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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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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诗的作诗,画画的画画,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有婢女收了画和诗在水榭里展示一番就送去了寿康居,果然,画里最出彩的是林翡儿,一幅《芙蓉图》惟妙惟肖。画里荷叶上的露珠就好似要滚落下来似的。

    安阳郡主的《清竹》也不逊色,很是画出了竹子的高风亮节、傲然挺立。

    其余的画作各有特色,但是跟《芙蓉图》和《清竹》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但以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而诗作这里一样精彩,不得不说韩玉娇有骄傲的资本,

    出自污泥而不染,冰清玉洁传傲骨。

    愿伴岸柳染绿潭,婷婷水中顾清影。

    一首《咏荷》写的很是不错,赵明葳知道要不是自己带了外挂抄袭,根本没人家这水平。

    女婢拿着诗、画到了寿康居时,寿康居里罗雪堂正带着一众世子、公子们来给老夫人见礼。听闻是大家闺秀们所做的诗画,都跃跃欲试地想看一看,这里可是有不少人还未定亲,大家心知肚明,各府的给中花宴都是变相的相亲宴。今天的赏荷宴就是威远侯夫人特意办给罗雪堂的。

    请了安,也不说走,就那么跟着几位老夫人闲聊,一时之间各个表现得耐心十足。几位人精似的老夫人们有什么不知道的,这里就有自家的孙儿,平时请安后就恨不得赶紧溜了,今儿个这副做派为的是哪般,不言而喻

    靖安侯府老夫人看了看自家孙子,心里一阵憋笑。“我这老婆子哪会看诗,不如让几位哥儿帮着参详参详?”

    徐阁老夫人在心里翻了靖安侯府老夫人一个白眼,你个老婆子,年轻时可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这会儿倒是看不懂了?你儿子靖安侯当年要不是你拎着棍子压着亲自教导,哪有当初的靖安侯府世子二甲传胪的美名?当年靖安侯府,可是因着靖安侯世子中了二甲头名很是风光了一阵。

    徐阁老夫人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韩老夫人说的有理,不如就让几位世子、公子们看看吧!”一边说着一边瞥了自家孙子徐颂一眼,这也不是个省心的,都二十了,一提定亲就闹腾,原来还有个四皇子作伴,现下四皇子都快有了四皇子妃了,他还闹腾着,真是气人。

    这边几个世子公子的接过诗、画传阅起来。果然大家都说《芙蓉图》和《清竹》是画作里的翘楚。而看了诗,大家都一时愣住了,不敢相信地互相看看,罗雪堂更是念出声:“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有了这首诗,其它的不过是闺阁女儿之作,看了署名,果然是赵明葳。罗雪堂攥着拳头才忍住想要去用手指抚摸那三个字的冲动,轻咳了一声,笑着交给徐颂。

    徐颂接过来翻阅了一下,指着赵明葳的《竹石》,说道:“我看这位未来的四皇子妃实是位心中有天下的,!品诗观人,没有这般刚正不阿、坚韧不拔的风骨写不出这样的诗!”

    徐家乃是文官之首,家中子孙各个读书进学。徐颂三年前就已经连中两元,解元、会元先后收入囊中,要不是一场风寒误了殿试,大胤朝三年前怕是要出一位连中三元的十七岁少年状元郎了。但是看了赵明葳的诗还是被诗里的气节所触动,八天前的宫宴上就被赵明葳歌里所表达的震撼人心的旋律、壮丽恢弘的气势深深地震撼了。今天又再一次地折服了!

    其实这也跟赵明葳从小生活在部队里有关,老爸还是连长、营长时就天天带着赵明葳兄妹二人跟着士兵们上早操,唱军歌。爱国的意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赵明葳的骨子里,要不然她也不会报考警官大学。来到大胤,因着李钰瑄的关系,赵明葳也自然而然地把大胤当做了自己的国家,所以有意无意地选择了这样两首歌和诗。

    毫无疑问的,赵明葳的诗、林翡儿和安阳郡主的画夺魁。因着原本只有两件奖品,徐阁老夫人摘下手腕上镯子,交给女婢,说是新添的奖品。这是难得一见的血玉镯,贵重程度超过了原本的两件奖品。

    看着传回来的结果和并排放在一起的三件奖品,韩玉娇眼睛都快气红了。但是她也不敢在此处撒泼,赵明葳的诗就是她再不心甘也不敢说自己写的比她的好。

    眼珠一转就要说话,却是安阳郡主第一个站起来拿了金镶红宝石牡丹步摇,说道:“我正好前儿得了对红宝石的耳坠,和这个配一套,我就先挑了!”

    赵明葳也起身拿了玉佩,:“太后娘娘赏了我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今儿又得了这羊脂白玉的玉佩,正好呢!”

    明眼人都看出来安阳郡主选的是最便宜的步摇,不是安阳郡主不识货,安阳王府什么宝贝没有?不过是安阳郡主随和罢了,而赵明葳只今天头上戴的拇指大小的东珠发簪,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翠玉镯,还有那月影纱的宫装,就可以知道,不管以前如何现今赵明葳是不缺这些的。

    所以,林翡儿也不扭捏,伸手拿了血玉镯,笑呵呵地说:”那我就偏了郡主和葳姐姐的好东西了!”

    安阳郡主点了点林翡儿,“一个叫郡主,一个叫葳姐姐,亲疏立现啊!”

    林翡儿一笑,“那我就叫你安阳姐姐了,你要是不认,我可不依!”

    “好,你这个妹妹我收了!”安阳郡主笑着说。

    “姐姐可不是白叫的,可有礼物,没有那就记着,随后补了送给我!”林翡儿本就是爽朗的性子,看安阳郡主与她玩笑,也不客气,收了镯子就讨要礼物。

    “瞧你这顺杆爬的,礼物没有!七月初六,我的生日,给你张帖子,要是敢不来我定打上你家”安阳郡主笑的不行,自己原来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没想到这个林翡儿很对自己的脾气,比家里的几个庶妹好多了。

    “葳姐姐你看,这个会算计的,我的礼物没了,还要搭上礼物去贺寿,可有这样当姐姐的吗?”林翡儿一副亏大了的表情。

    一时之间大家笑个不停,安阳郡主也笑着邀请赵明葳:“不知赵姑娘那天可有时间?若是有还肯赏光来我家里玩上一天!”

    “瞧瞧,你非拉着我,这回我的礼物也要赔上了!”赵明葳一摊手,故意埋怨林翡儿。

    “我的天啊,这两个可真都是会算计的,我还要再陪给你一份礼不成?”林翡儿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罗雪英已经笑倒在了唐婉珍的怀里,指着林翡儿笑说着:“快把这个牙尖嘴利的赶出去,要不我今儿非得笑坏不可,呵呵~~”

    又是一番玩笑,气氛一时之间非常好,只有韩玉娇咬着银牙恨的不行!

    一会儿的功夫,有女婢过来传话,说是要开宴了,请各位姑娘过去。大家整了仪容,去了寿康居花厅,花厅里已经摆好宴席,大家心照不宣的按照交好的关系分桌而坐。

    赵明葳、安阳郡主、罗雪英、唐婉珍、林翡儿坐在一起,韩玉娇、程素锦和另外几位闺秀坐在一起。古人虽然讲究食不言 寝不语,但是座席赴宴除外。要是大厅里几十个人吃饭,谁板着个脸不说话,那是赴宴还是奔丧?

    虽有说话声,但是声音也不太大,毕竟不能在吃饭时高谈阔论还是要讲究仪表的不是?吃的差不多了,花厅里 虽有冰盆,但是还是有些热。赵明葳有点出汗,就看了站在身后的沐卉一眼。沐卉明白了赵明葳的意思,就轻声说道:“姑娘要是想更衣,奴婢陪您过去。”

    林翡儿听见,表示也要去。二人正想起身,里面主桌那里一阵骚动,就听见有人低声呼喊:“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您怎么了?”

    赵明葳等人循声望去,就见徐阁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地半趴在桌上。一旁的威远侯府老夫人在急切地呼唤着她,威远侯夫人王氏在一旁也是很着急,连忙喊了女婢去请府医。

    赵明葳一看徐阁老夫人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立马意识到不好,心梗。有个当医生的老妈她自然知道对于心脏病人来讲黄金三分钟的重要性。立马大喊一声:”不要动她!“

    赵明葳几步跑过去,就见此时徐阁老夫人已经失去意识,赶紧接住她喊一边的威远侯夫人帮着她把人放平躺在地上。王氏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沐卉挤了过去帮赵明葳放好徐阁老夫人,赵明葳伸手就解她的领口。这时就听韩玉娇大喊:“赵姑娘你要做什么,徐老夫人的衣服怎能随意解开,一会大夫来了,失了礼数你担得起吗?”

    “闭嘴!”赵明葳头都不抬,大喝一声。解开领口,赵明葳把手探在颈动脉上,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徐阁老夫人脉搏的跳动了。

    “大家让开些,保持空气流通!”赵明葳一边说一边跪在一旁对着徐阁老夫人就做起了心肺复苏,一边做一边数着,“一、二、三、四、五 ······”

    三十个心脏按压后,赵明葳见徐阁老夫人没有任何反应,跪行了两步,掰开徐阁老夫人的嘴就大力的吹了两口气过去。赵明葳这一动作惊得满室之人一片惊呼,给人渡气,那是亲人要去了,家人做的最后之事。

    赵明葳回来继续做心脏按压,一下接一下地按着,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威远侯夫人王氏壮着胆子弯身蹲下探了探徐阁老夫人的脉搏,一下子惊得坐在地上,回头看着婆婆结结巴巴地说:“徐、徐、徐老夫人、她、她没了脉搏······”

    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威远侯府老夫人一阵眩晕,在身边女婢的搀扶下勉强站住,颤声问道:“你确定?”

    威远侯夫人艰难的点点头,面色苍白,自己没事办什么赏荷宴啊?这可怎么向徐阁老家交代啊?

    赵明葳动作不停,三十个心脏按压,两次人工呼吸,几个轮回,心里默算着两分多钟了。手臂都直打颤,但是她不敢停。就在赵明葳再次要去做人工呼吸时,沐卉颤抖着学赵明葳的动作,对着徐阁老夫人的嘴吹了两口气。赵明葳没有动,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沐卉 就继续心脏按压。就这样主仆两个轮番地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赵明葳估计都有十五六分钟了,府医才在女婢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一看花厅内的情形也顾不得避嫌,就赶紧过去,一看赵明葳的动作,惊得大呼,“你在做什么?”

    赵明葳不理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府医看这么多人都没人敢拦着赵明葳,再看穿戴不俗,现下虽然狼狈,但是也知她身份不低。只好避着赵明葳,尽量不碰到她,给徐阁老夫人诊脉。手一搭上,府医心里就暗道“糟了”,已经没有脉搏了。缩回手冲着威远侯夫人王氏摇了摇头就不敢再说话。

    这时候,徐颂拖着一个年纪差不多少的年轻人,也奔了进来。看见半个多时辰前还瞪自己的祖母这会儿面色泛青,嘴唇发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位姑娘浑身汗湿的在祖母胸口一下一下地按压着。“你在做什么?”徐颂大声地质问着。

    赵明葳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实在是没力气回答,但是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她不愿放弃。

    徐颂又大声问:“你在做什么?不许动我祖母!”

    “徐老夫人本来就是有些不舒服,没有什么事,可就是这个赵明葳为了显示她的与众不同,一顿按,老夫人才彻底不行了!”韩玉娇带着哭腔指责赵明葳,是她害的徐阁老夫人。

    一旁的靖安侯老夫人恨不得立马过去捂住孙女的嘴,这个时候你插什么话?都是平时宠坏了,眼前的这几家哪个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徐颂一听就去拽赵明葳,“你放开我祖母!”

    赵明葳被拽的一个趔趄,缓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个蠢货,要不想让你祖母死,就让开!”说完,赵明葳又跪在徐阁老夫人身旁继续心脏按压。

    而一旁被徐颂拽过来的年轻人赶紧拦下徐颂,他乃是姜医令的孙儿姜海涛,如今也在太医署行走。他拍了拍徐颂的肩膀,蹲下身给徐阁老夫人把脉。他也是没有摸到脉搏,对着呆傻住了的徐颂说:“看面色老夫人应该是心疾发作,估计······”姜海涛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徐颂闭了一下眼,一行眼泪流了下来,家里孙儿孙女不少,可是祖母最疼自己,她老人家就这么没了吗?

    就在赵明葳觉得自己的胳膊快折了的时候,徐阁老夫人竟然抽动了一下腿,吓得一位夫人竟然大喊:“哎呀!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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