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林家院子
今早的饭局，被安排在林子的家中，而不是火锅店，穿过热闹的集市，老街的背后的一条巷子中。
狭窄的林荫小道，高大的围墙上布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这个季节，爬山虎长得格外鲜艳。
这是第一次到林子家中，以往都是在火锅店，主要林伯也没时间回家，太晚时，直接搁店里睡，连家也懒得回，不知今日为何，在家里请客。
按着林子发来的地址，摸索中基本还算顺利，不一会，便抵达家门口。
红色的油漆大铁门半掩着，门口一口大缸似的盆里种了一颗迎春花，金色的花开得正艳，主干绕着一根绳子盘旋至门头，数不清的枝条里外延伸，像门帘一样从门头落下半空中。
我轻轻推开半掩的门。
花园般的院子，各种绿植摆满院子，叶落花开……
一阵嬉笑声从不远处的厨房传来，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厨房，只是闻着香味，听着锅铲的声音，大概猜测，就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接近客厅的地方，延伸出一条宽敞的走道，摆了一张长方形餐桌。
两个大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身上的围裙戴的也不违和，挺有大厨的味。
肖叔拎着锅铲正在翻炒锅里的麻辣虾，林伯正忙着切砧板上的蔬菜，林伯边切还不忘指挥肖叔。
“行啦行啦，那辣椒少点，安然爱吃虾，别弄那么多啦。”
“年轻人，就爱这个麻辣味，放少了不香。”
肖叔拿筷子夹起一块儿，尝了尝，又从调味盒里舀了一勺辣椒往里放。
只见林伯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看你，这都还没过门呢，这心倒是操不少了。” 肖叔自说自的，还一个劲儿地笑着。
“这说的什么话，过不过门，我拿安然都当闺女了，要真成了，这不是喜上加喜吗？”
这倒把门外的我整尴尬了，这本想偷看两个老小孩嬉闹，这会儿只能悄悄离场，再假装重来一次吧。
“安然，躲这儿干嘛呢。”
刚刚退后，就跟婶子撞上，把我给吓得一跳。
“婶子。”我轻语，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她手里端着一盆果子往餐桌上放，应该也没注意到我的表情。
“去，把菜端出来，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她用脑袋示意我进厨房。 我正平复刚刚起伏的心跳，还没来得及进去，婶子一个急性子又开始叨叨。
“怎么还愣着，自个家，害害羞羞的干嘛。” 婶子这话一出，我愣是站不住了，恨不得找个洞往里钻。
“好的婶子。” 我这手忙脚乱的钻进厨房，只听门外婶子大笑不止。
“肖叔，林伯，我来帮忙了。”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伯按捺不住地激动。
“丫头啊，来，把这盘端出去，再烧个汤就好了。” 肖叔把灶台上的菜端到我手里。
两个大男人把这普通的家常菜弄得香喷喷，我馋的直流口水，忍不住从盘子里拿起一只虾子往嘴里放。
“臭丫头，看把你馋的……”摆放碗筷的婶子看见，止不住的摇头闷笑。
一切准备就绪，林子突然就像个放学回家的孩子，闻着香一路夸赞着进了家门。
“真不愧是大厨，老远就闻到香。”
我嘴里的虾还没咽下，他人就站到我跟前，一脸宠溺地眼神看着。
“好吃吗？”
“嗯嗯……” 我嘴里被虾子堵得说不了话，只能点头回答。
“开饭咯……” 林伯和肖叔两人各端一盘从厨房出来，大伙围上长桌，丰盛的一大桌美味，简直是刺激味蕾。
林子开了一瓶香槟，每个杯子都倒上，我也不例外。
“意思一下，我给你备了果汁。” 他把酒杯递到我跟前，轻声说着，接着又摆了一瓶果汁放在一旁。
“来，庆祝我爸，终于退休了。” 林子举起跟前的酒杯朝向林伯，林伯那叫一个开心啊，笑的十分开心。
婶子跟肖叔也举起杯子。
“林老头，你终于熬出头了，儿子有出息了，你呀，就享享清福吧。”婶子眼里含泪，又是欢喜又是悲的模样。
“这大好的日子，开心一点。”肖叔倒很理性。
“对对对，往后啊，想吃什么就知会一声，林家院子，天天开着大门等着你们来。” 林伯举起酒杯，爽朗大笑，一身轻松。
我这才恍然，林伯把火锅店关了，忙忙碌碌几十载，头发已苍白，那笑声和初识一般，豪爽！ 话落，大家举杯畅饮。
我轻啜一口，香槟在口中迅速散开，丝滑中略带刺痛感，我不禁捂住嘴，那种感觉不太适应。
林子快速打开果汁，一口果汁下去，口里舒服不少。
真害怕这几个老人又像上次那样喝得酩酊大醉，想到肖叔，真心要人命。
我和林子吃完便提提前离席。
第一次到他家，他说带我转转。
还真没想到，林家院子这么大，前院已经够大了，居然还有个后院，依然是遍地花开，这看起来还真不像两个男人住的地方，看起来更像有个挺贤淑的女主人才是。
“这些都是林伯种的？” 我略有怀疑。
“对，看不出来吧，我爸在种植方面那也算个行家。” 林子一脸得意，双手环胸。
跟在林子身后，我认真观察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在这个老宅中，竟长得如此茂盛。
后院的一个边上，一间房门敞开着。 “这里是书房，进去看看吧。” 他站在门口，我先行提脚进了书房。
“哇，这是书房吗？这简直就是展览馆。”
整个屋子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花草的图片，我不禁好奇，书房怎会如此。
“这些不过是装饰罢了。”他走近，往我身后指了指。
身后是一个联通的空间，走近，确实像个书房，高高的红木书架立在墙角，堆满了各种书籍，一张书桌置于前方。
我探索着这间书房的与众不同。
“林伯还是个文人？”
“为什么不觉得我才是文人？” 林子随我反问，我看向他，不觉他有书香气息，倒是细细想想林伯，整个人书香气息还是浓厚的。
“你看起来不觉得有文人之相，倒是有几分不言而喻的浩然之气，这是你本身具有的，所以才配得上那身警服。”
他嫣然一笑，似乎挺满意这个回答。
书桌上摆放的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本是一张完整的照片，中间却有被撕裂过的痕迹，以至于图片上的人脸有些模糊，可能是我盯的时间太久，迟迟没有走开。
“那是我妈。”
他走到我身后，脸上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情绪。
“当年她抛下我跟我爸，我爸一气之下把她所有东西都毁了，唯有这张照片撕后又重新粘起来。” 他拿起照片，很平淡地看着。
我一阵内疚感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