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各自心思
看在场客人对小花的衣裳的反应良好，江宿秋本以为当天就能把儿童款美甲卖出去。
旗袍不易被接受，但是给自己心爱的闺女买衣裳应该大有人在，在美甲店宣传下买了衣裳，那八成也会顺便买上配套甲片……
结果等了一下午，蜂蜜柚子茶那款甲片愣是没有人买，什么情况呢？
宽敞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今日因美甲店举办特殊活动拒客，路上行走的女人都少了几分。
平常女子从成衣店这条必经之路经过时，瞟到不错的布了，也会顺便来逛逛，没准还会做件衣裳，今儿却是冷清了。
“不知道美甲店那边在搞什么名堂，真想去看看，能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呢，认识一下也好啊。”
上次给江宿秋一行人斟茶倒水的妇人坐在空荡荡的成衣店里，翘首望着叠岚坊的方向，喃喃自语着。
“有啥好看的，就知道花钱，花八两买个位置，我家有钱烧得慌啊？”旁边的店老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那是存进贵宾卡的钱，三年里做指甲都从那八两出！还都是八折！不懂别瞎说啊你。”听到自己男人胡说八道，妇人一肚子气就涌了上来。
“我一天到晚伺候你一家子，还帮着接待客人，一年的贵宾卡都不让我办，自己喝酒赌钱花得流水一样倒不心疼！”
“啧。”店老板不耐烦地咧了嘴，吵得头疼，现在没什么客人，正得闲能歇一歇，结果耳根子还落个不清净。
在附近的伙计一听，连小跑着出去了，以免被波及。
说到贵宾卡的事，老板娘就更生气了，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嚷嚷：“人家都好歹有个一年的卡，我呢？我都替你丢人啊，让自家媳妇一年花三两的钱都拿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看啊，店做这么大，这点钱都不舍得给自家媳妇用，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啊？”
莫名其妙就被骂一通的店老板耳朵嗡嗡的，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完了是不是！觉得丢脸你就别去了！干脆一次都别去做了！对谁都好！”
他媳妇被吼仿佛是常事，她不怕也不怒，只冷哼一声道：“反正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走亲戚串门，所有娘们儿都有美甲，就我没有，你看丢的是谁的脸吧。”
往里面隔间一瞄，她又看到那件挂在架子上好几天的旗袍半成品，便说：“那旗袍她也不要了，都快做好了，不如做了给自己穿，这两天看多了，感觉还越看越漂亮呢。”
店主一听歪了身子朝她看去：“你脑子不好使啦，这东西能穿？你要去窑子里啊？你看看这胳膊腿全露在外面，你穿着要勾引谁啊？”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穿！还卖出去的价格自己定，真是笑话。”他抿着冒着热气的茶，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话音未落，店门口便停下了一个女人，朝里喊着问：“美甲说的那个叫旗袍的衣裳，是不是在这里买？”
刚听完里面夫妇所有对话的伙计懵了：“啊……”
见伙计应了，女人一展笑颜道：“有现成的适合我穿的吗，来一套。”
闻声赶出来的店主闻言：“……”
伙计按实际情况回答：“旗袍修身，要量尺寸才能做，这衣裳是没有现成的，夫人想要的话，我们这就为你量。”
“女娃那套呢？女娃尺寸都差不多，不会也没有吧？”女人神色黯淡了些，又怀疑地问道。
店主：“……”
这俩衣裳当然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做库存！图纸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门就不由渗出汗来。
图纸呢？？！
见老板不吱声，伙计倒是机灵得很：“女娃也得量！万一大了小了的，孩子长得又快，得稍微做大一些，你说是不是！”
说得甚有道理，女人点点头，扭头就要走，说回去带孩子来再一起量尺寸。
走了没几步她又返了回来，做美甲排队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盯着伙计严肃叮嘱：“我是第一个啊！没有号牌也记上！”
店主懵逼，什么乱七八糟的？
伙计自然是无论听不听得懂，都“好好好”地连声应下。
这个前脚走，后脚又来了两人，也说做旗袍，还要求腰要收得和美甲店老板一样细。
这两人中三十多岁的那人想，穿上这个，还能不把家里天天喝花酒的那口子从外面小贱/货手里抢回来？
另一个才年方二八，也浮想联翩，穿上这个，家里那个黄脸婆正妻还能骑在她头上了？
现在站在店里的就她们两人，等伙计忙活的时候，她俩互相瞟了一眼，都对对方有印象，在刚才的美甲店二楼见过一面。
那不就是说卖弄风骚的人吗？
年轻女子嫌弃地瞥了那人一眼，明面诋毁，背地买得倒是快。
那边的中年妇女心里也纳闷着，当时也没人反对她的话，怎么还有人来买这衣裳？
看那女子长得真是年轻，娇嫩得像朵花似的，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哪家富豪的小妾！
互相瞄了一眼后，二人各自顿时在心里敲警钟，万一家里那口子先看了别人穿这个……
于是双双异口同声：“我是第一个！”
伙计赔笑道：“刚刚有人先来定了……”
中年妇人经验十足，反应迅速地说：“那我第二个，不急。”
年轻女子被噎住，讪讪地问：“最快多久能做出来？”
“之前做过一件，现在熟练了，后天最多午时，就能把三件都做出来。”
都是一批出货时间，两人针锋相对的硝烟便散了，各寻了远远的位置坐等量尺寸。
把这些人伺候送走后，店里刚消停了会儿，伴着夕阳又迎来了两个人，后面那个人还拎了个灯罩子。
前面的人裹着好几层棉衣像个球一样，吸着鼻涕，哑着嗓子，在店门口站着没有进去的意思。
“有人来订衣服了吗？”
“有了四五个。”
见江掌柜来了，知道契约的伙计当下便以为她是来要五分之一利润的，正要说现在只是先订下单子，把衣裳做出来了才会收到钱。
“这么新颖的款，你们会先赶出一套送大小姐吧。”
衣服她是没法自己做给大小姐的，她只能把旗袍配套的甲片派人送了去。
江宿秋以自己为榜样，瓮声瓮气地叮嘱道：“记得做厚点，还有袜套也做厚点，冬天容易感冒。”
她说完后，身后的段绪手一扬，把从小花手里抢来的裙撑扔给了堆着满面笑容的店老板。
“和女童裙子配套的，以后那种形状的裙子都用得上，你看着卖吧，这个仿制得应该很快，估计很快就没人买了，过两天我还要拿回来。”
不快点拿回来，小花就要上房揭瓦了。
她交代完也不逗留，吸着鼻涕一转身，直接带着段绪就走了。
还没来得及喊进来喝茶的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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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客人走光了后，宋珍宋珠正收拾了东西要关门，见一个在附近等了有半个时辰的男子往这边来了。
他一到门边，里面的江宿秋抬头看见他的酒楼装束，猛地想起还欠酒楼钱，连忙去柜台里拎了四串铜钱出来。
系统罢工就是麻烦，铜板还得自己数了串起来，银子也得自己称才知道。
“真是不好意思，忙忘了。”她把钱往伙计手里送。
酒楼伙计可不接，说道：“江掌柜这是哪里话，这两天店里蜂蜜柚子茶卖出好多，一天卖得比之前加在一起都多，这不，我家掌柜让我来问你，还要订多少，隔天就给你运来。”
“嗯……那五罐还没喝完呢，先把这些钱给了，之后我再去。”
一罐一两再怎么订也不敢怎么订……
她笑着说完，又想起事来，回身从柜台里摸出两张纸来：“对了，和掌柜说好的联名活动，我已经写好契约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卖得怎么样，没敢拿去。”
“哎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江掌柜真是自谦了，江掌柜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呵呵呵呵。”江宿秋听着彩虹屁，尴尬接笑。
“契约上写了我这边的活动，你们掌柜看有没有什么想法，往上添就是，写完再一式两份各自摁手印。”
“好嘞好嘞。”等她说完，伙计恭敬地接过契约，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进衣襟里便出门了。
“谢了掌柜的好意，下次去买，可还得帮我运来哦。”江宿秋一边喊着，一边把钱给了宋珠，让她追上去给了。
等她忙完，坐在里面的馨王爷一手持着茶杯，悠然地瞧着她杵在门边的背影，夸道：“这茶味道不错，要不是你搞联名的名堂，我都不知道有这新鲜东西喝。”
江宿秋诧异回身：“王爷没喝过？”
他抖眉：“没喝过很奇怪吗？”
“以为王爷身份高贵，什么新品都是第一时间尝过了。”
江宿秋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纳闷，之前送大小姐的两罐，难道是小厮传话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