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兵者，诈也

    鬼谷之中山峦叠翠，鸟飞兽奔，生机勃勃。昂首可见片天，登山可瞰万物。在此群山环抱之中传来朗朗读书之声。

    讲台上一白皙灰袍书生正侃侃而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正学，熟悉旁门；能察民俗，会探人情；随机应变，善谋果断之人才得兵法之髓。这些，尔等做得到吗？”

    台下五十余名刚及笄未加冠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未敢应答。

    “用兵者须胆大。人无完人，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者便可成功。”书生环视台下，“现在我出一题目，请学生们以最快的速度答出。此题可检验每个人的反应速度，亦可看出每个人的性格特点——猩猩臂长，猿猴体大，猴子尾长，豹子敏捷。此四物有一共同特点，便是擅长爬树。那么，我要问学生们了：在一棵蕉树上，猩猩、猿猴、猴子、猎豹谁会最先摘到香蕉？”

    书生话音一落，台下学生立刻纷纷举起右手。书生点指一名男生，男生站起答道：“是猩猩！”

    “为什么？”书生问。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猩猩臂长，虽然优势微弱，但定可最先摘到香蕉。”男生答道。

    先生不置可否，然后又叫起一名女生。

    女生答道：“我认为是猎豹。因为虽然比起猩猩、猿猴、猴子来，豹的爬技稍逊一筹，但豹的捕猎水平却远高于它们。为了独享香蕉，豹会先杀死它们。与死者比起来，豹自然先摘到香蕉。”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一学生霍然站起，“豹虽凶猛，但它天性不吃香蕉，所以它根本不会去摘香蕉，倒是身高体大的猿猴会在搏抢当中获胜。”

    “我认为是猴子，”又一学生站起反驳，“猴子体小灵活，它可在猩猩、猿猴、猎豹的拼抢中坐收渔人之利率先摘到香蕉。”

    教室里一片热闹，每人各执一词，争论不停。

    “啪！”书生把掌木向讲桌上一砸，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安静。想回答我的题目就请先举手，我一一记录你们的答案。”

    学生们端坐下来，再次纷纷举起右手。书生环视台下，发现有三名学生闭目坐于凳上，并不举手。

    “敝用、任都、芈慧，你三人为何不举手？”书生向三人发问。

    敝用缓缓站起，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师，我认为学猩猩、猿猴、猴子、猎豹谁也不会摘到香蕉。”敝用语出惊人，在场学生全部向他投来惊疑目光。

    “他说的对！”任都站起来。

    “我也同意！”芈慧站起来。

    “哦？”书生问道，“为什么，芈慧？”

    芈慧朗声回答：“先生刚才说‘猩猩、猿猴、猴子、猎豹在一棵蕉树之上’，‘蕉树’并不一定是‘香蕉’之树，按我们习惯说法，‘蕉树’应指‘芭蕉’之树，芭蕉之上哪来香蕉呢？所以四者谁也摘不到香蕉，更无从先后了。”

    先生望望芈慧，又望望任都、敝用，然后“哈哈”大笑。

    “‘孺子可教’，你们三人跟我来！”先生说罢，扭身要走。

    “等一等，先生。”后面突然传出一女生的声音。

    先生扭头一看，只见最后面一纤弱文静女生高举右手站了起来，“先生，我也想和他们三人一起随你去。”

    先生笑了笑，说道：“屋内所有举手之人都要留在这里，因为你们都答错了，赵品叶你也不能例外。”

    “老师，我举手是想得到回答的资格，征得您的允许，此礼也；而我要说出的答案却恰恰与芈慧姑娘所答一模一样，此亦理也。持此二理，我为何不能去？”赵品叶目光坚定，直视先生。

    先生敛起笑容，略一沉思，问道：“你这些都是事后之话，我如何相信呢？”

    赵品叶依旧直视先生：“兵者，诈也。”

    先生心中一惊，扭身朝门走去，将到门口之时，他大声说道：“你们四个，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