自己的自行车不错，可是比较起来好像就差了不少了。昨天他在外边转圈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排车架上停放着不少自行车，而且一看价格就不便宜，自己的车放在其中略有些寒酸了。好东西谁不喜欢呢，当然，曹小刀也并不太在意这些，等将来自己有钱了，再买就是了，现在是要努力的时候，不是盲目的去羡慕。
走进大楼，他跟昨天刚认识的几个学员打招呼，高军见到曹小刀，连忙走过来：“林婷在三楼，你自己上去吧，小心一点儿。”
“小心点儿？”曹小刀看了看高军，高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意思。
“好的，高哥，我先上去了，一会儿见。”
“嗯。”
说完，曹小刀转身向楼梯走去。
到了三楼，看见那个厚重的大铁门和墙上的掌纹识别器，曹小刀有点儿忐忑。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心道：“罢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死就死吧。”然后，毅然的把手按向识别器，就在接触到识别器的一刹那，他又把手收了回来。“其实，我没有必要一定要来啊，我还是想去做家教……”他在门外想着。
门开了，里面传出了林婷的声音：“在外面发什么愣。”
曹小刀叹了口气，走进门里，林婷又往墙上一按，大铁门很快关闭了。
“在外面发什么呆啊？怎么，不想进来啊。”
“是有那么一点儿。”曹小刀笑着说道，不过笑的并不诚恳，有点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没有必要，这条路最好谁都不用走。”林婷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
“不用多想了，每条路终归是需要有人来走的。”林婷打断了他。
无法拒绝，曹小刀也只好接受。
“对啦，你说让我来这里训练，可都练些什么啊？”
“这个先不着急。”林婷说道：“我问你，你了解中国的传统武术吗？”
曹小刀摇了摇头，表示不了解。
“武术是自古就有的，是人们在同大自然的搏斗中总结和发展而来的，是用来对抗大自然的。”林婷向曹小刀解释。
“武术不是用来打人的吗？”曹小刀小声的嘀咕着。
“人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哦，这样啊。”曹小刀表现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然，你说的没错，武术发展到后来就慢慢成了人和人之间的互相搏杀了。”
林婷继续说着：“直到热武器的出现，武术才慢慢的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是啊，武术再高，也怕菜刀，更不用说枪炮了。武功再好，遇到拿枪的，也只能跑。”曹小刀说着，扫了一眼墙上的那些枪支弹药。
“一般而言，是像你说的那样，但若真的遇到高手，你拿着枪也没用。”曹小刀对林婷的话不置可否，却也没有说什么。
“等你遇到那样的高手，或者等你成了高手的时候，你就会相信了。”对于这些事情，林婷也知道，换成是她不懂武术，别人对她说，她也不会相信。
“武术并不是简单的招式套路，而是对身体所有机能的综合运用，让身体能够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力量。”这一点曹小刀是相信的，他可是亲眼看到林婷一掌就拍断了韩无敌的手臂，这可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通常来说也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才行，林婷看起来可不是那个样子的。
林婷说着，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很厚的本子递给曹小刀。
“这里是关于武术的一些介绍，包括武术的宗派和他们练习的武功，当然，这些都只是简单的介绍，每一个宗派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秘密，所以，到今天，很多武术流派都已经失传了，剩下的，也不知道还能传承多久了。”林婷说这些话多少有些落寞的感觉，可不像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儿。
曹小刀翻着那个册子，然后突然问道：“武术有没有什么等级的划分啊？”
“等级？”林婷摇了扔头。
“就像类似炼气、筑基、元婴什么的。”
“你说的是道家的修行等阶，而且我猜你是从玄幻小说里看的吧！”林婷没好气的说着。
“呵呵，差不多吧。”
“我说了，让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武术没有什么等级划分，不管哪一种功夫。但是如果硬是要划分的话，那就是师傅和徒弟。”
“啊？没有划分啊。也没有什么宗师、大宗师之类的说法吗？”
“你说的那个倒也有，不过那都是用来互相吹捧的，跟武功的高低没什么关系。在真正的武术界，如果你认同一个人，就叫他一声师傅就可以了，那就是对一个习武之人最大的肯定和尊重了。”
“这样没什么气势啊！”
“武术从来都不是拿来炫耀的，它是以实战为目的发展起来的。如果你过于高调，你就很容易被人针对，找出你的破绽击杀你。所以，真正的武术行家和高手，从外表上是不容易被人看出来的。能够从外表上看出来的，大多是更注重练习身体的横练功夫一派，像我二叔那样的。”
没错，曹小刀一眼就能看出林国真很厉害，身体壮硕，气场强大，绝对不好招惹。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会让别人忌惮，也会少了很多麻烦，但同时也过于醒目了，对方只要避开，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是啊，就像夜晚路边烧烤摊上那些光着膀子，踩着啤酒箱子，露出一身纹身的社会大哥一样，看见了，谁都躲的远远的。他再张扬，也没有张扬的对象了，当然，现在那些满身都是纹身的更多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壮胆儿。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一声师傅啊？”曹小刀看着林婷问道。
“没必要，一个称呼而已。当然，你打不过我，这么叫也没问题。”林婷的嘴角掀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我听说一般武术都是家传，是不外传的。”
“嗯，确实是这样，所以如今，很多传统武术都失传了。我给你的那个册子里面记载的，至少三分之二如今都已经失传了，甚至可能更多。”
曹小刀的心里有些震动，他不懂什么武术，但对于传统的很多东西，他都是有些情感在里面的，这一点是受了他爸爸的影响了。曹小刀的爸爸是个民间篆刻艺人，平日里便经常鼓捣些石头、刻刀，再就偶尔拿出毛笔宣纸写写画画，并且经常叹息很多传承如今都已经慢慢的消失了。曹小刀在耳濡目染之下，对那些传统的东西便也有了些情感。可惜提，曹小刀的爸爸只是自己在那瞎鼓捣，也不会去宣传自己，所以并没能像别人一样，靠着那些东西来换取更好的生活，反而是投入的更多，以至于家里的生活一直处于一种清贫的状态。鉴于武术同样是传统，也同样的慢慢失传了，曹小刀也就自然的觉着有些可惜了。
“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如今这个时代，不再那么需要武术了，它慢慢被淘汰也就不奇怪了。秦始皇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对于整个国家的统一和社会发展来说是巨大的进步，但是同样，对于文化的多样性也是巨大的毁灭。有得就必然有失，这是一样的道理。”林婷说着。
“有得就必然有失……”，曹小刀重复着林婷的话。
“你说武术都是家传的，可我并不是你们家的人，你让我来学……”
“你想多了，我也说了，如今的时代不同了，不再拘泥于那些传统的规矩了，不然过不了多久，可能我们这一脉的功夫也要失传了。而且，如今的形式也让我们不得不转变。其实，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学，我们也在培养其他人。”
“啊？这样啊。还有别人吗？我怎么没见过。”
“别人就由其他人负责，你们之间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关联的。就算是见了面，你们也互相不知道。而你，由我来负责！”林婷很是骄傲的说着。
“这个册子，你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林婷说着，指了指曹小刀手中的册子。
曹小刀翻开册子的第一页，上面有三个毛笔书写的字——形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