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爱的萌芽
苗得雨嘿嘿地笑了，“年轻人，跑的快。”
蓝欣懒得和他理论，转头往回走。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尽，新鲜的阳光照在松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蓝欣朝树上嘘了一声，呼，麻雀全飞走了。
蓝欣羡慕地看着天空，那些逐渐变成黑点的麻雀，也真想腋下生羽，飞向远方。呼啦，一杯剩茶从楼上倒下来，是吴勇在打扫屋子，她赶忙躲进大楼。没有想到，在大厅遇到小于。
他手里拿着一瓶试剂，正匆匆下楼梯，抬头看见蓝欣有点意外，“蓝姐，我正找你。”
“我听汪莉莉说了，有什么事？”蓝欣没有等小于说话，用下巴指了外面，朝着楼梯后走去。
小于挠着脑袋，快步跟上来，不好意思地问。“那个……谁……快要过生日了，我送她什么礼物合适？”
“吆，都要送礼物了，不错，不错。”蓝欣竖起了大拇指鼓励，“要乘胜追击呀！”小于脸更红了，吭哧了半天才说，“我也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送礼物要投其所好，小姑娘喜欢什么？”蓝欣启发着这个憨厚的大男孩。
“那个，我还真不知道。”
“她喜欢臭美吗？”
“说不上来，性格挺活泼的。”小于腼腆的低着头，脚尖在水泥地上画圈。
蓝欣笑了，她拍着小于的肩膀，“唉吆，我的大兄弟，你也琢磨琢磨女孩子吧！”
小于的脸更红了，声音更小了，“我……”
蓝欣想了想，“咱就来个保险的，送一个化妆盒就行，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的。”她得意地看着小于，觉得这个主意万无一失。
“化妆盒是什么？”小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蓝欣。
“唉！你这个孩子。”蓝欣感叹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便小声嘱咐他，“”去商场，问一问买化妆品的柜台，就知道了。”
脚步声消失后，两人匆匆分了手。
楼梯上，淋淋拉拉的水迹，断断续续，一直通道三楼，兰欣心里骂：大早上，谁怎么缺德，弄的到处都脏兮兮的。三楼走廊湿湿的，显然是刚刚擦过。噗嗤，蓝欣回头，看见吴勇把拖把扔在墙角。
蓝欣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忍不住说，“要干就把楼梯都拖了，这算什么？”
吴勇坦然的说，“楼下不是我们的卫生区。”然后大步进了办公室。
此时，蓝欣真想教训他几句，转而又想自己何德何能，前一阵子还被贬去动物室，这才回来帮忙，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称量室里，热闹的像楼前的松树一样，女人们像麻雀似的汇总着各种消息，把消息融合分析后，再从这里飞向四面八方。
“听说了吗？厂里刚开了会，又要集资了？”
“多少？”
“说是三千呢。”
“唉吆！也不算算，这几年总共发了多少钱。要钱没有，我要命一条。”
“不集恐怕不行吧！听说是硬性的。”
蓝欣手一抖，勺上的样品洒在托盘上。唉！她叹了一口气，用毛刷小心清扫托盘。但凡药品，都有一定的腐蚀性，对托盘有所损害。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托盘，忽然被人碰了她一下，毛刷不小心碰到天平，横梁咯噔晃了一下，她的心也咯噔一下。这台十万分之一的机械阻尼天平，属于精密仪器，每年市里来人校正一次，费用不低。一旦弄坏了，她担当不起。
她刚想发火，回头见是黎艳，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黎艳笑嘻嘻的，朝她使了个眼色，便扭头出了门。蓝欣心想，这妮子捡了钱了，大早上这么高兴，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躲进了狭小的制水间。蒸馏水机滋滋冒着热气，明矾沉淀后的饮用水用汽蒸馏后，流进一个小型不锈钢罐里备用。这里除了蓝欣配置标准液需要新鲜蒸馏水，很少有人来。
“什么事？”
黎艳喜滋滋的说，“刚在，科长找我谈话了，问我想不想去留样室。”
“找你谈话？留样室？”蓝欣上下打量着黎丽，有点不相信，这个岗位是多少人羡慕的，一般都安排重要人物。她，一个简单莽撞的姑娘，都满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疑惑的说，“留样室不缺热啊！”
“嗯，刘师傅快退休了。”黎艳笑靥如花，肯定地点了点头，突如其来的幸福把她砸晕了。
“你还真是因祸得福。”蓝欣想了想，刘师傅的老公是总工，的确明年退休。但她又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想去？那里可是养老的地方，学不到东西。”
“现在是男人的世界，再怎么干，也没有前途，不如图个清闲。”黎艳似乎下定了决心。
见黎艳定了主意，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嘱咐道，“凡事要多个心眼，虽然留样室不是重要岗位，干活要细致，不能大大咧咧了。”
黎艳离开后，蓝欣倚在蒸馏水罐上，细细想着黎艳的事，总觉得不对劲，却想不出来所以然。一直到腰觉得发烫，才离开制水间。
所谓留样室，是所有出厂产品，片剂，粉针，水针，每一批次都按规定留有样品。一旦产品出现质量问题，可以迅速追溯，查到根源。工作内容：样品在有效期内，每隔一段时间，测量产品含量降解物等指标，掌握产品的稳定性。
这些年，在这个岗位都是官太太们，所以后面的职责，慢慢就被消化掉了，只剩下一个留样的职能。
回到仪器室，蓝欣用砝码校正了一下天平。幸好，每年那个老太太来校正天平，她都跟在后面看，只是没有资质而已。天平没事，蓝欣吁了一口气，重新开始称样。但是，她心里总有一种担忧，没有背景的黎艳，怎么会被馅饼砸到了呢，好奇怪。
仪器室里，各种仪器都揭了盖布，指示灯都亮了起来，仪器开始了预热。以往，这是最清闲的时候，溶解稀释好样品后，大家晃着手里的容量瓶，一边摇匀样品，一边光明正大的闲谈。今天却忧心重重，还是担忧集资款的筹集。特别两口子都是一个厂的双职工，这些年效益不好，家底都抠空了，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一些人懵了头脑。
忽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屋里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