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璃月游记(28)
钟离还没想好应对之词,就被胡桃拽着继续往前走。
“这些问题稍后再议,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替人驱祟守阳,路逢这种恶鬼普通人……”
钟离考虑措辞的思绪一停,步子一顿:“我们?”
“当然是我们,难不成是你们?搞快点!人现在肯定到了!”
已来不及钟离退回,胡桃不由分说的将门一推,而那马夫就瞬间锁定了那个初见时气度不凡,再见时遍体生寒的人。
“你!”
他颤抖的指向钟离,哪知他打颤的唇齿还没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面前的两人就诡异的将目光一齐移向他身后的马车。
胡桃愣了一瞬,旋即袖子一撸,气势汹汹的行去。
“好啊!还敢回来!胆子是真大!”
而刚到马车上才确认完没有盒子身影的时雾只听见四道声音。
“你!”
“好啊!还敢回来!胆子是真大!”
【目标人物[钟离]好感度+2】
以及一道扑通倒地的闷响。
完全无法摸清外面是何路数的时雾别无他法只能原地闪回,哪怕他只停留了三秒。
事实佐证。
无论何时,做鬼的,最心虚。——选自《时雾·璃月游记第二小节》
荒诞的一天本该就此结束,但在小鬼们用餐结束后,理应拿契印为今日画上完美句号的‘任务对象a’好像出了点问题。
因着为了照顾仙师降妖除魔的繁忙日程,后来每到结契时刻时雾便尽量回到客栈内,不用劳烦人家四次找他也避免他自己受到惊吓,所谓方便你我他。
反正只要距离相近,心念相同契印就能结成了。
可今晚对面的联结却断了。
而当他打开窗户,尽力朝静立枝杈的仙师露出迷惑神情时,对面却说:
“不必了。”
时雾瞅了眼对方的面板。
【目标[魈]当前好感度为:-6199】
时雾:不是,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啊哥!哥!你再看看我啊!别对我失去希望啊哥!!
“不再…考虑考虑?”
眼见倚靠窗边的鬼祟满目质疑,窗外的魈也不欲多言,却不想他还没走对面就砰的一声合上了窗。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惊讶的声音。
“听说你吐血了?!怎么回事?”
魈挪开步子的动作顿了几秒,羽睫的阴影遮过眸中流动的情绪,最终抱着手在原地站定。
而时雾:……
时雾回过身上下扫视了达达利亚一番: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哥,但——
恶鬼的眸子弯了弯:“不知公子为何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达达利亚一僵,旋即抚了抚后颈便明朗笑道:“这个不重要,先跟我说说是怎么事?”
说着,他就相当自然的在茶桌旁落座。
时雾:……
没事,都说了他会给哥哥找好理由的。
时雾:长兄如父,这是你应有的权利欧尼酱。
时雾甚至卑微的给长兄倒了杯茶再简洁汇报事发概况。
“所以…你不能吃豆子和豆制品?”沉吟片刻,达达利亚又道:“他们不会知道你是鬼了吧?要不然你搬去和我住?”
屋内的时雾还没什么表示,屋外的魈却先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位时不时会跟在帝君身边的公子绝非善类,毕竟对方佩戴那枚人造神眼上满是魔神怨念。
他都能察觉到的东西帝君不会一无所觉,既然帝君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不会多言,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知道那邪祟是鬼的?
魈也有自己的职责在,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盯着时雾,自然也不知对方暴露的根源在于没点过客栈的饭与看了一把面相。
而时雾此时只觉他长兄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
他自己也住望舒客栈,就算他真搬去和他住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接过对面递来的茶,达达利亚看时雾那眼神也知是自己没说清楚,他笑着解释:“我明天就搬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嘶——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搞定长兄也不是不行。
“好……”
不对啊,他哥不是在愚人众做事吗?愚人众的人不是来璃月搞外交的吗?虽然在这客栈被人盯着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乖乖待在外交国眼皮子底下向来是以和谋利的外交手腕之一,他哥一个外交官搬走干什么?
有问题,有大问题,他当初对他哥的初步了解可能太过初步。
时雾猛然一个大拐弯:“好像有些难办啊……”
时雾的用词遣句拐得仓促惊慌,但顶不住他的皮相看着实在太过精明,任谁望进那双骤然拉扯成线的竖瞳时都只会觉得——
那尾音拉长得意有所指。
达达利亚觉得他自己着实没多擅长猜测他人心思,打量过这间陈设有质的上房又扫了眼时雾身上暗纹精细的衣袍只能胡乱猜一个。
“如果你是担心住宿条件的话,愚人众包下的屋舍丝毫不比这差。”
“嗯……”
端坐对面的妖鬼偏头笑了起来。
“那敢问公子要如何把我一个外人塞进去呢?”
“这很容易。”
握在手中的瓷盏轻轻一放,达达利亚依旧笑明朗又灿烂,甚至是轻描淡写。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代号公子。”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目标人物[达达利亚][执行官]资料已解锁】
【愚人众资料已刷新】
时雾:……
哥,我以为你进那使团只是为了隐藏你自己的不简单,我真没想到你们是个个不简单。
你们这哪是搞外交啊?你们这是搞外患啊?!
不行,不行,其他人无所谓,这三碗水还是要端一端的,搬过去了或许真能搞定他长兄,但另外两位那里怕是不好收场。
不过……
都说了他是个有心机的男人。
“行……”
行面更知风骨寒,乞与仙翁一破颜。算了,我还是留下吧。
知道外面仙家没走的时雾,本来想如此颇为高雅的感动对面来着,可惜他说得不够快。
窗外顿时发出一点木枝被踩踏的细微声响。
“还真是隔墙有耳啊……”
和达达利亚慢悠悠的闲适语调不同,他的出手利落又干脆,滴水亦能穿石,水流尚可锋利。
倏然凝聚的湛蓝利刃霎时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但纸窗破碎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反倒荡起一道叩击金属的空灵声响。
掸了掸衣摆上的水渍,绀紫的眼瞳透过陡然徒生的锁链沉沉静静的睨了过来,死寂到有些悚人。
但这样的神色并未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停留太久,崩散的水流自锁链上滴落时,他的眉眼便稍稍弯下一些,揉碎了浓稠的死气漫出个浅淡的笑来。
“小孩子胡闹罢了,还请公子多加担待。”
达达利亚恍然才觉比可怖的敌手更让兴奋的是诡谲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