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精神调教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反而是没有想错。」
沈听南反驳着。
他伸出手，捏着眉心，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大雨瓢泼的下午，那个穿着特制的防弹衣与专业杀手服的男人对着他说的那句：居然真的有第一批的藏匿者，哈哈哈，还真让那人说准了。
第一批藏匿者？
他不知道是不是指的自己，但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说的就是他，可他是怎么判断的？脱衣服，受电光照射？可后来他试了不止一次 ，没有在身体上发现任何的符号以及其他的不一样之处。
还有那句‘还真让那人说准了’，那个人是谁？
以及那个男人在倒下去的瞬间，在开枪的瞬间，他还说了一句话：原来，你不是。
那这一句‘你不是’，他不是什么？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个谜团，而所有的谜团组合成了一个迷雾森林，他站在森林的边缘，找不到入口也找不到出口。
他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不像是两个精神病患者能够策划的事情，更不可能只是冲动犯罪。
所以，越是后来什么都没有查到才越是可疑，他才越是坚信。
「好了，你也别想了。慢慢查吧，纸包不住火，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只要是秘密，就一定会有松口那一刻。听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像是，那时候，你没有放弃我一样。所以，即便这条路会很远，会很难走，但是，你身边会一直都有我。」
自那件事儿之后，杜元青便铁了心跟着沈听南，虽然后来他学了防身术、散打、武术，苦学了各类本事，可无论他变得多么厉害，沈听南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神明。
杜元青温柔得说着，眉目之间满是深情，那是一个男人无声的承诺。
沈听南抬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遮盖了半张脸，眼眸睁开，纤长的睫毛遮盖了半个眼眸，露出的那半面眼眸似乎是藏了一汪墨蓝的汪洋，有深不见底的情绪野兽。
「谢谢你，元青。」
他温柔的说着，可情绪里却有掩藏不住的失落与迷茫。
鹿拾肆到了工作室的入口，门口的姐妹花远远地便笑脸盈盈得准备接待她，她让她们帮忙叫了anna，得到的却是anna在接待其他客人的回复。
她被接到了单独的试衣间，因着她指定要了anna来服务，所以很快便见到了anna的身影。
不过是月余，鹿拾肆再次看到anna，这一次，穿着统一制服套装的anna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她依旧扎着低低的丸子头，依旧是穿着那一身超修身的西服套装，依旧是黑色筒袜，依旧是黑色的高跟鞋，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担忧的神情，也没有了受惊一般的状态，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明明是同样的五官，如今看起来精致了许多，却也多了些许欲望的棱角藏匿于其中。
「鹿小姐，我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真是抱歉。」
anna笑意盈盈得说着，语气温柔，大方自信，只是这温柔里藏着客套与官方。
鹿拾肆看到了她的变化，便已然明白了许多，新的棋子培育得很成功呢，进程意外得快，她不知道是棋子的‘努力’还是培养者的‘用心’。
「没事儿，我啊，想把那件礼服改一下。」
鹿拾肆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着，她已经把anna的照片发给了小黑，让小黑进行了新的搜索。
「是秀场的那件吧，上午杜总让我们把它从模特儿的身上给撤下来，说是等您过来改尺寸，没想到您下午就来了。」
anna自然而然得说着，像是两个有些熟络的朋友在进行着一场客套的攀谈。
「对的，那你去取吧。」
鹿拾肆转了一个身，自然得回应着，同时迈开了步子去到了里面的换衣间，拉上了帘子，给了自己私密的空间，她盯着手机屏幕，迅速得略过上面的信息。
「我已经安排了，鹿小姐，刚刚呼了对讲机，让他们送过来了。」
鹿拾肆有些意外，可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倒是对自己感到意外而产生意外了，若是已经发生了，这就应该是理所当然了。
在鹿拾肆的手机上，显示的照片有anna与杜鸣鳯两个人一起吃了饭，也有anna与一个男人两个人一起吃了饭，男人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在高档的西餐厅，喝昂贵的红酒，收奢侈的礼物，这些都是一个靠助学金上学的孩子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未接触到的欲望陷阱。
短短的一二十天，她就从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变成了 一个落落大方的迷人女郎。
杜鸣鳯的改造手段，她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感受。
她关掉软件，合上手机，脱掉衣服，一气呵成，不过一分钟的事儿，礼服也送了进来。
「鹿小姐，我可以进去吗？礼服送过来了。」
anna在外面询问着。
鹿拾肆拉开了帘子，只穿着内衣，然后在anna的帮助下，穿上了礼服。
她们现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鹿拾肆看着自己看着anna，她站在那里，高昂着头颅，精致的面庞是大多数男人女人趋之若鹜的具象体现，而anna弯着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过于修身的制服下更显诱惑，这更像是男人们欲望的产物，她小心翼翼得整理礼服，记录尺寸，忙忙碌碌。
「anna，这份工作做得开心嘛？」
鹿拾肆得眉头微微蹙起，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问出了这句话，是对这条路已定的结局的担忧，还是对这个人不确定的未来的心疼。
「嗯，鹿小姐，说真的，我感觉，你就像是我的幸运女神，自从上次我单独服务之后，杜总就对我单独进行了加强培训，您有没有感觉我有变得专业了那么一些呀？」
anna的话是真心的，脸上浮现的笑容没了客套，没了官方，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anna，你觉得成功意味着什么呢？」
鹿拾肆看她如此开心，只觉得杜鸣鳳的可怕，她惯用的内心调教，她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得便将一个人变成了一枚棋、一把刀，她真切得感受到了，那种通过内心引导的精神控制，那些拼命努力，那些心思单纯的普通人如何能够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