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儿院探亲
王浮生喝完了最后一杯酒,付了账单,还给了调酒师一点小费。之前从来没给过小费,今天直接甩给调酒师两百块,听着调酒师不断表达感谢的话,感觉真是太爽了。根本就不心疼,反正公司会报销,心疼什么,一点都不心疼。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查理斯有问题,只是觉得碰到了一个会喝酒的人聊的很开心。
他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觉了,丝毫没有发现黑暗中各个角落里的摄像头。
为什么查理斯问他名字的时候他会说自己叫王平呢?并不是警惕什么故意报假名。
因为王平是他的小名,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喊小平,小一点的孩子会喊他平哥。这个小名是门口老大爷给起的,寓意平安。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恶俗的是,当院长得知王浮生小名是小平后,立刻就给王如梦起名叫小安。美其名曰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王浮生第二天收拾收拾,买了回公司的车票,上车之前先去买了一款新手机,一款遥遥领先的新手机!现在这个手机公司已经占领了全球的大部分市场了!
毕竟回公司不能拿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机。
他对自己的规划很简单,先回公司把工作交接完,然后回孤儿院看一眼,毕竟诊断结果出来以后,他已经相信了九成五。最后剩下的半成是留给自己的希望,既然没法改变就只能接受。
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已经在考虑能不能治疗的问题了,谁说脑癌不能治,多活几天也是好的。在慌乱过后,他打算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再去米国见一面王如梦,顺便看看有没有希望治疗一下自己的脑子。
治疗自己的脑子,一想到这,他就苦笑起来。小时候他就和王如梦经常脑袋疼,有一次他就和王如梦说:以后长大赚大钱然后把你脑子治好。记得当时王如梦跳起来用小板凳对着王浮生的脑袋猛猛敲了下去。然后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小板凳对着王浮生大骂:“你脑子才有病,你脑子有大病。”结果现在证明了,确实是有大病。
到了公司门口,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各种电影电视剧情节,是不是要大闹公司,怒喷上司,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潇洒离去。之后在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花光自己所有的钱,去享受人生,最后发现自己的病是误诊,在庆幸自己活着的同时以积极的心态面对未来的生活。
那也太土了吧,王浮生吐槽了一句。生活又不是电影和小说,哪有那么多精彩瞬间。
走进公司,在大家欢呼声中走进领导的办公室,拿出早已经写好的辞职申请和后续的工作内容,然后在领导的哀嚎声和同事们的唏嘘声中走出了公司,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其中交接工作用了一半的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并不比电影逊色多少。
这家公司前身是军工武器研制的公司,后来转成民用,做一些科技方面的创新和理论技术的研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官方背景的,王浮生能加入这个公司也只是因为孤儿院院长的介绍。
这个孤儿院院长是退伍军人,曾在战场上为了完成一个关键任务而负伤,养伤好了以后战争也结束了,为了不浪费公共资源,毅然决然选择了退伍,建立了一个孤儿院用于收留战后的孤儿。就连门口看门的老大爷早年也是部队独当一面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孤儿院的资金一直都有保障,孩子们都没饿过肚子,有时候还带点荤腥,过年过节还能搞点水果,在那个年代,生活水平已经算是还可以了。
王浮生并不知道孤儿院太多底细,只知道院长和看门老大爷早年当过兵,身上都有点功夫。除此之外
当时孤儿院都是军事化管理,每天都要跑操,还要打拳。无论男女,每天如此,下雨就在食堂扎马步。所以当时没有人敢欺负孤儿院的孩子,孤儿院的孩子单兵作战能力强不说,还团结,团结不说,老的还十分护犊子。
但是孤儿院的孩子要是敢出去欺负人,被发现就会被看门老头叫过去“切磋”,无论是谁每次“切磋”回来都鼻青脸肿。王浮生知道,看门老大爷看着每天笑呵呵慈祥的很,真动起手来下手黑的很,按他的话来说,打架还分什么名门正派。
所以在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的孩子品行都不错,
从公司出来后,他直奔百货批发而去,他准备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点过冬的衣服被子,还得多买点鸡蛋牛奶一类的,还有各种玩具,书籍等。
虽说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打给孤儿院很大一部分,但是难得回去一趟,还是得准备的充足一点,哪有回家空手的道理。结果他雇了小卡车,带着一车物质回孤儿院探亲。
孤儿院在小县城里,虽然开通了高速,但是开车过去也要三个小时,在这过程中,他提前给院长打了电话,说了带的东西让孤儿院这边准备好。
运货的车缓缓驶进了孤儿院大门,停在了仓库旁边,一群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开始帮忙搬运。
“哎呀小平回来啦!回来就回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小五,搬东西小心点,别碰到小孩子。吃的搬到食堂去。唉呀,别把我鸡蛋碰碎了。”看门老大爷拿个小拐棍张牙舞爪的指挥着。虽然嘴上是和王浮生说话,但是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三爷还是这么有精神头啊,身体也还硬朗?”看门大爷之前给孩子们讲他打仗的故事,当年是三营长,孩子们就叫他三爷爷,老头听了还挺乐呵,后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咋地,王老板这是翅膀硬了,想和我这老头切磋切磋?”三爷笑眯眯地拿着拐杖走了过来。
“诶诶,没有没有,这不是关心关心三爷嘛,看到您老身体这么好,精气神这么足,我是真高兴啊!”王浮生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呵呵”老头看他一眼,又去指挥搬东西去了。
早期孤儿院的孩子都知道,这老头从小习武,精通八极拳,拳架大开大合,拳法刚猛无比。后来修身开始练太极,一练就是四五十年。当初没有孩子没被他教育过。但是他教拳只教太极,说八极拳刚猛,年轻人气盛,越练越容易惹事,孤儿院的孩子没有家长能给兜着,最后不好过的还是自己。于是孤儿院的孩子练军体拳强身健体,练太极拳修身养性。
并且王浮生小时候经常头疼,练拳练多了发现会缓解头疼。所以王浮生是小时候练拳最用心的一个,三爷都说浮生打拳甚至抓住了一丝精髓,有那么一丝拳意在。一直到现在,王浮生静不下心的时候也会打拳。
“浮生啊!来!上楼!”院长在楼上喊他。
“来了王叔!三爷我先上楼啦!”
“去吧去吧,好好陪陪你王叔聊聊天”
王浮生三步并两步冲上楼,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进来!”
“王叔好!”王浮生进门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这小子。”院长笑着摇了摇头。
“院长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那样,有时候腿疼,以前的旧了伤,没办法。”
“平时多休息休息,孤儿院现在规模大了,管理的人也多了,不用大事小事都你操心。”
“嗨呀,你难得回来一趟,不说这个,一会晚上得陪我喝点酒。”
“没问题,喝完酒还能陪你打打拳!”
“”
米国华盛顿一个医药公司办公室里。
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但实际上已经快五十多岁男子叫做查理。他是一款抗衰老药物的研发者,也是第一个以身试法
查理坐在办工桌前,看着后面穿着白色研究服老头不断在身前的虚拟屏幕上不断地点着什么,根本没有看他的意思,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无奈的开口:
“马里斯博士,现在研究进程到哪一步了?实验进展如何啊?你得和公司报告啊,你这样搞我这边不好交代,毕竟公司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现在正是实验的关键时刻,有的研究所已经攻克了这个技术难题,我们马上就要解开这个谜题了,现在要争分夺秒,哪有时间天天打报告,这个项目不处理完,大量数据堆积怎么给你报告?”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头抬起头,不耐烦的说。
“我负责你这个项目,怎么说也得让我知道进度吧?”
“查理先生,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但是建议你打个电话给你大老板,问问你是不是有权利跟我说这些话,我能让你进入我的办公室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尊重你了。”马里斯博士看查理依旧不依不饶,他非常不客气地说了这些话,然后又开始埋头工作,没有再搭理查理的意思了。
查理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电话给老板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以后,他正准备说明情况,然而老板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通知他休假两个月,随即挂了电话。查理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眼睛一直盯着马里斯博士,深呼了一口气,说到:“打扰了博士。”然后起身离开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马里斯博士听到关门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按下手边的通知按键。
“现在开始我的办公室不接待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懂了吗?”
“对不起博士,知道了”话筒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真是废物。晦气!”博士默默低声念叨着。
“行啊小子,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喝酒吧,给你王叔都灌多了!”三爷笑呵呵地说。
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打鼾的王院长,王浮生十分无语。这还不到四瓶啤酒,怎么着也不能醉成这样吧?白酒在桌子上还没开,他就倒了。
“三爷,真不是我灌酒,主要是王叔太高兴了,一杯一杯干,我说您还没忙完,等您一会,结果他就这样了。”王浮生无奈地说。
三爷拿起桌子上的白酒,坐在了王浮生旁边。
“来吧,咱爷俩也喝点。给我们王老板满上!”三爷也是老酒蒙子了,看到白酒就兴奋。
“那我陪三爷少喝点,咱俩一人一杯,然后就休息,我先给王叔送回去。”说着,他就起身去扶王院长。
三爷没说什么,自顾自到上一杯,抿了一口酒,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王浮生把院长背上楼,他的屋子就是办公室,因为是老式建筑,办公室有个里屋,王院长就在里屋住。王浮生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王院长突然开口说道:“去找如梦,保护好她的安全,别的我不能说,也别问。”
这时的院长哪还有喝醉的样子,眼神中满是急切。
“放心吧院长,你喝多了好好休息,我陪三爷喝!”王浮生看着院长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院长慢慢闭上眼睛,有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滴落。
王浮生从院长室出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如梦有危险了吗?还是即将有什么事会威胁到如梦,我要保护好她?他没有任何头绪。
“三爷,我回来啦!”王浮生很自然地回到了食堂,准备和三爷再喝点酒。
“小崽子你回来晚了,酒让三爷我一个人喝了!哈哈哈哈哈嗝”
“”王浮生无语。
“小平啊,你听我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了,经济发达啦,科技也发达啦,发展到了我们这帮老头子已经理解不了这个时代了。曾经的坚持,曾经的荣誉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不重要啦。”三爷突然情绪低落下来,感慨着。
“但是作为人就要有坚持的东西,作为人就要有守住的底线。时代变了,世道变了,坚持的东西可能也会变,但是有些底线不能变。”
“要找到自己坚持的东西,守住自己的底线。现在的和平就和泡沫一样,随时都会破裂。”三爷站起来拍了拍王浮生的肩膀。
“三爷,你和王叔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王浮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知道小安丫头为什么去米国研究室深造吗?你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安排的吗?你知道未来的世界可能会发生什么吗?”三爷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他猛地扯开衣服,心脏的位置有隐隐约约的红光闪烁。三爷食指放嘴前,让王浮生噤声。
“你和小安是命运的安排啊,当初在医院,如果不是你,小安可能挺不过那个晚上。命运有时候真的挺有意思。你知道吗,我给你起名叫小平的时候,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院长并不知道我给你取的小名,并且在我给你取名之前,他已经给如梦丫头取完了小安这个小名,寓意也是平平安安。后来我俩一对,嘿,真巧了!”说到这,三爷突然大笑起来。
他缓缓披上了衣服,背着手走出了屋子。
王浮生眉头紧缩。
那他妈是个炸弹!!!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这所孤儿院。
王浮生猛地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向门外走去。
孤儿院之前有一个小仓房,那是小时候孩子们玩的时候搭建的,后来被三爷发现了,他就教我们怎么搭建一个坚固的小屋子,当时大家玩得都不亦乐呼。随之年龄慢慢长大,老一批的孩子都去上学,新的小孩子也不喜欢到这边来,后来就废弃掉了。
王浮生向着小屋的方向走去,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马上要到小屋了。说是小屋,其实有一半在地下,在地上看只有大概半米的样子,地下是孩子们挖的坑,深度还不到一米,当建的时候,三爷弯腰才勉强能进去。在外面看,就像一个小土包。
王浮生走到小屋前,之前遮住洞口的木板已经没有了,里面也堆满了垃圾。他手机的电筒,翻开垃圾仔细地找着什么,最后发现了一个木桩子后面,有一个像门一样的木板。
他敲了敲,发现里面确实是空的。他试着拉了一下,好像不对。他横着推了一下,木板活动了一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他没有耐心去检查了,突然猛地一脚,直接将木板踏碎,露出了一个洞口,他跪着钻了进去。
爬了大概两米左右,空间一下子大了很多,好像来到了一个小屋子。这里有一个老式的木头椅子和一个支离破碎的桌子,墙边还有一块突出的土堆应该就是床了吧。
王浮生仔细地查看着,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屋子显然是被处理过,能看到有老式电视机的破碎外壳,一截电线和暖壶的内胆碎片。还有一小堆应该是烧纸留下的灰,在潮湿的地下已经发黑了,但还是很好认。
渐渐的,有一个让王浮生后背发凉的猜测从心底浮现出来,之前一直有人在监视孤儿院,后来在三爷和王叔身上安了炸弹之后人撤走了。
他爬出了密室,走出了小屋。站在黑夜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支烟,用颤抖着手点燃。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猛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就这么站在小土堆一样的小屋面前,久久没有动身。
在黑夜中,只有烟头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