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桩桩件件你都说得清吗
“既然老天爷给了这个机会让我当执刃,我也想试试,哪怕到最后这个执刃之位保不住,羽宫宫主的位置总要守住的,要不然咱们俩就没活路了。”
金繁有些哽咽:“公子,说实话我每天都在盼着你能浪子回头,做出一番事业让宫门中人都看看,但我私心里,还是更希望你能做那个无忧无虑的羽公子。
公子你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嗯~”
在院子正中央边泡脚边喝茶这事,宫子羽是宫门头一人。
侍卫们整齐列队,各个屏息垂眸,管事的带着下人们更是如鹧鸪般缩着脖子,不敢问不敢动的。
无他,执刃雷霆手段,抓到两个无锋刺客一事,已经在大小姐的宣扬下,传遍了整个宫门。
金繁带队,四个侍卫将雾姬夫人夹在中间,像羁押重犯一样将人带了过来。
“禀执刃,雾姬夫人已经带到。”
蓝锦头部抬眼不睁的“嗯”了一声,金繁就这点好,不管发生什么,都等到私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怼,在外人面前是真给宫子羽面子!而且还非常维护宫子羽,重点表现在经常以下犯上顶撞徵公子。
“子羽~”雾姬夫人伪善的面孔,让人听了就恶心。
蓝锦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晾着她。
在宫门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雾姬夫人视羽公子为亲子,从兰夫人怀孕到生产都是她亲手照顾的,宫子羽更是被她一手带大的。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叫生娘没有养娘亲。
要是母子俩突然翻脸,那宫子羽肯定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不用等宫二宫三出难题,人心一散,这个执刃也就当到头了。
雾姬夫人是最了解宫子羽的人,没有之一。
“子羽可是累着了?姨娘帮你按按肩。”
话说到这份上了,蓝锦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
开玩笑,大庭广众的,让这么个坏女人碰自己,宫子羽名声更不用要了。
“姨娘这么沉不住气吗?”
“子羽这说的是什么话?”
“姨娘须知,今日这院中所有人都是因姨娘在受罚。”
话音刚落,蓝锦就感觉到数不清的视线和目光,隐晦的落在自己身上。
“子羽,我不明白。”
蓝锦指着自己身上的麻衣孝服问:“姨娘知道这是什么吗?”
雾姬夫人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宫子羽,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无锋刺客入侵,致使父兄遇袭离世,今天是第三日,我身上热孝未除,灵堂先撤了~
知道的是姨娘擅自做主,欺上瞒下,哄骗了长老们,背着我,将我父兄提前发丧!
不知道的,以为我临危受命当了这个执刃,就开始目中无人,枉顾礼法,连自己父兄的遗体都容不下,连七日停棺都等不了,第三天就急吼吼的把人给埋了呢!”
蓝锦想怒一下子,结果忘了要个桌子,想拍没地方拍,就干脆一脚踢开了泡脚的大桶。
温热冒气的水溅出来,又流下去。
桶子叽里咕噜,滚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却无人敢扶。
茗雾姬沾了水渍的脸,已经无法维持那副老白莲的表情,狰狞的像一只撕咬腐尸的老鼠。
“子羽,你误会姨娘了”
“姨娘休要胡搅蛮缠,我知你惯会以弱示人,但你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方才我从长老院出来,三位长老亲口说的,是姨娘以父兄尸身损毁为由,还哄骗长老们已经得到我的允许,违背家规祖训将我父兄提前发丧。
但前日我在灵堂跪了整夜,天明之后,我在棺椁前发誓要为父兄找到真凶,那时候父兄的遗容没有丝毫变化,怎么才过了一天,尸身就会腐败了呢?
姨娘要骗人也该动动脑子,找个更合理的借口。
不说棺椁里放了冰块,就说现在这天气,院子里的积雪都不化,你告诉我尸身如何能够腐败?”
雾姬夫人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颤颤巍巍的想去拉宫子羽的手。
金繁本能的上前一步拦住,不许雾姬夫人靠近。
“子羽,你口口声声说姨娘骗你,可你昨日不在羽宫,没看到真实的情况,怎么能断定是姨娘骗你呢?
老执刃对我有恩,少主对我礼遇有加,我怎么会做有损他们体面的事情呢?
子羽,姨娘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双方各执一词,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声嘶力竭,像会随时哭晕过去。
在没有鉴婊能力之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宫子羽忤逆不孝在欺负人嘛。
“这院里的树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若有一天树挡了我的路,我照样砍了它!”
茗雾姬攥紧了双手,一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我不说,你对不起我,所有人都对不起我的表情。
“姨娘可真是天生的戏子,这娴熟的演技比我在山谷中的红颜知己还要厉害,可人家骗我要钱,你骗我要命啊!”
茗雾姬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虽然为了帮宫唤羽必须得这么做,但同时也害了宫子羽。
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要不然以子羽的性子,哪里会跟自己说一句重话。
这般盛怒,肯定是外头的流言蜚语传的凶,早知如此,就提前跟子羽说一声再下葬好了。
“姨娘,你可知我的红颜知己为了留住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挂牌接客了,连她一个风尘女子都懂得不事二主的道理,姨娘怎么不懂呢?”
“子羽,你怎么能拿外面那种女人跟姨娘比呢?你这样太伤姨娘的心了!
是,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我没有跟你说一声就擅自做主了,可我也是为了执刃和少主好啊,我想保留他们身后之事的体面,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我才是羽宫的主人,是我父亲的儿子,是我兄长的弟弟,你不过就是个姨娘,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子羽你在说什么?不能乱说话的!”
“那你告诉我,为何你铸下如此大错,月长老却对你处处袒护,言语之间亲昵非常?
为何宁肯枉顾伦理纲常,宫门家规,也要保护你?”
“子羽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当年你身为我母亲的陪嫁丫鬟,却在我母亲病重之时爬床,我母亲一去世,你就被抬成了妾室。
你睡了我母亲的丈夫,住着我母亲的屋子,养了我母亲的儿子,这桩桩件件你都说得清吗?真当宫门上下都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