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家院子干净了
周六一大早，荀邈就跑去挠门，呼唤叶曼方墨赶紧起来，是时候回老家了。
方墨开门的时候睡眼惺忪，低头对上一团黑色，无奈了：“荀喵，这也太早了吧？”
荀邈：“喵！”
不早了！
已经六点了！
叶曼的声音有点闷，有点遥远：“荀喵，你起得好早。”
荀邈：“喵~”
因为我昨天一整天都在睡觉呀！
时间久了，对于它是什么样子的猫，方墨几人也有了感觉。
别的不说，这猫是真的机灵，当个人看都行。
人的习惯养成真可怕，一个半月以来，三人已经把荀喵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直接开始对话了。
“行行行，我去刷牙，别挠门了，这声音听着实在是难受。”方墨选择投降。
荀邈往旁边蹲了蹲，给他让出来了一条路。
方墨忙不迭地顺着出去。
荀邈又往门框里面探头：“喵？”
叶曼同样选择投降，不跟一只无所事事的猫比谁的耐性更好。
要知道，她无聊时候跟荀喵对视，这小猫两分钟都没眨眼，维持一个姿势十分钟都没移开视线。
叶曼：比不过比不过。
她：“我也起我也起。”
方墨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将主卧这边的留给叶曼。
荀邈见叶曼也起来了，奶声奶气地又叫了一声，然后满足地甩着小尾巴离开了门口，跑去客厅的沙发上瘫着。
母鸡蹲一样的，他把四只爪爪压在身下，成为了一只没有四肢的可怜小猫咪。
大眼睛左右看看，耳朵里听着水声刷牙声。
监工喵点点头，表示对两个人类的知情识趣很赞赏。
方一昭这周要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方墨给了钱，这两日都不在家，周日会直接去学校。
老家翻新也用不上小孩儿，方一昭回去挺无聊的，等着欣赏最后的成果就行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荀喵强烈要求，方墨叶曼不会带它回去的。
从两人出卫生间开始，荀邈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跟着其中一人转来转去，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似的。
一会儿跟方墨，一会儿跟叶曼，嘴里还喵呜嗷呜地喊着。
活像是个急着出门玩耍的小孩儿。
叶曼蹲下去把荀喵抱了起来：“这么急躁啊？”
荀邈：“嗷嗷！”
当然急了！
我在家好无聊的！
一个半月以来，他把家里的犄角旮旯都逛了个遍，还给叶曼找出来了至少十三个皮筋儿。
荀邈：“嗷呜呜呜呜！”
你们这些可以出门玩耍的人类，哪里懂得小猫咪的痛苦！
叶曼抬头，笑着跟方墨道：“这还跟我诉苦呢？”
方墨走过来狠狠地rua了一下荀喵的狗头：“小猫咪在家那么快乐，除了吃就是睡，没有压力的，还不用赚钱，你老惦记着往外面跑做什么？”
荀邈：“呜呜呜！”
无聊！
早餐吃得也快，热了面包，摊了鸡蛋，又切了点火腿肠，塞进去两片菜叶，就着牛奶一喝，方便快捷。
荀邈也被喂了猫粮，他蹲在桌子上，猫脸瓷碗里是一小捧定量的粮。
边吃边甩尾巴，还不时地抬头看看两人吃到哪儿了。
终于，叶曼和方墨要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荀邈蹲在门口的瓷砖上，抬头看着两人。
方墨换着鞋，失笑：“你看它小尾巴摇的，可太不耐烦了！”
叶曼：“好了好了，马上就走了！”
因为有荀邈的催促，两人原定八点出发，硬生生地提前了一小时二十分钟。
好在六月份的天亮得早，这会儿出门也不算什么。
航空箱带着了，猫粮和猫碗塞到了里面，不过这只猫倒是没进去，被叶曼抱着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从地下车库驶到地面，出了小区以后，就开到了公路上。
荀邈踩着叶曼的腿，趴在车门上，透过玻璃往外面看去。
路两边都是小区，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它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起码跟在家里看到的小区角度不一样啊！
建筑建造得越来越高，遮挡着视线，无法遥望远方，在家里的时候，蹲阳台上观察四周，看过去的风景只有那么一点。
就算某个角度里，能够越过层层遮挡物看到几公里之外，但终点还是建筑物，区别在于那是更远的地方的大楼罢了。
荀邈从来不知道，原来城市里的色彩是这样的。
相比白日，或许晚上要更精彩一些，因为大楼会亮灯，有时候还能看到飞机飞过，机翼上有灯在亮。
叶曼轻轻地摸着荀喵的脑袋，从上面撸到尾巴，荀喵一动不动，连耳朵都不弹的。
“真是在家里闷坏了，”她看向方墨，“连路边的景色都能看得这么入神。”
路口红灯，方墨停下了车，抽空看了一眼趴在车门上的黑猫背影。
“是啊，可真是闷坏了。”他重复了这句话。
与白色suv并行的旁边，一辆黑色轿车里，司机看见了这只趴在玻璃上的小猫，惊诧地挑了挑眉。
红灯还要再等一会儿，他干脆放下了玻璃，想看得更分明一些。
荀邈与他对视。
司机：“？？？”
这猫是在看我吗？
他笑了，喊了两声：“咪咪？咪咪？”
荀邈听见了，他翻了个白眼。
大爷的，你才咪咪。
不爽。
荀邈缩回爪子，直接趴在了叶曼的腿上，一下子就从窗边消失了。
司机：“？？？”
啊？怎么不见了？
恰好，红灯过，绿灯亮。
方墨打着方向盘朝左边走去，那个司机直行向前，两辆车子就此错过。
等上了高速，荀邈又欣赏了一下周围的茂密绿色树林，看着是比上个月长得好了，夏天来临，花花草草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喵呜~”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
而后踩着座椅跑去了后排，在连座上趴着睡觉。
时间还长，够他睡好久的，养精蓄锐，等到了目的地再起来玩耍，这安排不错。
叶曼：“咦，荀喵这就要睡了？”
方墨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见荀喵闭上了眼睛，一派安详。
“你困的话也眯会儿吧，起得太早了。”他道。
叶曼：“没事儿，我跟你聊会儿天，昨晚上睡得早，也还行。”
他俩又不是方一昭那些小屁孩，大半夜不睡大早上不起的，年纪大了，早就熬不了夜，睡太晚第二天整个人都是难受的。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这方面的自制力还是可以的。
方墨：“也行。”
两人轻声地说着话，后面一只四个半月大的小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不知道梦见什么了，还吧唧嘴，似乎吃到了好吃的。
叶曼笑了一声：“自在的。”
·
上一次来还是五月呢，今儿就到了六月初。
荀邈从车子里跑下来，没让叶曼抱，直接自己跳到地上的。
四个半月的大小，在方墨家吃好喝好，早先的病完全好了，又养出了不少的膘，小肚子肥肥的。
连带着整只猫都长长了不少，原先只有巴掌大，现在能有两个巴掌大了。
迈着大长腿在地上跑来跑去，别看他个头小，速度倒是不慢。
李白梅：“唷，又把猫崽子带回来啦？”
叶曼：“是啊，在家里闹着要出来，我俩没办法，只能带回来了。”
李白梅：“你看看，连猫都不想待在城里，我就说城里待着难受。”
都说去城里享福，村子里被儿子女儿接走的老人也不少，有人看见方欣荣李白梅在家里不走，还过来问，说为什么不去城里跟儿子在一起啊，是不是他俩嫌弃你啊！
李白梅每一次都要解释，说不是两人嫌弃，他俩巴不得自己过去呢，可她不喜欢城里，太小，憋屈。
叶曼：“是是是，妈说得对！”
李白梅笑了：“我哪儿说得就对了？你净是哄我。”
回来的次数多了，也不是每一回都带礼物回家。但偶尔单位发东西了，方墨叶曼还是会挑着二老需要的给拿回来。
方墨：“给你们，公司发了苹果，太多了也吃不完，搁家里你们吃。”
李白梅：“我们有！”
方墨：“吃吧吃吧，公司发两箱呢，马上端午了，回头还得发粽子，到时候我也给带回来。”
叶曼：“我那儿也得发，家里就全是了。”
李白梅：“你们留着吃就行了……”
两人回来得早，说着话就到了家里，李白梅问吃饭了没有，听到说吃过了，这才放下心来。
又道：“老方给你们找人去了，院子再清一下剩余的东西就行了，但你们院子里的那口井被堵死了，得清一清。”
当初盖新房子的时候也打了口井的，里面的水泵还是新买的，不过这么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院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每年还有果子落地烂在那里，导致地面脏得很。
井也得让专人清理，水泵要是不能用了，还得再换。
方墨：“行，那一会儿过去看看。”
李白梅：“中午想吃什么？给你们包饺子呢，还是炖肉？这会儿村口的集差不多也散了，估计没啥好东西。”
叶曼看着荀喵的身影在前面哒哒哒跑着，马上就要没影儿了，连忙喊了一声：“荀喵，别乱跑啊！回来！”
就见，前面那坨黑色顿了顿，转过头来，有点犹豫的样子。
方墨赶紧补充：“等会儿我带你去玩！你别瞎跑啊，不然下星期不带你回来了！”
荀邈觉得这不行，不回来，不就等于又要在家里窝着吗？
想了想，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装乖一时忙，后续都是好日子啊！
这笔买卖划算！
这么一计较，他也不纠结了，立刻转过身来，又朝着叶曼跑了过来。
李白梅被岔开话题，见那小黑猫如此听话，惊了：“唷，这还能听懂人话啊？”
叶曼弯腰把猫给抱了起来，也省得这会儿功夫一个看不着就让猫给跑走了。
“是啊，可精了，有事儿直接说，它能懂。”她道。
李白梅：“要么说黑猫灵性呢！真好。”
快十点了，太阳高照，温度逐渐上升，天气变得热了起来。
不过老家这里在半山上，所以温度还好，早晚依然有点偏凉。
荀邈穿着自带的黑皮毛大衣，对温度的感触不是那么灵敏，反正不冷不热的，他现在的耐寒耐热程度都很强悍。
叶曼倒是脱掉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单衣。
在家里坐着没等多久，方欣荣就带着看井的人回来了。
方墨迎了过去，几人互相递烟又谦让的，直接聊了起来。
叶曼敲了敲荀喵跟前的桌子，对蹲在小马扎的黑猫说道：“一会儿得去院子那边，先把剩下的杂物给清理了，然后整那口井。你跟去的话，只能在高处待着，不许下地，知道没有？”
地上现在不是很乱，但人多，荀喵太小，跑来跑去的，万一受伤了就不好办，老家这里又没有宠物医院，不好搞。
荀邈觉得自己小命也挺要紧的，当即就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会听话的。
叶曼点点头：“行，还算你乖巧。”
其实荀邈是想着，在墙头上待着，高高的，可以多勘察勘察周围的地形，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到。
荀邈：未雨绸缪，就是我。
·
农村真要办点什么事情也挺快，一行人来研究了一下那个枯井，里面都没有水了。
工头：“得水泵抽水，你这里长时间不用，下面估计堵上了，等等还得去村委会问问自来水的事儿。”
他们吃的是井水，自家的井也不是真就连着下面的水层，说到底还是水库里放出来的。
只不过家家户户有口井，引出来的水管是自己安排的而已。
方墨：“行呗，那咱们现在看看？”
工头：“成，我让人下去看看。”
荀邈站在墙上，他发现现在的老家院子，跟头一次来的时候真就完全不一样。
原来堆积的杂物差不多都清完了，只有角落还摆着一些木材和铁的工具，之前叶曼给他看了视频，那时候院子里还有一小半没清完的面积呢。
他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叶曼说的那株葡萄藤。
六月份了，这只冬季枯了的藤蔓再度活了过来，抽了新芽，长了叶子，就是绿叶子有点稀疏。
这边原有个葡萄架子，但都糟烂得不成型了，指不定哪场大雨出现，就砸得整个架子落地。
上周方墨找人拆了，导致缠绕在上面的葡萄藤断了不少，现在整株藤蔓看着挺凄惨的。
荀邈迈着脚步，顺着墙沿往那边走去，打算凑近了看。
叶曼眼皮一跳，往刚才放荀喵的位置看去，见到的是小黑猫变动着位置，不知道要往哪儿跑。
不过走得还算稳当，也没跑跳，想了想，她就没有出声阻拦。
算了算了，荀喵听话不乱跑就成，至于在视野范围内的哪个坐标上待着，就随它吧！
养了一只通人性的猫，就要如此大度，不然容易气到自己。
荀邈绕过拐角，顺着笔直的墙壁往前继续，很快就到了葡萄藤的位置。
植物种在院墙内，依着墙往上攀爬，下面是一根木柱子，也有些年头了，底部黢黑，还长着青苔，还有不少的虫蛀。
临时搭了新的架子，是用几根院子里还能凑合的木棍给拼起来的，勉强能让剩下的葡萄藤续上。
荀邈伸出前爪，踩在了那个架子上，晃了晃，发现有点摇晃。
他新奇地又加了一只，再晃了晃，发现摇晃得更狠了。
荀邈缩回了两只爪子，蹲坐在墙头。
唔，那这样的话，就不好上去蹦跶了啊，万一架子倒了，岂不是我也得摔下去？
可我已经这么瘦了，还不到五斤重呢！
他歪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串小小青葡萄，说实话，心里真的很痒痒。
想去把叶片拨开，看看藏在下面的小葡萄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