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百日宴
宫珏角的百日宴,夫妻俩十分重视。
宫尚角借用徵宫的地方,开了流水席,设宴三天,无论前山后山,主子侍卫还是奴才皆可赴宴。
孩子外公担任执礼人,先冠衣,再戴金。
实心的长命锁,正面是长命百岁,天赐洪福,背面刻了百个福字,下面坠着六个小铃铛。
因为是亲舅舅亲手开炉锻金,外公一个一个看着刻的,所以是正正好好一百个不同字体的福字,分量和质量绝对没有缺斤少两。
梳头前,花清之特意朝宫紫商晃了晃梳子。
气得宫紫商差点一脚给花宴清脚丫子踩没了,谁让他家玉雪可爱的闺女,随了亲爹小时候那既黄又稀的头发呢。
想要羽宫的百年何首乌吧,宫唤羽还天天往外跑,根本逮不到人,普通何首乌又没那么好的效果。
以至于宫珏角才百天,头发比花云华的还长。
宫尚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花清之拿着梳子,边梳边念叨:“一梳心智开,聪明又可爱,二梳手气好,抓啥都成宝,三梳身体好,无病无灾立业早,四梳人缘好,五湖四海朋友多,五梳六梳,梳成长命百岁好宝宝!”
宫门中人,哪见过这套棉袄棉裤啊,连这百日宴都是宫尚角张罗要办的,说是外头那些世家大族生了孩子,都这么办。
放在宫门,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接下来是送福,花清之用放了柚子叶的水洗手。
宫尚角在一旁抱着孩子解释:“传说柚子叶有辟邪化煞,时来运转的效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花宴清朝宫紫商使了个眼色,夫妻俩趁人不注意,把剩下的柚子叶偷摸塞自己袖子里了。
“摸摸宝宝头,万事不用愁,摸摸宝宝脸,每天笑开颜,摸摸宝宝肩,平平又安安,摸摸宝宝手,要啥都会有,摸摸宝宝腿,顺风又顺水,摸摸宝宝脚,到哪都挺好,摸摸宝宝背,活到一百岁,全身都摸摸,平安喜乐永相随~”
宫尚角刚要夸,只见花清之掏出一盒印泥,用手指沾了一点,按在孩子眉心上。
“这叫吉祥点,眉心一点红,鸿运当头照。”
“清之说的真好。”
“你收敛点,回头咱俩私聊,你想怎么夸怎么夸。”
花长老看不惯小两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腻歪,干咳两声,花清之一个白眼翻过去,气得小老头鼻孔嗷嗷大。
随后踩福寿龟和过葱门,就由宫尚角这个当父亲的来操持。
“青葱头上挂,才华横溢聪慧高。”
花清之抱着孩子走到葱下,用红绳绑着的小葱,高高的挂在门头,风一吹,晃的孩子好奇不已,一双大眼睛随着葱来回看。
“青葱头上顶,聪明绝顶赛群英。”
花清之说完举起孩子,让孩子的头碰到葱。
“青葱手中握,出类拔萃智谋多。”
这回是要举着孩子,让他自己去抓,宫尚角怕她累到,就主动把孩子接了过去。
正好过完聪门要印足,就不换手了。
花宴清帮忙准备的宣纸,花清之给孩子脚底仔细涂上红印泥,在纸上留下一双足印。
宫尚角提笔刷刷写下‘平安顺遂,知足长乐,脚踏实地,福康一生’四句话,夫妻俩各自落款,扣上私人印章,交给等在一旁的老师傅拿去现场装裱。
花长老带着众人来到角宫后院,临时放置的桌子上摆着三个半人高的坛子,里头是宫尚角亲手酿的竹叶青。
当着众人的面封酒题字,一坛冠礼酒,待孩子行弱冠之礼时启封,一坛状元酒,待孩子立业时启封,一坛合卺酒,待孩子成亲大婚当日启封。
人生三件大事,都有父亲酿造的酒做祝福,这才是圆满。
一如当初,宫尚角从树下挖出来属于自己的三坛酒,只不过他没舍得喝,单开了一坛合卺酒,另外两坛还好好的存着。
最后就是开荤礼,白天的孩子吃不了食物,就是用筷子往嘴唇上沾沾。
“吃口小葱,聪聪明明,吃个鸡蛋,哪都好看,吃口米饭,腰缠万贯,吃口青菜,道遥自在,吃口肉肉,多福多寿,吃口大虾,能说会夸。”
也是巧了,折腾一上午孩子都不哭不闹的,刚一说完事,歪头就睡了,那大鼻涕泡给宫尚角嫌弃的呀。
开席后,宫尚角一双筷子抡到只能看见残影,转眼花清之的碗里堆的跟座小山似的。
花清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喂猪呢你?这么多人看着,我得优雅!”
耳廓被温热的呼吸突然偷袭,宫尚角闷哼一声,筷子差点捏断。
“嗯~”
“给远徵弟弟夹,他快羡慕死了。”
“好。”
宫尚角满脑子都是三个月了,蜜桃丰盈,今晚必须好好品尝,闷头夹菜的后果就是,宫远徵乐呵呵的把自己吃撑了,撑的嗷嗷叫。
与此同时,宫唤羽带着上官浅重返大赋城,跟寒鸦柒顺利汇合。
这次出来名义上是带上官浅回家正式提亲,其实是为了给上官浅换解药,但宫唤羽更想策反寒鸦柒。
一人独行,两人并肩,三人差点成虎。
浑身都是心眼子的三个人凑一起,说八百句也没有半句实话,到底还是上官浅的美人计好使。
寒鸦柒松口可以帮忙,但事成之后,要宫唤羽帮他换个身份活下去。
宫唤羽嘴上答应真诚又痛快,实则连他将来是抛尸江河,还是曝尸荒野都想好了,于宫唤羽而言,无锋都该死!
上官浅若不是孤山派血脉,也得死。
本着来都来了,宫唤羽从寒鸦柒那得到两个无锋暗哨的地址,和一个偷偷投靠无锋,帮无锋采购粮食的商户。
将商户灭门后,反手将‘大刃无锋’四个字,用血写在人家大门上。
江湖中人还以为真是无锋干的,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回宫门那天,在码头就收到了信鸽急报:点竹中毒而亡,无锋内乱。
宫唤羽和上官浅对视一眼,转身坐船重新离去。
宫尚角晚一天接到消息,没办法,人家那是从无锋内部传出来的,跟他靠自己心腹经营的暗哨没法比。
要不怎么说家贼难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