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大白（1）
他一言不发，整个车上气氛显得极度尴尬。
“你就在前面的拐角把我放下吧。”我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走几步就能到家。”
“从这里到那头的住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是他在车上说的第一句话，他快速扫了一眼前方，随后满脸疑惑的看向我。
“前面正在修路，车子过不去，我走几步就能到。”
我并不想再麻烦他，从另一条路走，估计还要再花十多分钟，而我从这里步行顶多五分钟，再说，这气氛，再待下去恐怕会窒息。
“好。”他总是简言少语，多一个字都嫌多。
车停在路口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打在车头上，把车里照得微亮，我解下安全带，窗外格外幽静，路旁的树沐浴在冷冷的月光之下，寒风呼啸，显得有些凄凉。
“谢谢，这个送给你吧，就当车费。”我摸索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偶，木偶人笑的特开心，勾勾的嘴角往上扬，这个应该适合他，他笑的那么少，说的那么少，就应该有个爱笑的人给他作伴儿。
他接过，看着木偶人思量了几秒钟，想必他也不会再说什么，我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风有些凉，我扯扯斜挎的包带，故作镇定，再拉拉外套，朝着挡风玻璃方向向车内的他缓缓挥手再见。
他也没在耽搁，一脚油门，一个急转弯掉头扬长而去。
“没礼貌的家伙。”我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得远远的，再把包往后一甩，踏上那条正在修的路，我得穿过这条凹凸不平的路，越过旁边的高楼，话说路是不远，但微弱的路灯把夜照的有些凄冷，刮着寒风，难免让人心生恐惧和不安。
我三步一回头，生怕突然冒出个人把我吓死。
确实走这条路更近一些，终于到家门，绷紧的神经一下松懈。
“喵……”一声猫鸣，像哭声，十分渗人，我吓得回头看去。
是他。
“嘘！”
他半蹲着身子，手里捧着一只猫，我惊呆在原地。
“你不是走了？”
“听说最近出现好几起女性被侵害事件，”他松开手，那只猫咻地从他手里逃跑，“既然收了车费，理应把你安全送达。”他站起身，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原本已经被那只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又听他这么一说，有几个胆儿也不够吓的。
“进去吧！”
“那你……”
“等你进去，我就走。”
忽然间，他专注的神情，迷人的五官，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我打开门，头也没回。
回到房间，我爬上床，被子一掀，捂住整个身体，鬼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这一夜是怎么熬过去的。
一大早，大门被敲得咚咚咚直响，仿佛刚睡着，就被这声音惊醒，我来不及整理，匆匆忙忙打开门。
“丫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门口站着胖婶子，哭的一脸花，她莫名的到来，反倒让我很吃惊。
“婶子，怎么啦？”我摸不着头脑。
“是谁报的案？警察刚刚带走阿进。”她又急又慌，拉着我的手都不知如何是好。
阿进？难道就是肖进，我想起林子说的，可不是没有证据，怎么会抓人？
“婶子，你先别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并不知前因后果，只好将婶子领进屋里。
婶子边哭边说，原来肖进是婶子的亲表弟，也就是春妈的前夫，出狱后便待在临城，寄宿她家。
“婶子，肖进为什么入狱？”我想知道，春妈珍藏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究竟何错，竟伤春妈这般深。
“他就是个傻子。”婶子擦着眼泪，抱怨中满是不舍。
“原本她跟春嫂子那是人人夸赞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那时候他们在农村耕田种地，我看着辛苦，就把他俩介绍到面粉厂上班，谁知道，谁造的谣，说春嫂子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那小子还真信，喝了一夜的酒，醉得一塌糊涂，他竟然就做出那种蠢事……”
所以，爱是一种精神支柱，曾经她笑的多灿烂，那是因为身边有他，后来的她，失去了臂膀，便在痛苦中找寻安慰，忘我的，用忙碌来遮掩伤痕。
“丫头啊，你赶紧帮我问问，阿进不会做这种事的，他当年自首，在里面很努力地表现，就为早日跟春嫂子见面啊，他天天在忏悔。”
婶子一个劲儿地哭。
“婶子，你别急，如果他真没做，警察不会对他怎样的。”
我确信他们的爱情是让人羡慕的，可悲剧也源于他们的爱情。
我把婶子送走，答应她尽快帮她打探消息。
林子的电话一直未拨通，兴许正忙于公务，我便没继续打。
我坐在窗前，回想昨夜，那道门到底是谁打开过，春妈的尸体是怎么出现在那里？如果是肖进，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大脑浮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手机这时收到一条来自林子的信息。
“安然，看新闻。”
我快速打开手机上的新闻快播，震惊临城的头条新闻，覆盖整个要闻板块:某面粉厂老板李某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捕。
天呐，我现在简直懵圈，百思不得其解，脑袋快要炸开。
我瞪大眼睛凑近手机，想把每个字都仔细看清楚。
“余某于一月二十六日晚在李某面粉厂被杀害，全身共有五处刀伤，致命一刀刺于腹部，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动了邪念，致她于死，我的心如上万把锋利的刀割一样，除了疼，还是疼。
眼泪确实无法解决问题，但它可以疗伤，伤在她身，痛在我心。
我拎着包出了门，越过那条坎坷的路，奈何我的心也如这条路，坎坷不平，天上的阳光也照不暖我寒了的心。
街上，婶子的摊位空着，估计已经听到消息，今日的头条，必定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首选话题。
面粉厂的门口，已经被团团围住，议论纷纷，警察拉开警戒线，众人被分隔在外，仅有几名警察进入厂内，大概五分钟，两名警察从厂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出来，待全部警察出来后，大门被关上，并贴上封条。
“林子。”他一身便装在警察队伍中。
听到我的叫声，他抬起警戒线，微微屈身钻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安然。”他拉着我走到无人的一边。“这件事过于复杂，春姨早些年就在这个厂工作，它和李某有一些私人恩怨，这还要进一步审讯才知道。”
“肖进呢？警察不是把他抓了？”
我的问题太多，想一次性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了解透彻，见我寻根究底，林子挠了挠脑袋，转动眼珠，嘴角上扬，我的问题确实让他有些为难。
“你乖乖回去，等把这边的事弄完，前因后果就明白了，好吗？”
“林队。”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子抬头后朝我身后点点头，我回头，身后站着上次带路的小李，她朝我递了一抹笑，她的笑脸像寒冬里的阳光，散发着温暖，高高的马尾令她越发精神。
“你好！”我见不得温暖，随时都想扑上去，难以抗拒的笑，而我从嘴角仅挤出一丝笑，看似有些吝啬。
“你好，安然。”
她记得我的名字，叫得还很顺口。
“林队，肖进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人已经按你说的放了。”
林子点点头:“好”。
“安然，放心，春姨的案子很快就能解决，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待在这儿也帮不了忙，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温柔的声音像在哄乖一个孩子，轻柔细腻。
“好。”我确实帮不了忙，这是事实，为了不成为他办公事的负担，我只能回家等待他的消息。
我刚转身又被他拉回去。
“安然，临城近期有几起少女事件，你路上小心，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出门。”
他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吗？上次有他的提醒，这次显然没有那么紧张。
我点头回应。
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交代完便随着小李着急地走开，我看向紧闭的那道大门，心想那天春妈在里面受着怎样的煎熬，那把刀刺向身体时她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