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之深 责之切
庄巽跟着李无忧来到西六宫，因为庄巽目前没有成婚，也未定亲，因此先皇的妃子们依然住在西六宫！
九月的风已经带着丝丝萧瑟，从永寿宫到翊坤宫的廊道两旁种满了依然青翠欲滴的松树，整个廊道整洁舒适，宫里的奴才们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庄巽一直走到翊坤宫，门口的奴婢慌慌张张的准备行礼，却被庄巽挥手打断了，只得颤颤巍巍的候在大门两旁！
此时，隐隐约约有责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伴着女性低声的啜泣…庄巽长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殿内的李淑妃看到了皇帝，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庄瑶疾步迎了出来！
“参见陛下”
“您不必多礼”庄巽侧过身去，不受李淑妃的礼！又问道
“朕听李无忧说娘娘想要带瑶儿去金光寺为父皇祈福？”
“陛下，先帝在位时对本宫也好，炎儿、致儿也好都关怀备至，君恩甚重，从来没有一句重口！可怜炎儿没有尽孝道的机会，如今先帝去了，臣妾能做的也就只能去为先帝烧香诵经了！还请陛下成全！”说着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
“您何苦呢？难道往后青灯古佛作伴，就此了却余生？况且瑶儿也是大姑娘了，正是天性烂漫的时候，她又如何能受的了？而且五弟也还年幼，离不得您啊！”庄巽郑重的说道
“更何况您若要修佛，朕大可为您辟一处佛堂出来，何必要去那金光寺，又不在京师，来回上千里，五弟若是想您了怎么办？娘娘，三思啊！”
庄巽已经知道李淑妃的意思，是觉得以她的身份继续住在宫里惹人嫌，而且庄瑶也是个不省心的，若是没出岔子还好，万一冲撞了圣驾，那就不像以前了，毕竟皇帝只是你叔叔，又不是你爹！
李淑妃低声啜泣道“本宫知道陛下您是个大度的，但是瑶儿那性子，养在宫里迟早要惹祸，若把她送到她母妃处养，本宫实在舍不得！天可怜见，炎儿就这一个独苗，本宫实在难以舍弃啊……”
庄巽也长叹了口气“娘娘多虑了，二哥在时，我们兄弟也是亲亲的，当年二哥战死，朕也心痛万分，恨不能替之！瑶儿虽然顽劣，但是眉目间和二哥甚是相似，养在宫里，我想二哥时也能聊以慰己！”
说着又顿了顿“这样吧，瑶儿也大了，总归是要学规矩的，朕知道娘娘您是个心软的，不如就由朕专门为她挑选一些教养嬷嬷，朕也不怕您说闲话，毕竟瑶儿以后也代表天家脸面啊！您说呢？”
听到这里，李淑妃知道肯定出不去了，只能带着庄瑶一起领旨谢恩！
庄巽回头看着李无忧道“从宫里选教养嬷嬷6人，要庄重一些的！对了，瑶儿是个好面的女郎，莫要那些认死理的来！”
“奴婢遵旨，一定好生为郡主选踏实的！”
紧接着庄巽又下旨“有女庄瑶，先皇次子庄炎之女也！性情烂漫，天资卓越，着封为宁康公主，着礼部、工部在京选址开府，钦此！”
李淑妃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赶紧拉着庄瑶领旨谢恩
“皇上大恩大德，本宫感激不尽！”
“瑶儿谢皇叔封赏！”
庄巽拉起她们祖孙俩，轻声道：
“瑶儿，你是大姑娘了，你祖母养你到这么大，可不容易呢，你要多体恤她，不可再任性了，不然可不要怪朕罚你！”
庄瑶脸上一红，转身抱住李淑妃“祖母，瑶儿知道错了，你不哭了好不好…以后瑶儿都乖乖听话呢！”
庄巽一看她俩这模样，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碍眼，迈步走出了翊坤宫！
李无忧始终落在身后一个身位，直到把皇帝送到乾清门才悄然离去，他又回去给先皇守灵了！
庄巽晃晃悠悠，一眨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承乾宫的奴婢们见到主子回来了，赶紧跪地行礼！
庄巽自从先皇弥留开始，将近半个月没有回自己宫里住了，天天都守在乾清宫偏殿！
“来人，给朕沐浴更衣！”
庄巽突然感觉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觉，可能真的就像江去疾说的，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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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没亮，庄巽就睡不着了
“什么时辰了？”
福子在殿外轻声回道“万岁爷，刚刚寅时一刻！”
“唔…来人，给朕更衣！”
福子忙不迭的推开殿门，引着一众奴婢进来伺候皇帝！有奉冠的，有奉袍的，有奉净口露的……皇帝只需要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双臂，内衬、外袍、玉带、锦囊就一层一层的往他身上加！不由得感慨“做皇帝真舒服啊……”
这边刚换好衣服，内廷侍卫统领左钧就进来禀报“陛下，两位国公及六部尚书已经在宫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传吗？”
“嗯？怎的没人叫朕？这天现在这么冷，把人冻坏了怎么办？你们这些狗奴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皇帝一发飙，奴才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只有福子勉强大着胆子回话：“万岁爷，非是奴婢不叫您，而是近来您一直没睡个安稳觉，奴婢实在不忍心啊！”
虽然这话听着很暖心，但是该发作还是得发作“狗奴才，胆子大了，敢替主子做主了？”
抬头喝道“来人，福子欺上瞒下，目无君父，仗六十，打入浣衣局！”
福子浑身冷汗直流，“仗六十？”他哪里还有命在，更不要说他从乾清宫总管太监的位置上打入浣衣局，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
“万岁爷，您饶奴婢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福子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内监塞了一团臭布在嘴里，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左钧老神在在的站在殿门口，正准备看戏呢，突然感觉有一道精光射来，忙的回头，只见皇帝横了他一眼，瞬间感觉浑身乏力，暗恨自己也瞎了眼！
左钧是南阳侯左定邦的长子，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如今领了内廷侍卫首领的职，这也是先皇看在他父亲为国征战的份上给的恩典，而且，基本上各公侯家里的长子都会送进宫来，要么就是尚了公主，例如庄巽的大姐夫就是祁阳侯范大彪的嫡长子范睿，二人本来今年底要成亲的，结果先皇驾崩，只能再选吉日！
庄巽轻飘飘的看了左钧一眼后就径直往前走，一边说道“你，去传他们到谨身殿来！”
左钧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一溜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