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别

    喻理从热心小哥的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

    她瞄了一眼，心虚地对对方说了个谢谢。

    这小哥一看就是个直男，这张照片的构图和角度实在都算不上好。

    但温澄和喻理凭借着出色的外形条件，勉勉强强地hold住了小哥的死亡角度。

    温澄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喻理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只要人好看，其他的都能调整！”

    她说干就干，拿着手机一顿裁剪旋转、调整角度，再发给温澄时，已经是一张构图意境和人像都十分完美的合照了。

    他兴高采烈地将照片存下。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找他们吧。”

    他们是指的刘涿他们，毕业前宿舍的最后一顿聚餐。

    原本是定在校园外的大排档，但因为临时加进来喻理，温澄便提议换到了一家档次不错酒店里的餐厅。

    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坐下了。魏航带了自己的女朋友，王前锡也叫上了自己关系很好的一位兄弟，一桌刚刚好坐下。

    饭桌上，温澄的话很少，除了给喻理夹菜和向她解释大家抛出来的梗以外，就是在被cue到的时候，才会接下大家的话。

    但喻理却注意到，他酒杯里的酒下得特别快。

    她知道，温澄不是嗜酒的人，而今天一杯接一杯地喝，自然也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虽然话不多，但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十分认真地听着。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喻理却知道，他其实挺舍不得的……

    不管大学这几年过得有多么辛苦，但身边这些释放善意的人，都有着在朝夕相处之间堆积起来的情谊。

    明知酒桌上关于未来的约定，在许多年后可能都很难实现，却仍是控制不住想要给近在咫尺的离别添加一点希冀。

    是心之所向，也同样会惑于现实……

    一轮轮的推杯换盏下来，喻理明显感觉温澄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依然接受别人敬的酒，依然给喻理夹菜，依然和她说话。

    但很明显，他的眼神有片刻的迟滞和迷惑。

    喻理知道，他醉了……

    于是，她接过他的酒杯，帮他拦住了后来所有的酒。

    她是一个外来人，但他同样能理解这群年轻男孩子此刻的心情，她不愿扫他们的兴。

    最后不知道是谁起头唱了《朋友》，近乎跑调的歌声中，夹杂着男孩女孩们的呜咽声。

    温澄趴在喻理的肩上，似是醉了，又似是睡了。

    她却在模模糊糊之间感觉到，肩上的一片湿润。

    喻理素来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咋地，但着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连这群大学生都喝不过。

    当她倒数第二个倒下时，满桌只剩下刘涿一个还余两分清醒的人。

    服务员进来问他要不要帮忙叫车的时候，他眼神依然混沌，只能看见包间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人。

    他指了指那三堆人：“帮我，开一、二、三，三间房！这俩一间，这俩一间，这俩一间！”

    没等服务员再和他确定，他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间，嘴里还嘀咕着要去赶明早的飞机。

    服务员打量了下房间里的人，两对情侣，一对兄弟，简单！

    喻理在迷糊之间摸到了床，刚想躺下去，却又乱七八糟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行，我要洗澡，美女，美女不能臭着睡觉……”

    她三两下脱了衣服进了厕所，与正在小便的温澄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中都是迷糊，喻理只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坏人，于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嗨，你也在啊……要洗澡吗？一起啊？”

    温澄轻抖了一下身体，乖巧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水哗啦啦地流了一夜……

    次日晌午，温澄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房间里拉着窗帘，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眯着眼睛拿过来手机看了眼，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刘涿发来消息，说自己准备登机了，嘱咐他去了湖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见面。

    温澄按下锁屏键，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刚想起身，才察觉到旁边的被窝竟然是温热的。

    他轻扯了下被子，被人压住了一半。

    温澄顿时吓得一激灵。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看看被被子盖住的脸。

    被角刚拉过眼睛，温澄的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和喻理，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床上？

    他的手停在半道，不知道是该继续向下拉，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了他的……

    “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