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面具
他见过崔晓戴的那个“王健”脸的面具后就一直很感兴趣，也想要一张可以隐瞒身份的面具。
这和他的性格有关，他总觉得把自己隐藏起来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其实他对黑市确实很感兴趣，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小县城里能有什么好宝贝等着他去捡便宜。不如先来这里买几张人皮面具，以后总会用到的。
他将石门彻底推开，里面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油灯旁，一个比外面那老太太更加苍老的老大爷坐在石凳上，正在擦拭着手中的面具。
石门被打开并没有影响到他，他佝偻着腰，脸庞几乎与面具贴在一起，手中拿着柔软的毛巾，用着更柔软的手法仔细擦拭着面具。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和他手中的面具，这一幕竟然显得有些神圣，好似是这天地间唯一的景色。
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这老大爷手中的面具是一张人皮面具，这面具十分生动，好像在上一秒还在呼吸，下一秒就被整个从人脸上剥下来。
李沐静静的欣赏着，灯光照的他瞳孔发亮。他脑海中响起前世的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红月满脸无语的看着他，这家伙，肯定又在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反正她是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只觉得瘆人。
几分钟后，老大爷终于擦拭完手中的面具，他一手拿着面具，另一只手提着油灯，向着房间深处走去，当油灯的光芒照射到房间最里面的那处角落时，红月看了更加瘆人的一幕。
角落处有一个大木盆，在木盆里，无数张人皮面具被用莫名的液体浸泡着，男女老少皆有，就那样堆积在一起。
老大爷走到角落，将手中的面具也扔进木盆，浸泡在液体里。
他扔的动作很随意，跟他刚才那样仔细擦拭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好像对他来说，一副面具在被制作完成的同时，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他并不是喜欢面具，只是喜欢制作面具的过程。
“你们是谁？”老大爷此时才脱离刚才的状态，转过身警惕的看着李沐和红月。
“不可冒犯，这两位少侠可都是强大的御灵师！”老太太赶紧大声喊道，生怕这老头惹得李沐和红月不高兴。
李沐听见老太太的话，脑筋一转，就这老太太的怂样竟然还会收留一个被官府通缉的老头？而且看上去还很关心他的样子。这俩人肯定有事！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想买面具而已。
“两位少侠，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多多包涵。”听听，连认怂的说辞都这么一致，肯定有事！
“老大爷不必担忧，我们并非噬杀之人，只是想买几副人皮面具。”李沐解释道。
“原来如此，请来挑选吧。”老大爷听到李沐是来买面具的，心里放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是哪个仇人的子孙来报仇的就好。至于李沐说自己不噬杀，这话可不能直接就信了，还是得防备着些。
他带着李沐来到角落的木盆旁，李沐看着木盆里的一张张人脸，心中有些唏嘘。
要是放在以前，他自认是个好人，肯定会把这老头视作十恶不赦之人当场抹杀掉。可是自从经历了赵老太爷那档子事，也可能是因为红月的那番劝说，他现在对好人的道德要求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
嫉恶如仇、惩恶扬善的人才是好人？舍己为人、不顾自身利益的人才是好人？以前李沐是这样想的，现在想来，凭什么要求好人一定要做到这一步？有什么事情值得人家这样去付出？
能做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好人，那叫圣人。能要求每一个好人都成为圣人，不做圣人就不配叫好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只要带着有限的善意，不会肆意伤害他人，偶尔还会帮助别人的，那就叫好人了。
放到他自己身上来说，他等会还要下隧道，进入黑市。门口那老太太是看门人，别看她刚才一副怂样，真要动起手来说不定就能叫来一群帮手，到时候李沐打赢打输不好说，反正黑市是进不去了，还得招惹一群仇家。
“我知道你们很惨，但我跟你们非亲非故，我给你们报仇是胜在道德上，但有道德不等于有道理。我又不是官府的人，为了给你们一群陌生人报仇，把另一个陌生人给杀了，那人家多憋屈啊。所以只能抱歉了。”他自我安慰般的想着。
他从浮在最上面的面具里挑选了几副，让老头帮忙给捞出来。至于下面的，他都能想象出来这一堆人脸在木盆里翻转时的场景，就不想亲眼得见了。
他挑出来的几副面具涵盖的年龄层比较广，有一具青年模样，一具中年大叔模样，一具老大爷模样。最后一咬牙，还挑选了一具少女模样的面具。但老太太模样的他就没选，这个确实接受不了。
老头帮忙给捞出来之后，又从另一个角落里掏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有手镯、手链、项链等各种首饰，老头让李沐挑选一个。
李沐想了想，最后挑选了一条手链，这条手链，链身是不知名的金属制成的，这金属正常呈白银色，在火光照耀下会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辉，中间挂着一颗黄色宝石。
老头召唤出自己的灵兽，是一只章鱼。李沐看着这只章鱼就能想象到它趴在人脸上，然后一瞬间就将人脸整个撕扯下来的场景。
果然，章鱼一出现就用它的八条触手紧紧抱住一张面具，将整个面具都覆盖住，贴合的很。
老头将手链放到章鱼头上，只见章鱼怀里的面具急速消失，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章鱼触手处注入到头顶的手链中。
将几张面具全部吸收完，老头将手链拿起来，递给李沐，“少侠，你来试试。”
李沐接过手链，戴在左手手腕上，不能戴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