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鞭笞
雪夜凌晨, 李太医被匆匆传召到了栖梧宫。
老先生一路提心吊胆,还以为是九皇子出了什么事,结果来了一看, 九皇子面色阴沉,好好地坐在床边。而躺在那床榻之上的,竟然是跟着他修习医术的阿翡。
小猫蜷缩在主人的床上, 被裹得严严实实,里面还被塞了一堆汤婆子, 热得都快出汗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依旧阴沉可怕的表情,想要说什么,最后又怕怕地咽了回去。
李太医快步过去给周淮晏行了礼,
“见过九”
“——不必多礼。”
少年的语气很冷,却又很急,
“赶紧给这不要命的看看, 可别冻死在本殿下的床上!”
闻言, 阿翡的脸猛地一红。
【死死在主人的床上】
【也,也不错。】
李太医诧异。
所有人都知道周淮晏宠爱身边那异奴过分, 今日这语气倒是有些反常, 李太医不明所以,却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他细细给阿翡把过脉过后,给周淮晏回了话,
“殿下放心, 只是寒气入体, 老臣给开几副驱寒补气的药, 不出几天, 便好全了。”
听到这里, 周淮晏总算放下心来。连方才阴沉过分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许多,
“有劳咳咳咳”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凉,忍不住咳嗽起来。
红豆依着少年的命令,刚给阿翡端了姜汤来就瞧见这一幕。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姜汤,担忧上前。
这时候,她才发现主子的手冰得吓人。
“殿下!殿下!”
“”
于是这天晚上,在外面大雪中站了一个时辰的阿翡屁事没有,只是出去了几分钟的周淮晏倒是病倒了。
事实就是这么令人无语。
周淮晏又发烧了,直到第二天下午,高热才逐渐退下。
于是继九皇子狎玩异奴的传闻之后,又传出了新的流言,其中有一版是——
九皇子与那异奴在雪夜中嬉戏,最终病倒,烧得人事不省,眼看就要断气了。
就连知道真相的周帝也很惊诧,他是知晓周淮晏有多么怕冷畏寒的,有时候不小心吹了些冷风就要病上好几个月,这次竟然为了个异奴,在大雪中奔波。
“张德胜,你去送些补品去,象征性训斥几句,看看老九身体怎么样。”
——这是试探虚实的意思。
大太监很清楚,他微微俯首,
“是,陛下。”
这时候,周淮晏已经知道自己又成了流言焦点。可这一病之后,他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曾经缠|绵病榻的日子里,浑身都难受极了。
但这样熟悉的感觉,倒是让少年稍稍安心下来。
因为前日围场一事,皇宫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如今他紧接着因为阿翡又病了,各宫的慰问自然是纷至沓来,探探他的虚实。
几位皇兄都送了慰问品,其中,就连八皇子都送来了许多东西,周淮晏听红豆念了念名录,大多都是壮阳补齐的药材,其中还有许多什么虎鞭鹿鞭之物。
周淮晏觉得好笑,慢悠悠喝了口热茶,
“啧,八哥这是在暗讽我不行呢。”
跪在旁边的阿翡立刻反驳道,
“他胡说!等主人身子好起来,一定!”
一定什么后面还没说完,小猫就察觉到了少年淡淡瞥来的目光。阿翡立刻叩首,蜷缩在地上,
“主人恕罪,是奴僭越了。”
其实他说这话,也并非没有根据。
合情蛊的确能让病弱之人以最快速度恢复到康健没错,可背后却会损耗气血,让人的性情逐渐暴躁重欲,更严重者甚至会有损寿命。
下蛊之人,心思极其歹毒。可阿翡身边没有材料,也找不到母虫,只能偷偷地在主人地饮食中想法子,尽力延缓子蛊对主人身体的损耗。
这次一病,实际上倒是好事,刚好足以压制子蛊,让主人的身体慢慢康复,而不是急于求成。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主人的身体自然强健异常,阿翡再用自身将那子蛊引出来,便是最好的结果。
怎么怎么可能会不不行。
周淮晏当然不知道小猫心里还藏着这么多弯弯绕,他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却又找不到一个好的方式以作惩戒,
这时,小太监豆沙进来禀报,
“殿下,张总管来了。”
周淮晏微愣,他在红豆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立刻起身匆匆离开。
这时候,少年才抬眼看向小太监,
“快请进来。”
张德胜笑盈盈地给他行了礼,目光在少年苍白虚弱的脸色上停留片刻,
“奴才见过九皇子殿下,问殿下安。陛下听闻您病了,立刻让奴才带了上好的药材补品,还差了位医术极好的新太医来看看您。”
“多谢父皇,淮晏真真是感动极了。”
随后,周淮晏便看见外面端着各类赏赐的宫人们鱼贯而入。他伸出手,像是完全不曾察觉到皇帝的试探一般,让张德胜带来的太医把了脉。
“殿下气血亏空,这脉象实在虚弱,需得好好静养。”
周淮晏无所谓地点点头,状似无意提了一句,
“你们太医是不是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这话李太医说得本殿下耳朵都起茧子了。”
闻言,张德胜立刻笑眯眯地让那太医下去,
“殿下莫恼,这都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陛下说了,九皇子您身虚体弱,需得好好养着,至于您那书童,既是侍宠生娇,您也别太宠着了。咱家这里也还有几个资质不错的,若是”
“知道了知道了。”
周淮晏不耐烦地摆摆手,
“本殿下喜欢谁,把谁收入房里还要问过你的意思吗?”
说着他对小猫勾了勾手指,后者便立刻利落地跪到了少年身边来,
周淮晏状似玩弄般地抚着阿翡的脸,指尖往下,掠过咽喉,轻轻摩挲着那锁骨间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一点艳红,
“本殿下就喜欢这种侍宠生娇的。”
张德胜立刻低下了头,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和满意,
“是,是老奴僭越了。”
张德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栖梧宫,走到半路,他忽然看见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端着什么,眼瞧着是去周淮晏寝殿的方向。
张德胜跟自己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尾随上前,寻了个僻静角落,把小宫女直接拦下
“站住!你端的什么?!”
小宫女惊慌失色,
“你!你是谁,我可是栖梧宫的宫女,你怎敢拦我?!”
那太监并未多说,直接将小宫女打晕,然后把她手里的药碗夺了过来,用勺子搅了搅,竟然捞出一根
太监惊疑不定,立刻把那药碗送回。然后快步回到了张德胜身边,小声耳语,
“总管,那里面”
“虎鞭?!”
张德胜不由得也露出些许震惊之色,原来九殿下已经对那异奴到了这种境地了。怪不得那么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大太监心思几转,顿时喜上眉梢,将此事细细与皇帝禀报。
就此,周帝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于此同时,那碗虎鞭汤也的确被人看着送入了周淮晏的寝宫。
“八哥送来的东西还真是及时。”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大宫女露出敬佩崇拜的目光。周淮晏摆摆手,
“红豆,记得把剩下的好好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了。”
“是,殿下!”
少年看了一眼那药碗里的东西,刚想说让红豆去倒了,却忽然瞥见了旁边小猫呆呆的目光,顿时生了逗弄的心思,
“一直盯着作甚,你想喝?”
自那晚以后,主人对他的语气一直冷冷的,如今也是。阿翡吓得立刻又跪下了,
“奴奴”
只是,那东西若是处理得当,可做压制子蛊的药引。所以阿翡才多看了几眼,却不想被主人误会了。
见小猫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周淮晏竟是真的生出几分诧异,
“你还真想喝?”
“不,不是,奴奴只是听听李太医说,此物可入药。”
阿翡磕磕巴巴地解释,
“而而且,这么大大的实属实属少见。”
【这么大的】
周淮晏:“”
明明阿翡也只是好学勤俭,珍惜药材,可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污呢?
周淮晏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既如此,”
少年无力扶额,
“红豆,别倒了,放那留给他吧。”
“是。”
大宫女依言放下,
“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奴婢需得去整理一下库房了,近日各宫送来的东西太多,奴婢需得一一亲自查验。”
“嗯。”
周淮晏身体弱,沾染半点污秽之物都会生病,因此从小到大,所有东西靠近他之前都会被红豆亲自查验过。
见大宫女的背影总算消失,阿翡终于敢小心翼翼地挪到少年脚边,
“主人,可还生奴的气。”
“哼。”
周淮晏冷哼一声,
“你也值得本殿下生气?”
自称本殿下,那就是还在生气了。这么一段日子处下来,阿翡已经大概摸清了少年的脾气。
小猫顺着他的话哄,
“奴不值得,一点儿也不值得让主人生气,只是奴坏了规矩,害主人受了风寒,只求主人处罚!”
周淮晏挑了挑眉,掐着阿翡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慢条斯理开口道,
“说来听听,怎么罚?”
阿翡顺从地仰着头,像是只被猎人擒住的幼兽般露出脆弱的咽喉,
“奴愿受鞭笞之刑。”
说着,他解开腰带,很是利索地脱掉了外衫,露出遍布红梅的上身。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条软鞭,双手奉上,
“求主人赐罚。”
周淮晏的目光下意识落到了阿翡的胸口,这么多日过去了,那颜料早已褪去大半,可不知为何,偏偏胸口那两点依旧艳丽异常,诱人采撷。
少年迫使自己挪开目光,他摩挲着阿翡的下巴,将那冰白的肤色擦得泛红,
“准备这么充分,早就等着了?”
他的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阿翡垂着眸子,露出极为温顺的情态,
“是,奴犯了错,定是要受罚的。”
“”
周淮晏猛然甩开手,那力度很大,让阿翡的脸倏地被迫撇向一边。黑色的卷发随之飞散,落在胸|前,于那冰雪红梅画卷上落下缱绻曲折的阴影。
周淮晏不喜欢被人逼迫的感觉,可偏偏,阿翡却要以这种方式来逼他。
那天晚上站在雪夜里是,现在也是。
前者为了进入寝宫与他共眠,而现在便是逼他消气和好。
阿翡很聪明。
然而曾经红豆不过多嘴了几句,便被周淮晏送入戒堂以示惩戒,而现在按照少年以往的行事准则,他会直接消除掉这个足以影响他理智的隐患。
可
周淮晏不知道是真的在生阿翡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当真以为,本殿下不敢对你动手么?!”
“奴不敢。”
阿翡低下头,却将手中的软鞭高高举起,
“求主人赐罚。”
啪——!
手上一空,火|辣辣的刺痛便落在了身上。胸口立刻显现出一道鲜红刺目的鞭痕。
“呜”
阿翡咬紧腮边的软肉,承受着主人的怒火。
“今日本殿下便让你长长记性,我周淮晏生平最恨受人胁迫!不论软硬!”
啪!
又是一鞭!
“是”
阿翡忍痛喘息着,
“奴记下了。”
是他自作聪明,是他自以为是,原来在主人眼里,早就被看透得清清楚楚。
是他太过自大了,主人那般聪颖绝伦,怎么可能看不穿他这点小心思呢,只不过不戳破罢了。
阿翡直直地跪着,尽力露出了前胸后背,以便主人鞭笞,哪怕疼得厉害,也一声不吭。
打了四五鞭之后,看着小猫不住颤抖的身体和刺目可怖的伤痕,周淮晏到底下不去手了。
砰!
他忿忿把那软鞭摔在地上,
“拿的什么破鞭子,把本殿下的手都弄疼了!”
阿翡一愣,立刻抬头,作势要起身,
“那那奴这就去换一条让主人趁手的。”
周淮晏:“?”
看不出来这是个台阶吗?不下去就算了,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用,本殿下累了。”
少年揉了揉手心,生气地坐到椅子上。倒也说不出具体生什么气,反正心里憋闷。
“是。”
阿翡又乖乖挨着他跪好,忍不住去看少年被鞭柄磨红的掌心,试探道,
“主人,要不奴给您揉揉?”
“?”
周淮晏沉默了。
他是真看不明白阿翡了,他可是刚用鞭子打完,怎么这人竟是半点不怨也不难过的?
反而看着竟还有些开心?
见少年半天不答,阿翡便以为他默认了,于是立刻欢喜地跑到旁边的匣子里拿出软膏。
——前几日他经常见红豆用这个给主人揉手来着。
等到周淮晏回过神来想要拒绝的时候,小猫已经打开了那瓷瓶了
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淡淡的冷梅香。
“”
罢了,也算是给个台阶下。
这样想着,在阿翡来拉他的手时,周淮晏也只是淡淡冷哼一声,倒是没拒绝。
小猫总算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主人的手。他早早就知道少年不仅生了一张过分昳丽的脸,连手也漂亮得像是美玉雕琢的珍品一般。
手指修长,骨肉匀亭,皮肤细腻玉白,指甲也修剪得极为规整圆润。
阿翡将那药膏在自己的手心里揉热,才缓缓涂抹在主人泛红的掌心里。他轻轻地揉弄着,一寸又一寸丈量过少年的指骨。
【好长】
阿翡在心里微微惊叹,竟是连身上刺痛的鞭伤都忘了。
少年的手看起来犹如美玉雕琢般精致,可触摸时,却没有玉石般的冷硬,而是绵软温凉。
揉着揉着,阿翡无意识越凑越近,忽然生出一种想要舔一舔的欲念。然而这时,周淮晏却忽然抽出了手,声音冷硬,
“把衣服穿上。”
不知为何,明明那伤是他亲手打的,可周淮晏看着看着,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是。”
阿翡愣住,心中忽然生出些失落。但还是依言去穿衣服。
雪白的里衣沾黏了伤口,顿时晕染开一片鲜红。
“——等等,”
周淮晏忍不住又开了口。阿翡不明所以抬头,
“主人,怎么了?”
少年面色不愉,
“去拿伤药,擦了再穿。”
“啊?”
阿翡呆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什么,眼里立刻涌起欢喜的星星来,
“是!奴这就去。”
片刻后——
周淮晏看着眼前捧着药盒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陷入的沉默。
他那句话的本意,是让阿翡自己擦完药再穿。却不想后者误会了。
然而周淮晏看着阿翡身上那过分可怖的鞭痕,终是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拿条带刺的鞭子来?”
那上面专门带有极为细小的刺,别的鞭子几十下去最多也就是些青紫伤痕,可若是刚才那条,若是几十鞭子下去,便足以要了命。
可面对少年的问题,阿翡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笑,也不答。
“罢了,就当给你长长教训。”
周淮晏把人拉起来。他坐着,阿翡站在面前,这个高度差刚好是最好涂药的距离。
“若再有下一次”
少年取出些伤药,细细涂在小猫胸前的伤口上,
“我会毫不犹豫把你送到北境去。”
“主人!”
一听会被送走,还是北境,阿翡立刻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里瞬间带了哭腔
“奴奴不会有下一次了!”
然而周淮晏这一次却不曾被他可怜的模样打动,脸上依旧是冷淡的表情,
“阿翡,你要知道,我身边留下的人,都各有用处。当初扣下你时的第二天,便查干净了你的底细。”
“你娘是云家嫡女,你父亲应该是某个异族士兵或者将领,不过这些对我而言,都没什么用。你不足以拿到云家的势力为我所用,而父不详的你也无法为我提供异族的情报。”
第一次,周淮晏将这些阴暗的事情,如此赤/裸裸地摆在了阿翡面前,
“后来我一直在思索你的去处,直到那日舅舅说你一身绝佳根骨,我便想到了两个。一是留在我身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童,讨我欢心,也是掩饰我纨绔好色之名的挡箭牌。”
阿翡的脸色此刻惨白得可怕。其实这些,他早就猜到了,可真正听少年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无法言喻的痛楚。
“至于另一个去处”
周淮晏轻轻地给他擦着药,
“阿翡,我知你天赋异禀,还极为聪慧,因此,我曾想过让你去北境,进入军中,做一颗暗棋。舅舅年迈,齐守邦蠢蠢欲动,北境三十万铁骑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主人”
阿翡呆呆地看着他,原本阴霾苦涩的心情忽然见了阳光,
——原来主人这般信任他。
周淮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要和阿翡说这些,他素来都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什么,只需要下命令便是了,
“所以阿翡,你要听话些。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自作聪明,”
少年轻轻叹息,他在说给阿翡听,也在说给自己听,
“否则我便不能允你留在身边了。”
阿翡眼眶发红,用力点头,
“是,奴谨记。”
一切都说开,周淮晏总算心里畅快了不少。看着小猫胸口破碎红肿的鞭痕,他忍不住轻轻给他吹了吹,
“还疼吗?”
“不不疼!”
不仅不疼,而且主人吹来的暖风落在胸口那最敏感的一点上,竟是还让他生出了些许难以言说的欲念。小猫不知不觉又红了耳根,他不留痕迹地往前挪了些许,让自己的胸口靠近主人的脸。他还想,还想让主人摸一摸,揉一揉,甚至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红豆的声音——
“殿下,库房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阿翡一惊,慌忙想要推开,可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竟是直直朝着周淮晏倒过去。
“啊!”
周淮晏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腰,下一秒就感觉脸上一热,好似有什么柔软的突起抵在了他的唇上。红豆原是来问主子晚膳想用些什么的,然而刚一走进来,就听见一声阿翡的短促惊呼——
大宫女以为出了什么事,神情一肃,立刻冲了进去
“殿下!发生什么”
然而进来的刹那,红豆呆了。
只见寝殿内的地面上散着阿翡的衣衫,还有一条带血的鞭子。最重要的,周淮晏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阿翡的腰。而后者面色绯红,神情慌乱,上身裸着,遍布血红的鞭痕。阿翡的双手不仅抱着周淮晏的头,甚至连胸口都压在了少年的脸上。从红豆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像是周淮晏在吮吻他的胸似的。
“”
空气在这一瞬间死了。
【原来殿下是假戏真做】
【原来殿下早早就看上阿翡了,才会如此偏爱】
大宫女脑子一片乱码——
【怪不得殿下之前不要寻什么美丽少女来】
【怪不得要留下那碗虎鞭汤】
【怪不得当时阿翡说殿下很行】
红豆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