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人有私心，圣人不例外

    “李姐姐，红火蚁走干净了吗？”

    李希彩将她拉上岸边，同样是心有余悸，“都走了，好在这里有个小池塘，不然还真难应对它们。

    小白从水中冒出头来，拍两下翅膀飞到岸边，晃动身体抖去身上的水滴。

    嘎嘎~

    「根本原因，还是你们两个太弱了」

    两人休息了两天便回到深山中，并朝最高山云雾山出发。

    不久前，两人遭遇了红火蚁群落，不可胜数的红色颗粒追来，寸草不生。

    它们浑身火红，天生炎性体质，外壳坚硬群居数量庞大，不喜冷性物质。

    可怕的是，它们居住在地面下，表皮却毫无痕迹，稍有不慎掉入坑内，几个呼吸就剩下一堆逞亮白骨。

    两人早先没有察觉，经过时意外惊动了一头獠牙野猪，亲眼见证了它的嚎叫与惨状。

    “太可怕了， 密密麻麻，不断蠕动，让人不由产生窒息感。”月卯缩了缩身子。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嘎嘎~

    「我早就劝过你们了，那座山上有很危险的气息，你们去九死一生」

    李希彩笑道：“我还是先前那句话，只要你告诉我那山掩藏有什么，我可以斟酌考虑是否前行。”

    嘎嘎~

    「我真的不知道」

    “别就两谈，你不说，我们自己去探索，若是遇到不可避免的危险，你留下断后，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出事。”

    李希彩低头看着小白的身影，陷入思考，它身上奇怪之处太多了，究竟在遮掩什么。

    她带着月卯向右边靠入，越往里面深入，天色就黯淡了几分，树木杂草梯度式增粗壮。

    人迹罕至的缘故，别说是阡陌小道，有个落脚的地步已是不错。

    “李姐姐，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运转窍穴灵气，就没有那么冷了。”

    李希彩亦有所感，抬眼环顾四周，各处崎岖不平，过人高的草丛遮掩了大部分的视野。

    叽叽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轻步向前移动。

    向上来到一个小陡坡，李希彩停下脚步，撩开前方草丛，隐约能看到前方的场景。

    尖头、圆眼、腮帮子、鳞片，集这些特征于一身，正是鱼头人。

    它们虽名为鱼头人，却生活在陆地，身体强壮，手臂短小，两腿比头颅大上一倍，浑身有鳞片包裹，使得它们的身体又光又滑。

    而此时，它们每个手持有一个粗大的棍棒，分布在四周，围杀两头毛发旺盛的猿猴。

    “山林悍匪，在深山中居然还有群落存在，躲得挺深，看来残余的是聪明那部分。”

    鱼头人被誉为山林悍匪，源于它们在前两百年到五十年的“风光”事迹。

    那一段时间，各山头空隙间涌现了大量的鱼头人，风头无盛于它们，与生存在荒野的悍匪抢活，经常偷袭山头外围，尤其是秋收时分最为严重。

    它们是杂食生物，目标常为牲畜、稻谷等，最泛滥时期，敢直接众目睽睽抢夺，伤人、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

    受难者多为普通凡人，因此这事一开始并未受到上层者注意，他们也不投放时间在这些事上。

    多重影响下，这些鱼头人变得更加有悍匪气，人人自危，每天必闻叽叫，有术士组织过捕杀，却由于数量差距，成效不大，反而让本山头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反扑。

    直到，一百年前，登山战如约开战。

    登山战的场地设置在某座大山里，尽管刻意选择了鱼头人肆虐较少的山头。

    不曾想鱼头人已是嚣张至极，众目睽睽下，闯入该山，祸害了大部分的选手，导致那场登山战作罢，推迟了数月。

    从这里开始，山门结约，各山头被迫团结在一起，共同组织人手全力围剿。

    经过数年的杀戮，鱼头人大幅减少，一经发现，基本是被赶尽杀绝，在将近这五十年，它们的身影近乎绝迹。

    李希彩曾询问过月山老，他们是否探索过云雾山，得到了答案是肯定。

    她也说了，这座高山确实有实力不弱的野兽生存，但也没发现有任何奇怪之处。

    “李姐姐，它们打起来了。”

    李希彩精神回归肉体，凝视望去，将近二十多只鱼头人展开攻势，两头猿猴负偶顽抗。

    大约十分钟后，结果不言而喻。

    鱼头人如饥似渴，疯狂啃食这两头猿猴的尸体，而后者的手脚还在猛烈挣扎，不时有血液喷洒直射。

    月卯脸色有些难看，她有听觉类符篆，猿猴痛苦的嚎叫、鱼头人大口的咀嚼声能清晰落入她的耳朵里。

    “小月卯，觉得不舒服就不要听了。”李希彩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李姐姐，慈慈说，外面的世界是你死我活的世界，大道至上，利益为先，真的都是这样子的吗？”

    李希彩叹了一口气，摊开她紧紧攥住的拳头，“是的，无论身处何处，任何时期，只要有利益就会有纷争，这不仅适用于我们，在所有生物内是同一套“真理”。”

    “那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大家一起好好地、平安地、和谐地相处，去过自己热爱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嘎嘎~

    「既然你是这么想，我热爱自由，我想要离开，为何你又要为了一己私欲，将我困在你的身边？」

    小白忽然发声道，语气中带着蔑视。

    月卯顿时呆愣，眼眸茫然无措，不一会儿变得黯淡无光，嘴巴微微张了张。

    为何你又要为了一己私欲，将我困在你的身边……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回响，震耳欲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宛若有了惊天动地的声势。

    月卯一动不动，不知不觉间，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涓涓流淌。

    她背过身体，抬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泄露，不停泣声道歉，嗓音颤抖，“小白……对不起，对不起……”

    李希彩狠狠瞪了小白一眼，把月卯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一边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