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明争
看着江宿秋深受打击的样子,小花一脸的莫名其妙,今天买卖那么好,就光是甲片都卖出去两贯铜钱呢,怎么还说穷了呢。
不过江宿秋放平心态想了想,以自己这个小店的水平,一天赚五两,已经算是暴发户了,想想范府里一月月钱才七百多文呢。
这么想着,江宿秋就从巨款消失的打击里恢复了,好歹这一个月的忙碌,除了三人月钱,她有四两多。
还不错,还算没丢商人的脸。
江宿秋在系统里花十两把每样都补了一点,留了十七两,以防又有大量买甲油的情况。
经过今日集市大卖,序号101甲油的使用次数仅剩二十多次了,过两日应该就能完成了。
还有一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她望着前方段绪修长的身影,是时候看看扩建房子要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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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嘉祥城半个市场的打开,十几平米的小美甲店里,每分钟都有好几人,矮沙发坐满三人,沙发椅上也坐着人,店里空着的地方还站着两三人。
江宿秋虽不比昨日在集市的忙碌,但也是片刻不停地忙活着,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没做过指甲的,看来是经过昨日做过指甲的宣传,又安利了不少观望的人。
手里一边涂着指甲,她的心里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再搞两把凳子来,但是店里只放得下两把小马扎,都穿大长裙,谁会坐……
这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根据大数据的计算,宿主该扩大店铺规模了。】
这还用它说?江宿秋对着客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但是她现在更想先扩大卧室规模。
毕竟自家土房子的扩建,总比在商业街扩店铺能让她承受得住。
江宿秋本来是想自己下班打烊了自己去问问帮忙扩建房子要多少钱,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等她下班了,人家盖房子的也打烊了。
所以只好委托段绪和大地一起去帮她问问了。
“喂!你干什么!”
正想着这些事,小花焦急带了怒意的喊声在旁边响起,江宿秋纳闷地看过去,小花平时乖巧得很,什么事让她反应这么大。
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又传来了一个客人的惊呼。
“哎哟,这是谁家小孩啊?”
这时江宿秋才看到一个手里抓着洋娃娃往外蹿的小男孩,正好手里的底油刚涂完,起身边出去边道:“可以帮我拦一下吗?”
站在门口的婆子便一把揪住了刚冲出纱帐的男孩的衣领。
江宿秋也赶了过去,接过手拎住了男孩的后衣领,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把东西放下。”
幼年男孩岂会这般听话,更何况还是个冲进别人店里抢人东西的顽劣孩童,他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手里死死地抓着娃娃,另一只手还用力地伸着想抓江宿秋的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抢孩子的东西。
于是江宿秋心里不由蹿起一股怒火,但是瞬间又平息了,毕竟只是孩子,和孩子生气又没什么结果,正打算把娃娃抢回来给他扔出去就算了。
这时,外面的街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尖锐的喊叫。
“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接着一个裹着香叶红斗篷的女人拈着手帕摇摇晃晃地小跑了来,一把拽住男孩的一只胳膊,想把他从江宿秋手里拽出来。
江宿秋没放手,看着赶来的女人,冷静地说:“你儿子进来偷东西,我没把他送去衙门不错了。”
“嚯!”女人听了,直接笑出了声,用一双刻薄的三角眼打量她,“小孩子能有什么罪?真是有病!”
这回江宿秋是真生气了,孩子小,听不懂人话,她理解,怎么大人也听不懂人话,本来只想这个当妈的道个歉,就把孩子放了。
店外渐渐地聚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江宿秋手里死拎着衣领不放,男孩也挥着娃娃要打她。
见江宿秋像块石头一样不声不响没个反应,女人用力地拽着儿子的手臂:“你这疯婆子!把我儿子放开!”
江宿秋还是试图和这个女人用人类的语言沟通:“不应该是你先让他放开偷的东西吗?你是他娘吗?只管生不管教?”
孩子他妈被骂得火气上来了:“死女人,我儿子拿着的东西,凭什么说是你的?”
江宿秋直接被说懵了,愣愣地回头问店里看戏的客人们:“她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敢这么说话的,八成是个有背景的,若是哪个大家族的旁支之类的,那她就立即言和。
第一次来做指甲的对两边都不甚了解,不敢站队,只躲了江宿秋看来的视线。
还是一个老顾客告诉了她:“南街那边一个有点名头的银铺子老板娘。”
都在心里做好了赔笑准备的江宿秋抖抖眉:“就这?”
说话那人一脸嫌弃,语气又是不得不服:“人有钱!”
男孩忽然哭了,江宿秋朝他看去,原来是他娘太使劲,给另外一半身子都拽变形了,同时又是“嘎嘣”一声。
洋娃娃的胳膊被男孩也用力地捏断了。
于是一直跟在江宿秋背后的小花也“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那女人听了别人对自己的介绍,正扬了一张脸傲气得要发狠话,忽的手里力道一松,儿子被她没收回的力气扯得摔了来,自己也一下失了平衡跌在地上。
江宿秋早把残疾的洋娃娃夺了回来,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摔在地的母子二人,双手一合一开,三下五除二地把洋娃娃掰得支离破碎,站直身子一把扔到女人脸上。
“想要,给你。”
她的动作干脆,声音平平淡淡,倒是把小花吓得顿时止了哭声,因为停得太突然,小花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地抽抽。
那银铺子的老板娘何时受过这种气,不就是儿子拿了这个破店的东西?说多少钱给了就是,这是什么态度?!
她爬起来连斗篷粘的灰都忘了拍,气得浑身直抖。
连个招牌都没钱做的破店,开个这种店的人敢这么打她的脸?
“真可怜,玩具都没有,还得抢别人的。”江宿秋才没理她那怒火中烧的眼神,冲着那还在因为手臂疼而哭喊的男孩说完,又把冷漠的眼看向了这个女人。
“还银铺子老板娘呢,给儿子买玩具的钱都没有,怎么是你男人在外包养外室了?没给你养儿子的钱?”
“你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呢!”那女人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来气,咬牙切齿地快步走来,伸手意图扯她的头发,看她还怎么装清高。
要打架?
江宿秋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女人跃跃欲试,好歹自己小学还学过跆拳道呢,今天穿的还是裤子!
眼看着女人张牙舞爪地扑到了跟前,江宿秋立马就是一个后撤,抬起腿准备给她一脚。
结果后撤的时候,江宿秋的后背撞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随后便被抱着闪出去了。
她伸出的腿本来刚好能踹到那女人,这下倒尴尬地翘在空气里。
在身后抱着她的人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带着她又一转身,把她支棱的腿甩到了女人的身上。
动作之流畅、力度之恰好。
女人“哎呀”一声被踹到在地。
江宿秋则被段绪安安稳稳地抱在怀里,腿上都没有什么撞击的感觉。
这灵巧的身法,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还戴着口罩的段绪:“你会武功?”
“嗯。”
随着耳畔低沉的确定,江宿秋顿时两眼亮晶晶,倒吸口气,满脸崇拜地仰望着段绪。
盯着地上女人的段绪本是面色微沉,见了怀里江宿秋看见宝贝似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贴在她耳边缓缓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男人?”
江宿秋连忙严肃了神情,推开了他的怀抱,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那边地上“哎哟”了好几声的女人才刚爬起来,见江宿秋身边多了个高大男人,再动手绝讨不到好,正想出言讥讽。
后面看热闹的可能是觉得女人被吊打没意思了,想多看点别的,就出口提醒:“这是范府底下的生意。”
那女人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桶冷水般,气焰一下灭得一干二净。
她同时在心里暗道,难怪这小姑娘底气这么足,早知道是范家的,刚才就多给点银子就是了。
但是自己被折腾得这么没脸,她又站直了身子,用帕子拍着斗篷,看也不看江宿秋那边,鼻子一哼,嘴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范府的狗罢了。”
江宿秋拽了拽旁边脸色阴沉的段绪,冲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奇怪地问:“你们说这人奇不奇怪,为什么要说自己连狗都不如?”
还故作优雅的女人闻言,一股气直冲天灵盖,晕得身子晃了晃,抱起儿子对江宿秋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拨开人群疾步离去了。
等围观的人都散去后,段绪叹了口气,拉了江宿秋的袖子,见她淡然的表情,他眼里的心疼更甚:“那也是在骂你是狗。”
江宿秋其实是刚处理完事情,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事有多让人生气,所以表情木然。她眨眨眼,歪头对着段绪认真道:“狗狗多可爱呀!”
见她毫不在乎的样子,段绪便放了拉着她的手,虽不知她到底有没有难过,但提起来总归是难过的,那便先不提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