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手术进行中
学校离中心医院并不近，因此王成才姥爷他们先行到达了医院，姥爷情况并不理想，呼吸愈发困难，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后，发现肺部出现大面积感染和阻塞。
“去年的那份报告，我记得也是我提供的。”宋医生对王成才的姥姥说。
“当时我就建议手术，结果各位坚持要保守治疗，如果早一点开刀，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宋医生叹了口气。
王成才的母亲趴在椅子上哭泣着，姥姥则哽咽着：
“我们那里来的钱去给他开刀。。。。”她抽泣了一声：
“老头子就这么一直挺着。。。。”
两个中老年妇女掩面哭泣的样子，让宋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拿出手术同意书，附着一支笔，递给二人：
“二位麻烦您先看看，病人情况太差了，我们必须立刻征求家属的意见。”
母亲突然抬起头，眼睛红肿，满脸泪水：
“我们哪里有钱做这个手术！借钱都没人理我！！我爸。。。”她失声痛哭起来，宋医生赶忙扶住她：
“您先别急，我们这边的情况是，目前有人愿意给您全部包揽手术费和住院费，您需要的就是签个字就可以。”
王成才的母亲和姥姥目瞪口呆，看看彼此，又看着宋医生：
“谁啊？”
“您外孙学校的一位同学。”
二人满脸不可思议，但是宋医生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去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把同意书塞给二人：
“请您尽快做决定！”
姥姥点了点头，在手术同意书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母亲紧随其后。
宋医生接过报告书：
“还有直系亲属吗？”
“我哥他现在不在市里，还有我儿子，他现在就在过来的路上。”
宋医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知道王成才和何世俊，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他拨通了何世俊的手机号码。
侯老师的面包车，还在外环路上行驶，林曼和王成才坐在后面，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王成才呆滞在那里，林曼则焦急地咬着嘴唇。
何世俊坐在副驾驶，看着不断向后移动的路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二十六分。
手机屏幕突然从屏保变成来电显示，何世俊瞟了一眼，正是宋医生的电话。
他按下接通键：
“喂？宋叔，我们现在正在朝中心医院赶。”
“病人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刻手术。”宋医生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病患的家属在附近吗？”
何世俊心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对林曼来说太难接受，他尽可能表现的不那么难过，扭过头，看着林曼，把手机递上去：
“曼曼，你是直系亲属吧？这是找你的。”
林曼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王成才，他的脸僵硬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没有听到这句话。
林曼接过手机，拍了拍王成才：
“成才哥！找直系亲属。”她把电话递上去，王成才猛然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
“找你的，医院的电话。”林曼把手机递给他。
王成才拿起手机，贴上自己的耳朵，何世俊则盯着王成才，他感觉受到了欺骗，但是不管怎么样，说出去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样林曼一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他索性扭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您好，是王老先生的亲属吗？”宋医生问道。
“是，我是他外孙。”
“你姥爷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检测到肺部堵塞和面积不小的感染，需要进行开胸清创手术。”
“什么手术？”
“开胸清创，就是胸外科，清除内部坏死组织和感染物。”
王成才沉默了，但是宋医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
“病人需要立即手术，您的母亲和姥姥已经同意了，您作为合法的成年人，我们需要征求您的意见。”
王成才喘了两口气，颤抖着说：
“同意，我同意。”
“感谢您的配合。”宋医生挂断电话，对着母亲和姥姥点了点头：
“我们会尽力。”他转过头，看着后面的医生团队，下达了部署：
“所有人，做好术前准备，刷手，换手术服，检查无菌器械。”
几个人快步前往器材室，宋医生脱下白大褂，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换上手术服，戴好口罩。
“一助，检查电刀，等一下关胸的时候做好止血。”
“好的。”一助说道，戴好口罩，宋医生对二助点点头：
“二助，让护士把患者推进来吧。”
两个护士收到安排，推着王成才的姥爷进入手术室：
“别挡道！让开！”两个护士喊道，母亲和姥姥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丈夫，一路被推进手术室。
“没事的。”姥姥握住母亲的手,盯着手术室上红色的字迹：
“手术中”
她们低下头，默默祈祷着。
侯老师四人终于到达医院，他们马上跳下车，林曼因为还穿着长裙和高跟鞋，跌了一跤。
“哎呀！”林曼扑倒在地上。
“曼曼！”王成才和何世俊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王成才把头向着住院部撇了一下，对着何世俊点点头。
何世俊明白了他的意思，扭过头，和侯老师奔向住院部，王成才走向林曼，将她扶起来：
“扶我干什么。。。”林曼抬起头：“去看姥爷。。。”
“你也是我的亲人。。”王成才把林曼拉起来，洁白的长裙上，沾上了灰尘。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如果。。。”王成才顿了一下。
“如果他走了，你就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了。”
他说着，拉着林曼走进住院部大门。
手术室内，宋医生看着被推进来的王老先生，让护士把门关上，他能看到，王成才的姥爷还留了一条眼缝，盯着自己。
“给您打个小针，您心里默念到十就行。”宋医生说，然后看向麻醉医师：
“全麻。”
麻醉医生点点头，将输液管刺入姥爷胳膊，给他戴上氧气罩，王成才姥爷看着眼前的宋医生，心里默念着，然而只是数到五，他就失去了意识。
看到王老先生的眼缝逐渐合住，麻醉医师拿起了插管，导入王成才姥爷的鼻腔，将第二条导管插入颈静脉，用来建立中心静脉通路，护士做好准备，插入导尿管，对一助点点头。
一助和二助协作，开始手术，将王老先生两条肋骨的缝隙中的肌肉部分切开，用撑开器打开，宋医生作为主刀医师，熟练地清除肺部的感染。
“擦汗”。宋医生说道，他感到头皮上伴随着压力的增加，液体流淌的感觉，这让他有些难受，巡回护士将手帕凑上去擦拭，尽可能避开宋医生的视线，以防干扰手术。
宋医生一边清理，一边默默想着，如果早点开刀，估计不会是这幅情况，手术虽然很顺利，但是他估计王老先生之后的术后恢复，和康复后的生活，估计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换言之，他对王成才姥爷之后的情况感到悲观。
住院部走廊内，候老师和何世俊走到手术室，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王成才妈妈和姥姥。
“二位。”侯老师走上前去。
“情况怎么样了？”他问。
“进去几分钟了。”母亲说：“麻烦问您一下，谁给我们钱做的这个手术？”
侯老师向左退开，后面站着的男孩盯着他们。
母亲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救了我爸爸！！你是王成才的好朋友吧？？”
何世俊心里只觉得不是滋味，本来想在林曼面前做英雄，但是却帮自己情敌的姥爷做了手术，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世俊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
“啊。。。对啊。。”他挤出这句话。
手术室内，宋医生检查了最后一处感染位置，确定没有问题后，看了看一助：
“好了，止血吧。”
一助拿起电刀，将血止住，然后和二助对腹部的皮肤进行缝合，巡回护士协助做完收尾工作，手术圆满成功。
“二助，你来做管床，让他在icu待上两天。。”宋医生顿了一下。
“算了，三天吧。”
二助点点头，通知护士将王成才姥爷推进icu，宋医生走出去，看到外面站着的王成才母亲和姥姥，还有自己朋友的儿子，和一个样子和王老先生很像的男人。
“宋医生！怎么样？”母亲跑上前去：
“手术很顺利，但是病人的情况不好，我安排了三天icu，这样保险一点。”
“那。。。是不是很贵啊！”她本来听到自己父亲手术顺利，开心的脸又沉了下去。
“阿姨，这个我来负责，您别操心了。”何世俊对王成才母亲说。
林曼和王成才二人姗姗来迟，他们由于穿的太正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王成才看到母亲那张久违的脸，心生一股厌恶，他本能地不去看这个讨厌的女人。
“成才，你姥爷手术很顺利，现在在icu，你不需要操心后续，我来负责就行。”何世俊对着王成才说，语气似乎是在提醒他，记住自己的雪中送炭。
“何世俊，我永远不能原谅你对曼曼做的事情，但是我谢谢你救我姥爷，我会记住一辈子。”王成才盯着他。
“谢谢您！学长！”林曼微笑着看着何世俊。
“啊。。。没事。。”何世俊笑着，哪怕为了这一句，掏七万块也值了。
“那。。。世俊，你来缴纳一下费用，家属留一个就可以，剩下的就可以离开了，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宋医生说。
何世俊跟着宋医生走下楼道，他三步一回头，看到林曼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他除了幸福以外，还有一种巨大的释怀感，他扬起嘴角，对她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