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魂归故里
曾周慕下意识就去捂住兴万的伤口，满手鲜血，她的脑子已经空白，王刚扛着枪跑上前来。
嘴上说着“没事”，手从口袋里掏出止血散撒在伤口处，做完这一切又举起枪往前跑去。
曾周慕这时脑子回了神，知道兴万没事了，她顾不的空气中四处乱窜的雷击符和冰雹还有凌厉的风刺，看着远处地上两只黄鼠狼，她认不出谁是小四，谁是小八，她向它们跑去。
“小慕，别去”，兴万站起身来喊道。
百今五，在身后护着她。
曾周慕她要过去确认，只花了一分钟就跑到了它们身边，但她觉得好漫长，心脏狂跳，她蹲下身子，探出手摸了摸黄鼠狼的身体。
僵硬的，没有呼吸的，她又去摸另一只，一样的，她泪流满面，又跑到两只狼的身边，摸摸它们的头、又摸摸它的身体，都一样没有回应，没有呼吸。
小八死了，小四也死了，奎大死了，奎二也死了。
曾周慕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前几天还好好的，她们一起出去买手机，她教她们怎么用，他们回老家，奎大还说好会给自己带礼物。
小四，前几天还说这人间依旧值得。
小八，还说要自己带他去游乐场，他在网上看到鬼屋很好玩，他还说想吃像花朵一样的棉花糖。
奎二还说想去学车，他想要飙车，还想学飞行器，想在天上飞，还想学潜艇，他想去海里玩。
百今一，化气为刃划伤了白由的眼睛，再一击，龙霜拉过白由为他挡住了攻击。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你快走吧。”
白由回抱住她，喊道：“龙霜，你没事吧？”
白龙自知此战是败了，最后关头献祭被打断，自己被反噬，他没想到华国除了白家还有其他的术师存在，目睹儿子将要被杀，他不得不使出保命法子。
他坐下擦掉嘴角的鲜血，以血为符，在空中画符，最后一笔完，又他身体为中心，白色的雾带着狂风瞬间向四周爆发。
同时他大喊道：“由儿，去找你大姐。”
爆发的气浪四散，雾中似刀刃，百今一挡住眼睛，身体还倒退了两步，衣服被划成碎片。
他大喊道：“大家小心，用盾咒。”
白由眼睛看不见，再听到白龙那句话时，自知带不走龙霜，把龙霜抛下，几个起跳，离开了中心广场的位置。
百今五把曾周慕的头抱在怀里，自己也低着头，衣服在起浪中划成了破烂。
战士们在气浪下纷纷退了十来步，同时有些战士的脸被划伤，还有更多的人反应迅速，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军装是特制的，在这样的攻击下会划破，但伤不到血肉。
猩红的原身，鳞片厚实，这样的攻击还无法划开它的鳞片，五良蹲在她庞大身体后。
小四，小八的身体被兴万接住，兴万背过身体，念起龟老大教的术法，一分钟无惧任何伤害。
奎大的身体被曾周慕搂住，奎二身体如落叶被气浪掀起的时候，猩红张开巨嘴把奎二含在了嘴里。
气浪消散，白龙栽倒在地上，百今一上前查看，他已没了气息。
这时候，葛文从后方跑了上来，他的衣服也被划开了许多口子。
因为顾诚昏迷，现场又出现接二连三诡谲的一幕幕，他不得不从指挥车上下来，亲自来到现场。另一件事是，他需要在现场找个人商量，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把这群玩纸的人怎么办。
白家先前逃跑的白玉，正被两个战士押着到中心广场，她没有反抗，让心腹护着女儿逃走了，白龙也死了，整个白家都毁了，她无所谓了。
激进派逃走的人里，大多数也都被抓了回来。
保守派一直负隅顽抗，死伤无数，直到白龙身死，剩余十数人落了半招，被活捉。
胜负已分。
葛文找到兴万，问道：“兴万同志，顾同志昏迷，还没有醒，抓住的这些人怎么处理？”
葛文现在头大的很，这明显就不是一群普通人，自然也不能把他们都关在看守所里，再说现场抓了几百人，看守所也装不下。
兴万，无力的说道：“等顾诚醒来你问他。”
“……”葛文想骂人，他忍住了。
百今一，走过来说道：“他们都是术师，普通地方不一定能关住他们，你把他们全部关在一起，我给你写几张符，你分别贴在窗户和门口，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逃脱。”
葛文带着警惕与打量，问道：“这位同志，没有见过？请问你是？”
百今一大方的说道：“在下百今一，受命前来相助。”
葛文听完又看看兴万的反应，他又没反应，葛文皱眉，自己接的这个任务可真伤神啊！
百今一说完，便向兴万抱拳施礼，对兴万说道：“这位大妖您好，我是百家一千五百代子孙，百今一”
“你能看出我的真身？”
“在下不能，只是在下术法修习已经到了巅峰，凭借您的气息感知到的。”
兴万这时正式介绍自己道：“兴万，北方妖王。”
这时，百今一身后聚集齐了此次相助的百家族人，所有人用大礼拜见兴万。
“妖王大人有礼。”
葛文震惊，战士们见到这一幕人都麻了，三观碎了。
白家被捕的众人吃惊不已，人族，还是术师一族怎么能向一只妖行礼？
百今一说道：“妖王大人，我族族长与这位小丫头联系时，知道你来此地，白家与我百家其实是一脉，白家自古，族中心就有献祭大阵，阵法开启时，人妖都会被献祭，故而，令我带领弟妹前来相助。”
兴万轻声道：“多谢。”
内心却无比自责，自己没有搞清楚白家的底细就来救龟老大，导致小四四只妖死亡，他恨不的用自己的命换他们活着。
猩红这时化为人形，缓步走到兴万与百今一的身边，猩红是赤裸裸的化形，庞大的身躯缩成人类大小，变成一位女性的模样，在场所有人全程目睹，那形态之间的变化实在是太美了。
术师惊叹，战士们纷纷，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有几位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好在都是军人，内心就算翻江倒海，现场也没有出现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和动作。
葛文此刻觉得自己很渺小，这个世界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百家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各个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太美了。”
“我的天呐！”
百今一是新一代掌权人，沉着冷静，只是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身体还是一位女子，立刻别过头不看。
猩红走近，问道：“你们家族是不是获得了，东方妖王的混沌珠？”
百今一，眼睛到处看，就是控制自己不去看猩红，他说道：“是的，族长是想还给妖族的。”
兴万对这段往事一点也不知情，但他知道混沌珠的作用，远古时期，妖族大能锻造出四枚混沌珠，用于，妖族和人类生存地盘的隔绝。
传说，远古受到巫师一族的追捕，妖族出现一位大能，便锻造出了这个混沌珠，他按照四个方位定下东南西北四方妖王，妖王保护众妖，号令众妖，在混沌珠的作用下，妖族在人的视线里得以安稳隐居。
三千年前，西方妖王，因与其他三位妖王不合，带着手下众妖离开了这片土地，至今不知在哪里，混沌珠自然也下落不明。
两千年前，人族出现了一位厉害的人物，他统一了纷乱的人族，他称自己为皇帝，他统一人族后还号令找寻妖族，南方妖王便被这位皇帝找到了栖息地，两方发生了激烈的对战，最后南方妖王交出了混沌珠，得保全自己的性命，后来妖族传言这枚珠子被这位皇帝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南方妖王交出自己的馄沌珠之后，没了栖息地，带着少数活着的妖，投靠了东方妖王，南方妖王在东方妖王的土地上抢权，非常不厚道，传说南方妖王趁东方妖王不注意时偷走了馄沌珠，没有混沌珠的阻隔，人族很快就发现了东方妖王的盘踞地，当时的皇帝发起了围攻。
妖族大事记，记载：东方妖王在与人族对战中受伤逃离，被术师所救，东方妖王后追杀到南方妖王，并拿回了自己的混沌珠，因栖息地被毁，族人被杀，他便把混沌珠送给了救自己的术师，自己带着活着的妖，投奔北方妖王去了。
那时，北方妖王还是一只虎妖，北方妖族的混沌珠在他寿终正寝后，惹的各路大妖争夺，打斗中被损坏了，直到现在除了当作纪念品外，已经没什么作用。
那时人族也遭受到了自己人的打击，已经无力对妖族发起大规模战争，兴万的父亲带着妖族在东省的那片林子里，平静的生活了两百多年。
猩红问道：“你们愿意？”
百今一回答道：“当时是我族上受难，在这片土地上无法生存下去，得了东方妖王的恩惠，现在我们生活在华国，我们是华国的子民，很安全，我出来的时候，族长交代，一千五百多年了，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混沌珠可以隔绝出一个世界，妖族当年能够发展，生存就是靠着这个，自从四枚混沌珠消失的消失，不能用的不能用，妖族生存就成了大难。
兴万抱着小四，小八的手颤抖着，他想，晚一点是不是小四他们就不会死了。
这种时刻最让人后悔，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晚一个小时，晚一天结局都会不一样，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兴万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葛文，不再继续听下去，他不想知道太多秘密。一切都结束了，他让人按照百今一的提议关押人，在等顾诚醒了做后续安排。指挥现场战士押着白家人离开，现场就剩下白今一和族中的弟弟妹妹们。
百今一说道：“族长，让我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一下他，他亲自把混沌珠还您。”
兴万回道：“等几日。”
“好，我弟弟留在这里，您有时间来，他会带路的。”
说完招呼族中弟弟妹妹回村了。
百今五被留了下来。
兴万抱着小四和小八，走到曾周慕身边。
曾周慕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朋友的离世，还是这样突然的死亡，血流干了，她抱着奎大的身体，皮肉包裹着骨头，血肉都干了，她人已经傻了，自己的眼泪流干了都不知道了。
从没有想过生死的问题，在她的印象里，兴万是无敌的，妖族也是无敌的，虽然被巫师一族追捕，她认为那也只是因为巫师一族人多，妖族人太少了的原因。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朋友，今天就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了。
曾周慕呼吸有些急促，心底里对于死亡的恐惧扩大到了一百倍。
猩红注意到曾周慕的心跳，走到曾周慕身边摸摸她乱糟糟的发顶，问道：“小慕，小慕，我们带奎大回家吧。”
就一个呼吸没上来，曾周慕白眼一翻晕过去。
再次醒来，在南市的医院里，百今一和龟老大陪着她。
曾周慕问道：“龟老大，兴万呢？红姐呢？五良呢？”
龟老大这一遭就是饿了很多天，龟身是一点事都没有，它回道：“五良和兴万要把小四他们带回东省老家，红姐是猩红吧，她在外面。”
百今五这时插嘴道：“我去叫她”，走到门外喊道：“红姐，小慕醒了。”
猩红挂完电话走近病房，问道：“好些了吗？”
“红姐，呜～”
曾周慕眼泪又不自觉冒出来了，猩红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明天一早，兴万和五良会带小四他们回东省老家，你想去吗？”
曾周慕坚定的说道：“我也要去。”
“好。”
顾诚，醒来的时候，兴万已经带着曾周慕一起上了飞机，葛文正经危坐在凳子上。
“你可终于醒了。”
顾诚有些难为情，自己表现的过于脆皮。
“葛团长，白家人都抓住了吗？”
“嗯，抓了接近两百多人，不过还没有名单，我们战士审了几个人，花了四个小时，她们什么也不说。”
“谢谢，我来，兴万在哪里？”
“对，这个，呃……好像你带的人，牺牲了四只。”
顾诚惊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葛文描述道：“现场除了人死，还有两只黄鼠狼和两只狼的尸体，应该是你的带的人吧，那位兴万同志，在一个小时前带着它们的遗体上了飞机，我安排的军用飞机。”
顾诚懵了，死了？死了四只妖？
葛文深吸一口继续说道：“我们还找出来一只说人话的乌龟。”
顾诚虽然没有见过鬼老大，但此行的目的就是救它，所以葛文这样说，顾诚没惊讶，他问道：“怎么死的啊？”
“我并不知道具体，我只看到一阵红光异象，不到十分钟，还来了几十个姓百的人，也跟我们抓的白家人一样会法术，他们一来，红光就消失了，还帮忙抓人。”
顾诚感到头大，这事自己不知道啊，一脸疑惑表情，葛文见顾诚这幅表情，知道对方不知情，还需要自己解释，没办法，葛文只能把自己在现场听到的告诉顾诚。
“领头的人叫百今一，说他们家千年前收到东方妖王的恩惠，昨天去帮忙就是去报恩的，对，还说有个宝贝，叫，叫混沌珠，不知道这个宝贝有什么作用，百今一说要还给兴万，兴万身边有个小女孩，还有个小男孩，我没见过的，这个男孩好像就是百今一的弟弟，他说把他弟弟留下，兴万什么时候去他家，他的族长就还宝贝。顾同志，我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妖，是我们华国的妖吗？兴万是妖，是只什么妖，他称自己为北方妖王，你知道吗？”
葛文一股脑，把埋在心底的疑问和好奇说了出来，顾诚现在属于是，没吸收完一个消息，又被另一个消息轰炸，脑子不够用。
妖族有派系，自己第一次知道，还有另一个术师家族，听葛文的话是偏向妖族的，是否偏向华国，自己也要去见一面。
“葛团长，不是我隐瞒，一是跟妖族合作也是才刚刚开始的项目，我对他们也不熟悉，兴万是妖王我知道，北方妖王这个称呼我也是第一次听，事情发展的过于密集，我也需要消化啊”
葛文发现顾诚真不知道，八卦内容不会太多，只能接着说道：“顾同志，抓的那些白家人怎么处理？他们挺厉害，百今一还给了几张符纸镇他们，听说这样他们就不能跑了。”
“你带我先去看看白家人，怎么处理，我也要问问上面，现在又出现一个百家，我也头大。”
“咱们华国真是深不可测，没想到啊，你这个部门还招人吗？把我儿子弄进去，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是按照上面要求办。”
葛文说着还主动帮顾诚开门。
顾诚强颜欢笑道：“如果需要，优先考虑。”
“那我现谢谢你了，顾同志，你放心，我儿子是名政府公务员，人还行，也听话，就是犟，牛犟牛犟的。”
“犟不要紧，服从命令即可。”
“那是。”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啊，扯啊，见了白家人，问了几句，发现对方拒绝配合，顾诚联系自己的父亲，告知情况。
电话那端的老人，手里的笔，在纸上没有落下，思虑许久。
顾诚等了许久又问道：“白家人百家人怎么处置？”
“哎，没想到都在我在位的时候冒出来了，你先放一放，我需要想想。”
老人又说道：“明日，再给你答复。”
顾诚等到了第二日，得到了新的文件。
特殊管理部扩编，总部设在杭市，白家被捕众人交代清楚自己的个人信息，有无犯罪，有过犯罪的按法律判决，其他人则限制终身不得出境，个人信息需要在特殊管理部登记，每年都需要在11月8日这一天到特殊管理部签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