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几件琐事

    第二天，秦桧呈奏疏，将廖刚的案子定性。秦桧知道，赵构之所以让他来做这件事，便是为了让他和一众党羽离心离德。廖刚是秦桧党羽骨干，秦桧若不保，其他人哪怕不说，心里也会有些想法。可是，现在这个关头，秦桧是真的不敢保啊，昨夜赵构倒是一夜风流，秦桧却是到大理寺跟廖刚谈了整整一夜。一大早，便拟定了奏疏。廖刚以及被拿的工部一应大小官吏，剥夺官爵一撸到底、抄没家产。廖刚和两个罪责严重的，直接发配八百里到静江府，其他的尽皆严办。秦桧面对党羽，来了个公正廉明！没办法，他不严办，就会成为被严办的那个。别说身上也都是泥点子，就算没有任何罪责……现在这个皇帝杀人需要理由吗？什么太祖祖训、什么士大夫共天下，都是假的。不过，这并不表明秦桧等人彻底认怂了，也不可能直接认怂。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便是对立相争，更何况，现在还不仅如此，是皇权与士大夫之争，赵构面对的是一个阶级，还是占据主体的一个阶级，想要让对方这么快服软，怎么可能？所以，秦桧已经给一众党羽传话。首先不能跟皇帝明面上对着干了，要不然，一千两一个拿钱买命，这谁受得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公正严明办差，皇帝下令的话，他们一丝不苟的去办，绝不提任何意见。但是！凡事就怕这个但是！这第二点，便是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一众亲信，立即联系你们的同乡、同年、同族、弟子门生、老师长辈，说明现在临安的状况。现在上边儿不方便动，底下却是无妨，毕竟，皇帝也杀不光这天下人。士族掌控舆论，掌控地方，皇权不下乡，朝堂上你皇帝说了算，可到了地方便是士族大家说了算。皇帝想要征税？没钱！皇帝想要征丁？没人！随便儿煽动煽动弄一些民乱，鼓动鼓动来点儿造反，人为造成一些天灾人祸。到时候这大宋都乱了，皇帝能怎么办？这是杀人所解决不了的事儿。到时候，皇帝要靠谁？还不是要靠文官一脉吗？可那时候你皇帝想要让人办差，那就得好好说说了。咱们清正廉明的廖刚大人，就被贬了？那些冤死在丽正门的大忠臣就白死了？那杀了人的屠怀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还一千两一条人命，呸！真以为这天下是皇帝的？所以，虽然赵构的改变让秦桧乱了手脚，可想明白了之后也就不急了，这场争斗，必定是不那么容易就平息的，先让皇帝得意一时也算不了什么，将来还是他们这些人才能得意一世。再说屠怀！他返回皇城司之后，着实让皇城司上下大吃一惊。这一次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预料到了屠怀的结局，可没想到，屠怀竟然活着回来了，等到屠怀讲述了朝堂之事，皇城司所有人激动振奋！皇帝力保皇城司，兄弟们终于见到光了。听闻屠怀要赔偿两万两银子，众人心中震惊又欢喜，本还想着帮屠怀凑一凑，可见到屠怀拿出来足足五万两银票，他们再度傻了眼。随后，众人便是红了眼，不是眼红银票，而是眼红屠怀能给皇帝办差啊。明面上屠怀被处置，可谁都知道，屠怀这是真的简在帝心！不多时，便是有内侍传旨，王元代屠怀执掌皇城司。这一道旨意更为明显，王元是屠怀提拔的亲信，这不仅是安置皇城司，也是对屠怀的认可和表彰。正是因此，几日后屠怀被贬北行的时候，皇城司众人相送，一个被贬的反倒像是升官了一样，直接欢喜而去。屠怀走的同一天，秦桧再度上表。言说皇后邢氏不居内宫多年，致使后宫之主空悬，此于礼不合，当废邢氏后位，重立皇后，以安国祚！并且，吴贵妃在御前多年，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当正母仪于万国，册封后位。虽然懒得见秦桧，不过赵构却尽皆都允了秦桧所奏，并且让秦桧尽快拟旨，而后昭告天下。不过，立后大典却是还要等上一段时日，礼部和钦天监拟定的吉日，最近的也在两个月之后。这也正好先行张罗妥当，并传谕诸国，也好方便万国前来恭贺。除此之外，赵构也将自己的几个嫔妃都看了个遍。因为之前赵构自身的缘故，所以相比而言，赵构的妃子实在是少得可怜。原本的皇后邢氏，他早就想明白了，都已经被掳到北地，谁知道变成了什么形状？莫说能否回来是个未知数，就算真的有一天回来了，自己还要？一个皇帝，还是要点儿脸面的。这也是为何，他让吴贵妃封后的原因。除了品级最高的吴贵妃，其下有贤妃潘氏，赵构之子赵旉便是其所生。再之下便是明艳动人的舞蹈家刘婉容，赵伯琮养母刘婕妤，刚刚晋升婕妤的吴氏，永嘉郡夫人张氏，宜春郡夫人刘氏，以及两个品级最低的侍御冯氏、韩氏。不错，满打满算都不足双手之数，这个数量，连大部分臣子的妻妾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