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咳，咳……”，闷闷的咳嗽声传来。
睡梦中的慕沅觉得这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怦怦跳着，心悸的感觉让她猛然睁开眼睛。
慕沅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后脑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赶忙查看秦远程的情况。
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潮红，呼吸沉重。皱起的眉头诉说着他的睡眠并不安稳。
“不会又发烧了吧？”，慕沅很是担心。
她探出手，将手背搭在秦远程的额头上，秦远程的额前的发丝更湿了，应该是又出汗了。
她仔细感受秦远程额头的温度，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秦远程的温度明显高得多，慕沅拿起一旁的体温枪，抵在秦远程额前。
“389c。”，体温枪嘀嘀预警，虽然在意料之中，慕沅的心头还是紧揪着。
她走出卧室，想倒点水给秦远程喂退烧药。
拿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十一点半。而自己是九点多来的，那时秦远程刚吃完退烧药。也就是说距离他上一次吃退烧药才两个多小时。
现在还不能吃退烧药，先试试物理降温。
慕沅打湿毛巾，温柔的擦拭秦远程的额头和脖颈。擦拭完又拿起另一块毛巾，准备敷在秦远程的额头上。
拨开秦远程的头发，将毛巾轻轻覆在秦远程的额头，慕沅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目光下移，却兀然对上一双炽烈深邃的眼。
那双眼里略微流露出疑惑之色，秦远程抬手将额头上的毛巾取下。
“怎么了？”，慕沅轻轻的说着，接过秦远程手中的毛巾。
“冰！”，秦远程委屈巴巴的开口，盯着慕沅，目不转睛。
冰？她用的是温水啊，秦远程的表情不似作伪，倒让慕沅有些不确定了。
她捏了捏手中的毛巾，确实是温热的，甚至比刚才搭在秦远程额头上的时候更热。也许秦远程的额头还为毛巾加温了。
这是感知混乱了？
慕沅不确定他现在的意识是不是清醒的，柔声哄着，“那我给你换一块不冰的，好不好？”
秦远程仍专注的看着慕沅，只是轻微的摇摇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小幅度的动作。
他执着的说着：“不要！”。
慕沅无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秦远程好像说了两个字，不过声音太小，慕沅没有听清，她又凑近了些。
“什么？”，她再次问道。
秦远程却不开口了，直直的望着慕沅，他坐起身，猛地抬手，将慕沅扣在怀里。
慕沅磕在秦远程的胸膛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正想抬头质问秦远程，好好“教训”他，他却低头含住慕沅的唇。
轻轻的吮吸，舔舐，撕咬，极尽温柔，恍若带着无限的爱恋。
慕沅呆住了，她忘了动作，脑中却极为混乱，放电影般闪过不少片段，还有心思胡乱的想着。
秦远程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晕的；完了，这可是自己的初吻；秦远程醒了不负责怎么办。
唇上的痛感让慕沅的思绪回归了，“嘶！”，钝钝的痛感让她挣扎着推开秦远程，但他的力气太大，抱得太紧，慕沅一时挣不脱。
看着秦远程可怜兮兮的神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好像在询问自己为什么推他，慕沅的手下不去了，自暴自弃的想着，就这样吧！
秦远程却先结束了这个吻，慕沅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麻了。唇上痛感明显，应该是受伤了。
秦远程却又捧住慕沅的脸，轻轻吻上慕沅的眼尾，既温柔，又珍重。
慕沅的眼睫颤了颤，连带着整颗心都在颤动，似乎要离开自己的胸膛，去往另一片天地。
触电般的感觉流过四肢百骸。
慕沅又轻轻推了推秦远程，“停，我有话要问你。”
秦远程乖乖停下了动作，等待着慕沅的指令。
“我是谁，你还认识吗？”，慕沅指着自己。
“是慕沅。”，秦远程认真的看着慕沅，唇角上扬，仿佛念出这两个字，他就很开心了。
慕沅的呼吸停了片刻，浅笑，“怎么不叫姐姐了？”
“你不是姐姐。”，秦远程摇摇头，淡淡开口。
慕沅的心却被重重提起。
“你是老婆。”。
听到秦远程认真又固执的回答，慕沅的心又被轻轻放下，兀的软了。
“你喜欢我吗？”，慕沅仰头问秦远程。
“我爱你。”，秦远程轻轻的应着，但语气却那样郑重，重若千钧。
“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慕沅打开了手机录音器。
秦远程看了一眼慕沅的动作，淡笑，“秦远程喜欢慕沅，全世界最爱慕沅。”。
他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的光亮，充斥着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爱意。
慕沅结束录音，有点不敢抬头看秦远程，他却又把她揽进怀里，听着秦远程炽烈滚烫的心跳，仿佛明白了他浓烈的爱意。
更胜万千言语。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慕沅轻声确认。
秦远程“嗯”了一声，抱着慕沅，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肩窝。
慕沅不敢乱动，微微地抬头看了看，秦远程的呼吸变得匀称，应该已经陷入浅眠。
但他的手仍牢牢禁锢住慕沅的肩，仿佛害怕一不留神她就会走掉。
慕沅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便顺势用力，让他重新躺下。
这是把她当成大型抱枕了？
躺下的秦远程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慕沅跟他一起躺下了，靠在秦远程的胸膛上，她轻轻的对他说着，“我不会走的，你把手松一松，我等下再回来好不好。”
似乎听到了慕沅的话，秦远程微松开手，慕沅乘机挣脱秦远程的怀抱。
不过这一离开，秦远程似乎变得很不安稳，眉头微皱，呼吸也有些不稳。
慕沅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秦远程枕边。
有了慕沅的气息，秦远程果然安定不少，眉头舒缓了。
慕沅轻轻离开房间，早上来的时候她没吃早餐，本来打算到这里再吃，没想到自己睡着了，现在这个点还真有点饿了。
她走到客厅，打开自己带来的袋子，里面赫然有一个蓝色的保温桶。
两个人应该够吃了，慕沅转悠半天，找到了厨房，在消毒柜里拿出餐具。
要不要把秦远程叫醒呢！
慕沅看着碗里的粥，犯了难。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叫醒秦远程，让他先吃了午餐再睡。
慕沅轻轻探着秦远程的额头，感觉温度应该降下来了。
她推了推秦远程，“起床了，吃了午餐再睡。”
秦远程睁开略带迷蒙的眼，感觉蔫蔫的。
慕沅柔声的哄着，“先喝点粥再睡，嗯？”。
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扶起秦远程。
秦远程乖乖的坐起来，慕沅舀了一勺粥喂秦远程喝下。
粥的温度应该是刚刚好的，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地问着，“不烫吧？”
秦远程摇摇头，明亮的眼睛望着慕沅，满含依赖。
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秦远程吃完这碗粥，慕沅准备拿着碗离开，秦远程却又抓住了她的手，“姐姐，别走。”。
他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带着些许无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慕沅只能无奈转头，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她重新坐下，轻推着秦远程，让他躺下。
“我不走，我就是把碗放出去。我也还没吃午饭呢，等我把剩下的粥喝完了，再过来陪你好不好？”，她的语调更加轻柔。
听到慕沅还没有吃饭，秦远程立刻松手，“姐姐，抱歉。”，他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慕沅，眼中还是流露出不舍。
“没事，你在这乖乖的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慕沅摸摸秦远程的头。
生病的时候还真是乖，像一个小孩子，慕沅这样想着，显然忘记秦远程刚刚冒犯她的事实了。
“也不用道歉，你现在是有特权的。”，慕沅笑笑，转身离开。
秦远程的目光追随着慕沅的身影，“姐姐，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有特权的那一个吗？”，他疲惫的合上了眼。
挂心秦远程，慕沅草草填了填肚子，收拾了餐具，又回到秦远程的卧室。
秦远程凝视着门口，等待慕沅回来，这样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慕沅。
看他仍睁着一双眼，慕沅不解，“怎么不睡？”。
“我不困，想等姐姐。”，秦远程哑声开口。
慕沅又坐到床沿，“真的不困？”。
秦远程老实巴交的开口，“没有看到姐姐，不想睡。”。
还真是比平时更直白，慕沅摇摇头，无声轻笑。
“我是安眠药成精了不成！”，慕沅揶揄道。
“姐姐是我的安眠药。”，秦远程回答。
慕沅沉默片刻，“你睡吧！”。
秦远程听话的闭上眼睛，慕沅想守着等他睡着，再出去拿毛巾给他擦擦额头，却看见秦远程偷偷睁开眼睛，好像在确认她在不在。
看到她还在，又迅速闭上眼睛。
慕沅见状，趴在床边，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感觉到秦远程向自己这边挪近了，他将被子扯过，盖在慕沅背上，慕沅只觉得温热的感觉驱散了她的寒意，唯余心安的感觉。
偷偷睁开眼睛，秦远程的脑袋和她靠得很近，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
他安静的闭着眼，慕沅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流转在自己脸上。
沉浸在温暖的感觉里，眼皮越来越沉重，慕沅本来只是想等待秦远程睡着，却不知不觉陷入深眠。
二人的呼吸交缠着，唯余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