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爬山
晚上洗完澡，吴小桃坐在妈妈的床边，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
陈秋实坐起身，背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给小桃擦头发。
“小桃的头发长了很多，要不要妈妈帮你剪短一些？”
吴小桃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妈妈，我把头发扎起来就好。”
陈秋实闻言“嗯”了一声，感受着掌心粗糙的发丝，她放下毛巾，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把木梳子。
一边给女儿梳头发，一边说：“那我教你几种编头发的方法好不好？”
“好呀！”吴小桃欣喜地点头。
“那小桃等等啊，等我把你的头发梳顺一些。”陈秋实说。
橘黄的灯光笼罩着两人，她们的周身弥漫着温馨的气流，此刻，她们就像是寻常人家中的母女，进行着睡前的亲密交流。
“妈妈，”吴小桃微微侧了侧头。
陈秋实专注地在给女儿把打结的头发捋顺，闻言轻轻“嗯”了一下，问：“怎么了？”
吴小桃抿了抿唇，说：“我的同桌想约我周六出去玩。”
“哦？”陈秋实抬起头，“真的吗？那很好啊，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跟同学相处。”
陈秋实很开心，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女儿说有同龄的小伙伴来找她玩，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成熟，完全看不见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力，她心里有些担心，但她又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女孩子愿意跟她的女儿交往，她记得，好像还是从别处转学过来的吧，她笑着问：“那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啊？”
吴小桃说：“她想去爬山。”
“爬山？”陈秋实想了想，“爬哪里的山？”
吴小桃：“不太清楚，高远说他知道，到时候他在前头带路。”
陈秋实听到这话，轻轻蹙眉：“高远？是村长家的孙子吗？”
吴小桃点了点头，“对，是他。”
陈秋实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小桃的头顶，笑了笑，“你们要去爬山的话，要小心一点哦，村里的山鲜少有人上去，山里容易迷路，所以要认真看路，知道吗？”
“我知道的，妈妈放心。”
陈秋实点了点头，“真乖。”
放下木梳子，拿起毛巾擦干头发，“好了，早点睡觉吧。”
吴小桃接过半湿的毛巾，站起身，扶着陈秋实慢慢躺下，“妈妈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六。
吴小桃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刷完牙洗完脸，进了厨房，把昨晚和好的面团团成一个个圆球放进锅里蒸。
睡醒起来的头发更加毛躁，她把手浸湿，然后伸开五指顺着头发，把头发高高拢起，用皮筋在脑后扎了个丸子头。
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黑色长袖圆领衫，下身是一条浅色的尼龙长裤，这是她几年前的衣服了，不过因为她没有怎么长高，所以几年前的衣服她现在穿着也是刚刚好。
早餐做好之后，她把锅里的馒头拿了两个出来放在碗里，接着又倒了一杯水，一起端进房间放在桌上。
做好这些之后，她才一手拿着一个馒头，一边啃着一边快步走出了家门。
白露说她想去看日出，所以要早早出门去爬山，三人约好，在白露家门口集合。
还处在沉睡的村庄，路上非常安静，吴小桃是跑着去的，从家到学校这条路，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
等她快到红砖房的时候，远远的，她就看见前方有一束手电筒打过来的光线，脚步停顿了一下，她又重新快跑了过去。
白露和高远已经站在门口的空地上等着了，吴小桃跑过去，喘了几口气，“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刚到，你赶紧歇歇。”白露说着，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吴小桃伸出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拧开瓶口喝了几口水，把喉咙里梗着的异感顺了下去。
休息了一会后，高远看时间差不多，就出声提醒：“我们现在该出发了，不然赶不上看日出。”
“好，那我们现在走吧。”
高远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白露跟在他的身后，吴小桃走在最后面。
他们三人走的方向，是红砖房对面的一条小道，这条小道的两旁栽着高大的树木，树底下长着野花野草，道路笔直，一条路到头，入眼的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
“这是我家，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我家后头的那座山上。”高远说。
“哇！这么近啊！”白露惊讶出声。
高远笑了笑，“看日出的地方可不近哦，我们起码要走一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
“什么？！一两个小时？！这么久？！”白露震惊了，虽然她今天换了一双运动鞋，但是走那么久的山路，她的腿得废了吧！
想到这，她不自觉地软下声音撒娇：“要是我半路走不动了可怎么办啊？”
走在前方的高远勾了勾唇角，“别担心，到时候我可以背你上山。”
“真的吗？高远同学你真好！”
白露亦步亦趋地跟着高远，她习惯了城市里的灯光璀璨，不管多晚都有明亮的灯光笼罩，如今来到这山里，没有一盏路灯不说，还是大晚上出来爬山。
除了高远手上的手电筒，看不见任何光亮，她只能靠近高远，寻求一点安全感。
吴小桃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张伯伯说的有草药的地方就是村长的家。
从房子的右边绕过去，来到后面，有一条一米宽的上山路，应该是有人经常走这条路，形成了非常明显且固定的痕迹。
高远在前头打前阵，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朝白露伸出，“白露同学，上山路滑，你要牵好我的手。”
白露伸手握住高远的手掌，笑着道：“那就麻烦高远同学了。”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山路，吴小桃在后面看了他们一眼，紧跟着抬脚跟上。
她对夜晚很熟悉，不用高远的手电筒，借着一点月光也能看清周围的景象，这座山的植被非常茂盛，鲜少有被砍伐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