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璃月游记(26)
675盯着时雾那极速下降的血条干着急: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没有痛感的时雾不仅有,还有心思想别的。
时雾:幸亏不是饭点,不然我就连夜换图。
看时雾在这稳如老狗,675也逐渐冷静下来:……这全是天权星和你哥的人,一个普通民众没有。
时雾:……
时雾:好极了,都能播。
675瞟了眼时雾落至半管后挪移缓慢的血条松了口气:我的。我以为半鬼这点量没问题。
时雾:真巧,我也。
不是都说混血的体质会好点吗?要早知道鬼童丸这半人半鬼的身体连两碗豆腐都扛不住,他就只吃一碗了。
他们主神造的壳就有一点不好,一比一复刻啥都还原都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血条一空就会裂个稀碎,物理的。
虽然不会真死也不影响重开,但跑环形考核任务最好一图一皮用到死,不然摇张新皮出来于任务对象来说就是个新的人了,分值重加和重开没什么区别。
谁知道这炼狱模式新皮会摇出什么?未必能比现在好。况且现在要是碎他们眼前,恐怕等这皮修复好了以后他都不敢随便取出来再用。
而因试探得到了结果的缘故,时雾没在望舒动物园被看太久,菲尔戈黛特很快就备好了马车。
临走之际时雾还不忘要拿群玉阁送的礼盒,只是回身看去时钟离已执手中。
呕了半管血的时雾虽不痛但晕也没再管这事,一上车就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心知这车上现在就钟离和他两个,甚至法术都不再遮掩,掐除尘咒时眼皮子都没抬也句话不说。
狩衣微荡,曦辉稍斜,浅淡的光线穿过车内纸窗,映照上四散游离的细微烟尘,钟离的眸子顺着移了过去。
银发的鬼魅再不见半点血腥,就连脸色都端的是毫无异样,他适才但凡错过一点对方眼底的茫然,现在恐怕都会觉得对面这鬼是在做戏。
马车静静的行驶了一段距离,一神一鬼都没说话,正当钟离以为时雾起码能安静到璃月港时,阖着眸子的恶鬼屈指敲敲窗框朝车夫出了声。
“改道,翠玦坡。”
“你这又是何必?”
钟离半敛下眉眼,这般开口既似有高高在上的睥睨之色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无策之感。
闻言,时雾没什么太大反应,只疏懒的掀起一点眼皮。
“您这又是何必?”
目光都没在钟离身上停留转而就看向窗外。
“想找人救我啊?”他清浅的笑了一声:“保真吗?”
钟离沉默了。
不保真。
不关乎沉玉谷一脉如今传给了谁,那人又要搭几年寿命才能把时雾治好,只在于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真把时雾带去不卜庐。
只是见对方呕血时障眼法都险些维持不住,妖鬼的利齿都露了出来忧及对方伤人而已。
修罗鬼一族本就更赖于本能行动,言笑和菲尔戈黛特又离得那么近,对方被血腥一激难免有失控的可能性,届时哪怕魈最终能控制住他也未必能将两人保全。
他自己则不便出手,所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最好的举措就是及时把时雾带离。
神性浅薄理智又大义厚重。
钟离当得起璃月人的好岩神,却担不上时雾的好朋友,起码现在担不上。
钟离也自知此举太过薄凉,到底是他顺水推舟才促成如此后果。
此刻经对方一问,只想着规避时雾这个不安定因素想法又产生了些许改变。
他稍理衣摆,口吻依旧淡泊轻缓,却又因神色过于泰然而显出几分郑重。
“在璃月造成的伤处由璃月处理,如何?”
恶鬼微怔,终于朝神看了过去,眯着眸子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我是鬼。”
钟离也怔住几秒,沉吟片刻不免有些失笑。
【目标人物[钟离]好感度+1】
‘我是鬼,我没有信仰,我不信神,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神只能承诺道:“与契无关。”
时雾勉强接受,他是被璃月这些像开了挂的契约咒印搞怕了,千年传承属实不虚。
至于钟离为何无偿救鬼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不是和契约扯上关系,帮来帮去的纠缠不清更好,这不分数就上来了?
重要的是——
时雾:我这血没白吐啊,他真信我是鬼了?
675:很好理解,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呃…也骗不了神,想办法把你说漏嘴的那句圆回去就……
【目标人物[钟离]好感度+2】
时雾:哦吼~
675:……放着他自己脑补也成。
恶鬼慈眉善目的看向端坐对面的神,半响,在对方轻挽袖口的动作入目后神色又逐渐向惊恐转变。
“敢问…您之前的处理是指?”
钟离明白对方顾虑。
“不必忧心,医理我也略通一二……”想了想,大致是觉得患者理应知晓操刀医师的水准,他补充道:“只是没付诸过实践。”
“钟离先生。”
这道缓之又缓,柔之又柔的声音让钟离为之一顿,循声望去就见鬼魅勾起了极尽温柔的笑意。
“您会弄死我的。”
……
死里逃生的时雾称不上狼狈,毕竟他是掐咒传送且临跑前还颇有礼貌的说了句:“失陪。”
只能说有些仓皇,毕竟他落了样东西。
而眼睁睁见时雾跑了,钟离的神色仍然平静,乃至是无情无绪,他垂眸看向那方礼盒,良久,同样屈指叩叩窗框朝车夫出了声。
“改道,玉京台。”
巧构宏制壁楼殿,悬岩升平月海亭。
月海亭巧构的确巧构,但这其中的无数回廊每逢请仙典前夕都会成为务工人员的咒骂对象,哪怕平常跟别人提起时他们嘴边都挂的是‘巍峨’‘雄壮’。
而性子温良从未对此产生过任何怨言的甘雨,这回在听见慧心传报时,在这昂长楼栏中穿梭时,她也生出了一秒微词。
‘怎么能…让帝君等那么久!’
不过这一想法很快就被其他想法替代。
‘帝君这个时候来……可是对典仪的用具有所不满?还是说吉时挑得不对……不可能…都核算过千百次了……难不成是熏香?’
就在甘雨精神都绷成了一条时,偏她还看见立在玉石台边,明显是因漫长等待才观赏起荷池的帝君回过头来,对方甚至稍稍朝她俯身颔首,说:
“甘雨仙师,此番前来多有叨扰。”
甘雨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帝、嗯,钟离先生不必多礼,早已听闻先生通古晓今对诸般仪式颇有见地,此次前来可是仪度尚有不妥?”
担任月海亭总秘一职数年,面对正事时甘雨不至于话都说不好,况且慧心还未走远适当的遮掩她还是会的,只是…有点紧张。
但钟离却只答:“未有。”
“啊?那……”甘雨小心翼翼的看向钟离。
朝半兽之躯的仙人微垂下眸,神回道:
“受人之托,是为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