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执的秘密
江云华顿时心虚,脑子转得飞快,他想要问什么?他都知道些什么?
“秘密?我没有秘密,如果你是质疑我的医术,那我可以狡…解释”,不论如何,先否认再说。
陆执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几天变得格外自信从容、好像拿捏了所有人的少女,淡淡开口道:“好啊,我听你狡辩”。
江云华狠狠瞪了陆执一眼,拿出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哎呀,我那天在水里呆了好久不是,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教我医术什么的,还告诉我一定要对陆霁礼好,不然就会把我这些技能都收回去,我想着这可不行,这么多好东西还能让他收回去,于是醒了后就赶紧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本是硬着头皮瞎编的,没想到陆执竟颇为信任地点了点头。
江云华头一歪,蛤?你认真的吗?
不过总比不信好。
陆执道:“原来是这样”。
江云华道:“可不是嘛,就是这么个事儿”。
正松了一口气时,陆执又一个狐疑的眼神射过来,“可你连性情都一夜之间大变了”。
江云华深呼吸一口,又开始瞎扯,“其实不是我性情大变,而是你们根本不了解我,我本性就是现在这样,前半年你把孩子扔给我就一拍屁股走了,根本不知道我一个新婚就守了活寡的小女孩带着礼儿在村上有多难活”。
说到这里还装模作样地扭头擦泪,“你不知道,在村子上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因为陆家没男人,我受了多少欺辱,心里的苦没法和你诉说,才以错误的方式诉诸在了礼儿身上”。
把错误推在陆执身上,让反派爹夜里自责,江云华没有一点儿负担。
当爹的嘛,背点儿锅怎么了。
最后浅浅升华一下吧。
“夫君呐!陆家不能没有当家的,只要你在家,不论是不是坐着轮椅,都能为这个家顶天立地!”
嘿嘿,埋怨完毕再夸一夸,直男陆执,狠狠拿捏!
果然陆执一脸歉意,“你说得对,我不该抛下礼儿的”。
江云华眼睛一转,“我坦诚了,该你了”。
陆执抿着嘴,思考了许久,江云华就在一边等着他,暗叹没有一把瓜子,谁能拒绝吃瓜呢。
陆执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
“我应该是,重生了”。
一句话,把江云华雷的外焦里嫩。
什么情况。
“你落水时,我正砍着柴,突然觉得脑子很痛,一下子多出许多记忆,是关于前世的”。
江云华纳闷,前世陆执不是当天就死了?能有什么记忆,于是问道:“前世的记忆?”
陆执面露痛苦神色,想来那段记忆对他而言也是难以揭开的伤疤。
“我…死于前日去寻找礼儿的路上,但,许是执念太深,并未投胎转世,而是化作鬼魂,陪伴在礼儿身边,直到礼儿死”。
江云华大惊,他竟然也是孤魂野鬼来的,而且和她一样,知道关于陆霁礼的一生,不,陆执几乎是完整参与了陆霁礼的一辈子,唯独缺席了江三妹苛待他的这半年。
“所以你的梦,可能是因为我重生而带来的”。
原来陆执是这么认为的,难怪会讲出来他重生的事。
江云华措了措辞,“那你重生没听到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吗?呃,我就是想看看和教我医术的那个声音一样不”。
陆执仔细回想了一番,“没有,未曾听到声音”。
江云华明白了,看来是上天注定了江三妹的重生,带动了作为阿飘的陆执也重生了,唯一的变数,是来自现代的江云华。
陆执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奇闻异事在江云华听来却是太过于平淡的反应。
江云华道:“看来咱们还是很有缘分的,而且都有好好养儿子的共同目标,这下能信任我了吧”。
陆执垂下眼眸,并未回应。
江云华想着,今天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关于他和陆霁礼的过去,还有他受伤又中毒的原因,以后再慢慢问吧。
毕竟,他俩现在是有共享秘密的战友了。
虽然江云华有所隐瞒,但目前陆执既然信任了做梦的说辞,那便让他如此认为着吧。
得知了陆执的秘密,江云华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心。
而陆执自以为得知了江云华的秘密,这一觉也久违的安稳。
五岁的小跛子陆霁礼,则在‘后娘要治好爹的腿’的美好期盼下,做了个一家三口手牵手蹦蹦跳跳的美梦。
……
第二天一早,三人都精神抖擞的起床了。
陆执在砍柴,陆霁礼坐在一边背诗。
江云华自觉扛起做饭大旗。
煮了瘦肉粥,摘了香椿叶烧了香椿蛋饼,简单却美味的一顿早饭。
三人还是在陆执房间的桌子上吃饭。
饭后不等江云华发话,父子俩便收拾了起来,陆执更是直接进了厨房洗碗。
走之前还和江云华点头示意了一下,果然,同盟军就是不一样,这态度多好啊,前两天干嘛脾气那么差。
总之江云华乐得轻松,和陆霁礼聊了起来。
“你的脚感觉怎么样了?”
到今天早上为止,已经是第四次换药了,江云华也给按摩了三次。
“我感觉已经完全大好了!今天早上下床后都没有拄拐”,陆霁礼难得地带着笑意说话,看向江云华的眼神里也没了冷漠,甚至隐约有几分感激。
江云华也很开心,大反派以后不会被嘲讽是小跛子啦。
“再过几天就能让你爹教你习武了,正好到时候他要治腿,或许会很痛,有你在的话可以给他分散些注意力”。
陆霁礼点了点头,又迟疑地问道:“你…是怎么会医术的啊?”。
江云华想起自己上辈子,从学说话起就在背药名了,因为是江家既定的继承人,她不用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而是上专门学校,全部的人生都是在学习如何当好江家家主,直到自己离经叛道出国,但医药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后来进了军队,也依然放不下。
只是这些都不能和陆霁礼说。
于是故作高深道:“不可说,实在想知道就去问你爹,他知道原因”。
让阿飘陆执想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一下。
陆霁礼却不打算问了,落水后的娘变了,不仅变温柔了,还会做好吃的饭食,关心他的健康,督促他学习。
那么只要她不变回原来那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江三妹,有不愿意说的事又有何妨。
江云华急于转变话题,干脆拉着陆霁礼站起身,量起他的围度来。
开春了,给他做身新衣服。
江云华曾经是学过刺绣的,只是实在没有这方面天赋,但做个能穿的衣服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若不是村上的人家一般都是自己做衣服,镇上也没有成衣店,江云华是绝对不会选择自己做的。
量的差不多了,正巧陆执也进来了。
江云华便借了纸笔,把数据写了下来。
陆执道:“你还学了写字?”
江云华知道,这是在说梦中学习那事。
但不能什么事都推说是梦,多了便不可信了。
于是摇了摇头,大方地将手中的阿拉伯数字和字母展示给陆执看,“没有,我现在写的只是些只有我能看懂的符号罢了”。
其实她从小读了不少医书古籍,繁体字的读写不算太难,可江三妹不会啊,那她也装一下文盲好了。
好在陆执也没多问,只是在棉布上来回多看了好几眼。
江云华无语:你个疑心鬼不如从嫘祖缫丝开始怀疑。
经过昨晚的‘坦诚相待’后,江云华就决定不惯他这坏毛病了,不能次次给他解释证明,爱怀疑就怀疑,反正两人都是第一次老鬼上身,凭什么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