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速之客
话说梁舒听到赵雯瑾的下场,不用自己出手就料理了她,不可谓不痛快!
梁舒只觉得以后的日子,没有赵雯瑾再来骚扰,她就很满意了。
这天晚上,梁府的门房刚刚再次检查了门闩,门外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门房问。
门外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只悄声道:“我找你们姑娘,有事相告。”
门房觉得纳闷,这不自报家门,却指名道姓要见姑娘……
大晚上的,别是他撞到什么了?
门房道:“天晚了,院里都歇下了,你明儿再来吧。”
门外那人不依不饶:“小哥行个方便,你告诉你们姑娘,我姓赵,是她的一位故人,有要事告诉她。”
门房见这人如此执着,让人守在门里,自己去了梁舒的院子。
“姓赵?我的故人?”梁舒狐疑,难道是贯州来的?
可她在贯州并没有姓赵的故人呀。
“那人是这么说的。”
梁舒听闻男女不辨,不知是谁,想着见了面再说,便让门房把人带过来。
那人远远走过来,无需人带路,似乎对梁府挺熟悉?
到底是谁?
待这人揭开兜帽和覆面,梁舒一瞧,“你,赵雯瑾?!”
面上一个寸长的刀疤,袖口和脖子隐约可见点点伤痕,她怎么……怎么一副毁了容的样子?
“梁舒,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菊桃警惕地看着赵雯瑾,不太相信她的模样。
梁舒安抚地对菊桃说:“菊桃,你先出去。”
菊桃无法,只好出去候在门外。
“见到我如今这副样貌,你肯定很解气吧?”
赵雯瑾苦笑出声问道。
梁舒不知她何意,没有接话。
“我那时候想处处压你一头,央我爹寻了七皇子这桩亲事。没想到事情一出,为求自保,他早早地把我舍弃。”
“没多久你就要成为庆王的正妃了,我终究还是不如你。”
梁舒面无表情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未想过要害谁,也从未想过压过谁去。你如今种种,不过欲壑难填罢了。”
赵雯瑾也自嘲,“是啊,好一个欲壑难填,谁能想到,就为了压过你一头,我居然葬送了我的一生!”
梁舒定定地看着赵雯瑾。
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了头,赵雯瑾敛声,恢复了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七皇子不敢得罪宰府,当天打了我一顿板子,因为知道他太多秘事,恐我告密,又想要加害于我。”
“我这是装死逃过了一劫,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
“你说。”
赵雯瑾看了梁舒一会儿,方道:“先前在庆王府,庆王中毒,是太子命人下的。前次陛下在庆王府门口遇刺,便是太子让七皇子的人暗中下手的。”
梁舒一惊,“此话当真?!”
“我如今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赵雯瑾现在说出这么大的事,梁舒依旧是半信半疑。
不怪她,两件事,尤其是后面事关陛下的,实在太大了,大到能让人掉脑袋!
梁舒不说话了。
良久,梁舒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赵雯瑾道:“我知道,你或许还是不信我。不过随便你,我说出来了就行。我能从七皇子的手下逃出来,便不再是从前的赵雯瑾,跟你说这个,就当抵消自己的业障吧。”
“七皇子从前和人在书房议事,从不避人,我和丫鬟听到过多次,悄悄记下了。”
烛火晃动,梁舒消化了这两件事,和赵雯瑾道:“你说的,我记下了。”
见梁舒神情严肃,赵雯瑾便知她还是有几分信自己。
目的达到,赵雯瑾起身告辞。
梁舒忽然说:“你日后打算如何?”
“我已被七皇子府和赵府所不容,七皇子也上报侧妃赵氏殁了,我无家可归,但这是自作自受,不赖别人,我已准备远走他乡,远离京城。”
梁舒沉吟,过后开口:“若你实在无处可去,我知道一处。”
“在贯州,我认识一个姓董的大爷,人不错,很热情,你去找他,有你一口饭吃。我再给你一封亲笔信,就万无一失了。”
赵雯瑾听到梁舒要给自己找个落脚点,初时大为惊讶,随即道:“亲笔信我可以收下,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寻那大爷的。”
“我想先自己试一试,闯一闯。”
梁舒不再说话,只磨墨给董大爷写了一封信,内容只她二人知晓罢了。
赵雯瑾裹着夜色而来,又携着星辰离开了。
插播:若干年后,贯州一处小摊,一个刀疤女举着“代骂人”的牌子等着生意。
忽然被一个少年孩子砸招牌,“‘代骂人’?你这和三年前那个‘代吵架’的女的有什么区别啊?吵两句就能赚钱,这钱可真好赚!”
这刀疤女原来正是赵雯瑾,闻言不乐意了。
“有什么区别?钱好赚?你这小屁孩儿,过来看看姑奶奶的脸,那人脸上可有姑奶奶脸上这样的刀疤?嗯?!”
“为了这个生意,姑奶奶可是自己用刀把自己的脸砍了,这钱好赚吗?啊!姑奶奶骂人出口成脏!战无不胜!谁能?”
“你今儿想砸姑奶奶的招牌是吧?”
少年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是的,姑奶奶!”
“你家住何处,把你老子娘叫来!吵不过姑奶奶,就赔我的名誉损失费!”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
梁舒反复摩挲着赵雯瑾的话,并不觉得是假的。
她给了董大爷这条路给赵雯瑾,走不走是她的事。
只要她给了,那赵雯瑾日后就不能再到东方闻诣跟前去讨好处。
赵雯瑾和东方闻诣并无深仇大恨,把这两个消息告诉梁舒这个未来的庆王妃,就等于是告诉了庆王。
若觉得庆王府承了她的情,以后若是挟恩图报找上门,她这么个身份,还真不好撇清关系。
自己给了她这条路,也是一定程度上断了她这个念想。
只是不知赵雯瑾能不能懂了。
梁舒自知自己不是圣人,如此种种,不过怕留人话柄罢了。
想到这儿,得赶紧知会东方闻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