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烛光晚餐?和阿舟吗,好怪异的感觉。
我使劲敲打头,赶跑心中的异样,问他:“你爸爸肯放你回来了吗?”
辛尽舟没有对我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只回了一句:“还没有,我是自己悄悄跑回来的,今晚就要赶回去。”
竟然这么匆忙,那我刚刚跟翫白涧嬉笑打闹的场景,阿舟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啊。
“阿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那是我的同学。”我站在辛尽舟这边,向他介绍翫白涧的身份。
这样听起来,感官会好一些吧。
奇怪,我怎么这么小心翼翼了,本来就没什么,除了那些奇怪的……
辛尽舟对外人一向彬彬有礼,主动向翫白涧打招呼:“你好,我叫辛尽舟,优优的男朋友。”
翫白涧并没有回应,桌上的学习用具都没收,转身就走了。
“优优,你的朋友该不会在吃醋吧,他好像暗恋你哦,优优果然长大了,是真真正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辛尽舟说着话的时候,眼神里谦谦公子的笑早已变了含义,带了些偏执,执拗。
阿舟的个性一直是这样,好像待谁的温和,但更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待着,别人很难进入他的世界。
“阿舟,你在青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别真遇上中意的政界千金才好。
“没什么特别的,优优,我更想知道你,是不是闯祸了,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谁欺负你我都不放过。”辛尽舟。
我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阿舟,我饿了,想吃大餐。”
辛尽舟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拉开后座车门,护我上去。
不是上次的司机,换了个中年男人,车开得很稳。
来到从前最爱的意大利餐厅,辛尽舟了解我的喜欢,点了满满一桌。
正用餐时,余光中我好像瞥见翫白涧的脸,一晃又不见了。
他来做什么,啊?来干嘛?
我侧身探头向服务生身后望去,却被挡了个彻底。
得了,算了,懒得管他了,吃不吃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的谁。
“优优,你有其他在意的事吗?怎么心思好像不在我这。”辛尽舟开口点破。
我忙否认:“没有,看错了,我以为是熟人。”
“嗯。”从我的角度也看不出来,辛尽舟是信还是不信。
“只是觉得,你变成熟了,我原本以为留你一个人,会支撑不住,但优优比我想象中勇敢,也比我预想的……”
辛尽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杯香槟,饮下后很久,我才反应过来:“阿舟,未成年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待会还要赶飞机,更要好好休息。”
“可你刚才都没发现我点了酒啊,心思都飞了,是不是心落在别人那去了?”辛尽舟似醉非醉,眼神微红,惹人心疼。
“我没有阿舟,最近发生太多事,我脑子有点乱,需要捋一捋。”我低垂脑袋,不敢直视他。
辛尽舟挑起我的下巴:“那捋好思绪以后呢,会怎样?优优,我全看见了,这么亲密,一点也不像普通同学的关系,更像是一对。”
我无法直视辛尽舟的眼睛,挣扎着逃避,挣脱开后,红着眼,跟一只受惊小白兔似的。
辛尽舟咬牙吐了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优优,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对吗?”
在我的印象中,辛尽舟一直很自信,很少会问出这种问题,我的确伤他太深了。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跟他见面,我已经被退学了,不去学校了。”我咬唇,艰难说出这段没那么容易说出口的事。
“被退学?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对不起优优,这些天我一直被父亲关在书房,没关心到你,实在抱歉,我很内疚。”辛尽舟面色柔和下来,反过来向我道歉。
我摇头:“没事,吃亏的是别人,施舍一些小钱就打发走……”
忽然意识到对面站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子,我一下噤了声。
阿舟会不会发现我变得世俗、粗鲁了。
怎么办,在阿舟心里,我一直是善家养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公主,被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呵护,连气质都不沾一丝尘埃。
一下从超凡脱俗的公主变低落尘埃,我自己都觉羞耻,配不上他了,他能接受吗?
果然,辛尽舟没有说话了,带着疑惑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人,
“优优?你……”辛尽舟欲言又止,我顿感心慌。
“我怎么了,阿舟……”思来想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话的确是我说的,还能狡辩收回吗?
许久,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尴尬气息,即使我们俩都没有再度提起,这件事也足以烙印在彼此心里。
用完晚餐,送我回家后,辛尽舟坐车去了机场。
躺在床上,餐厅发生的事,在我脑海中久久不散,无数次回想、播放。
我起身拉开床头柜,从床头柜里拿出首饰盒,缓缓打开后,盒中的钻石项链散发熠熠光辉。
那天,阿舟临走前取下项链给我的时候,说,让我将来用钻石项链跟他换钻戒。
那一段特别像小说中的剧情,特别梦幻。
他应该……不会耍赖吧,毕竟我们之间有婚约在,全国媒体都盯着呢。
善优人你在想什么,竟然妄图用舆论留住自己的男人,太卑微了,这根本不是你,不可以!
这晚,我接到了北间市市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姑姑姑父出了车祸。
我听到这通消息,急忙赶去医院,连拖鞋都跑掉了。
等我赶到时,姑父已经被盖上了白床单,只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脚。
而姑姑,伤势较小,但肚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流了。
帮着姑姑处理好姑父的后事,不放心她的精神状况,特地预约了心理医生。
前几天好不容易说服,这天刚准备出门,姑姑又反悔了,我很忧心:“我们去看看吧,没事就回家,不耽误事的。”
我知道,姑姑在忙着起诉出车祸时乘坐出租车的车主,以及与之相撞的货车司机。
见姑姑不说话,我只能劝她:“姑姑,这些事交给律师处理吧,你该检查身体,再好好休息,别落下病根才好。”
但姑姑还是不愿意,拉开我的手,转身去了书房,将门都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