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好烦
荀邈：“喵嗷嗷嗷！”
是它们先动的手！
叶曼连忙安慰：“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慢慢说。”
方墨捏着荀喵的后颈，从鸡圈里把它拎了出来，下手了六次才成功，还是荀喵跑到了他跟前，方墨趁其不备终于抓住的。
半空中，荀邈疯狂地挣扎，拒绝这个姿势。
叶曼：“给我给我。”
方墨见它挣得虽然厉害，实际上特别注意了爪子，没伸出指甲，也没伤到自己，就明白这猫还是收敛了的。
说来也是，自从养了荀喵，它就没冲家里人伸出过指甲，特别懂事。
叶曼这么说，他就递给了她。
“真是疯了。”方墨看看扇着翅膀打算飞出来找荀喵麻烦的鸡们，去找了扫把过来，强势镇压。
荀邈被叶曼抱住，带着他远离了这片战场。
将猫放在桌子上，叶曼翻了翻它的猫毛：“我看看受伤了没有。”
刚才那鸡飞猫跳的，鸡毛乱飞，很难说在以一敌七的悬殊人（？）数下，自家猫有没有吃亏。
荀邈：“喵。”
没有的！
方一昭也从屋子里爬了起来，踩着鞋子，揉着眼睛，没有睡醒的模样。
叶曼：“醒了？”
说这俩字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抬，一直在检查荀喵。
方一昭坐下，问：“荀喵怎么了？”
叶曼：“在外面跟鸡打了一架。”
方一昭：“？？？”
“不是，”他震惊，瞌睡全跑没了，“它，跟鸡打架？”
叶曼来来回回查了两遍，都没看到荀喵哪儿少了一撮毛，也没个啄出来的伤痕，血更是没有。
“是啊，厉不厉害？还打赢了。”她把猫松开。
荀邈：嗯哼，那可不！
方一昭：“乖乖，跟那七个大家伙干了一架？”
荀邈骄傲地扬了扬脖子，等待着接下来的夸奖。
“不对，”方一昭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不对。”
叶曼看着他。
方一昭：“它不是跟我睡觉呢吗？怎么跑出去的？”
叶曼：“我也很想知道。”
荀邈在两人的视线下岿然不动，淡定无比。
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方一昭跑了出去，门肯定是开不了的，那就看看有没有其他的……
“妈！它开了窗户！”方一昭迅速回来告状。
荀邈眼神飘忽。
我没开，那窗户本来就是开着的。
叶曼走出去看了看，研究一下，发现里面的那个插销被放得好好，就卡在上面。
她动手想扭一下，结果发现太硬了，掰不动。
这也是小猫咪能做到的？
她不解。
“看着倒像是很久没用的。”
不得不说，她发现了真相。
屋子里的方一昭捧着荀喵：“哎，你跟我说说，你刚才是怎么打架的？我在屋子里睡觉没看着。”
猫不吭声，他也不介意：“这样，荀喵，喵哥，你下一次要是还跟鸡打架的话，你喊我一声，我去给你加油助威啊！”
对于这种鼓动打架的话，荀邈权当没有听到。
打打打打什么打！鸡不犯我我不犯鸡！
要不是那只鸡想啄我，我才不会跟它们打起来！
叶曼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儿子在撺掇一只猫跟鸡打架，她无语了。
这都是什么毛病？
“打什么打，和谐社会，不许这样。”她道。
方一昭捧着荀喵：“猫的社会，鸡的社会，不是人的社会。”
叶曼：“它们都生存在人的社会里。”
方一昭：“……”
被说服了。
李白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得整整齐齐的一家子。
“饿了么？给你们做早饭吃？”
叶曼：“不用，妈，我跟方墨下厨，你歇着吧！”
李白梅：“这又不费事，我不干点儿啥反而难受。”
她摆摆手，手里拿着一捆葱，是从菜地里薅回来的。
叶曼跟了过去，顺便问了一下窗户的事情。
李白梅：“昭昭睡的那个屋子？哦是，窗户那个插销不好用，关上了就拔不出来，我一寻思反正窗户能扣好，就干脆没用。咋了？窗户昨天被风吹开了？”
叶曼：“不是，我就是刚才想开窗户通风，看见了。”
李白梅：“没事就行，这也好推，睡觉热了直接伸手就能推开。”
叶曼迅速破案，寻找到了自家猫从卧室出逃的真相。
成精了，但没有那么的精。
可能是误打误撞，碰出来的。
就是这个猫的搞事能力啊，在此时显现，令叶曼头疼。
在家里那么乖的猫，怎么会变得这皮呢？
不过也是，年岁小，小猫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方墨他们在村子里又待了半天。
上午的时候，方墨去找人来查了查门口灯泡的事情，重新走了一遍电线，换了一个亮点的灯泡当门灯。
然后几人又去把方墨老宅里的垃圾清理了一下，外面墙边堆着的那些，方欣荣去大队里找人问了问，没多久就有人开着柴油车过来，给装上运走了。
又拾掇了一会儿，快到吃饭的点儿，李白梅包了饺子，他们吃完以后，方墨就带着家人开车回城。
“下周末还来，没事儿的话就来。”他摆摆手，“来之前给你们打电话。”
李白梅很高兴：“行！我等你电话！”
叶曼：“妈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们这两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李白梅：“行行行，路上开车小心点啊！”
临走，她给装了不少的东西，菜地里薅的小青菜、葱，去年腌好的咸菜，还有现杀好的猪肉……
后备箱都快装满了。
荀邈进了车子里，就被放了出来。
他踩在后面座位椅背上，看着那个连体的后备箱空间。
猫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不少的腥味儿，都是从那猪肉上溢出来的。
方一昭：“荀喵你在做什么？巡视领地吗？”
站在不规则的椅背上，这姿势真的很像。
荀邈看了他一眼，哼唧了一声。
前面叶曼跟方墨正在聊天，说真的得常回来看看，爸妈这两天特别高兴。
方墨：“那要不要去你爸妈家看看？”
叶曼：“他俩最近外出旅游，还是等等吧。”
她姐给安排的行程，可自由了。
方墨笑着：“那就等等。”
这一次高速上，后面的俩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还是一里一外，侧躺着的睡姿，如出一辙。
方墨开车，叶曼没一会儿也眯了过去。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儿还早，半下午。
将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收拾的收拾，且要忙活好一阵子呢！
方一昭负责荀喵，把它剩下的猫粮放好，又给荀喵的粮碗洗洗摆好，重新给它换了干净的白水。
“你得多喝水啊荀喵。”叶曼的声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啃了两口猫粮垫肚子的荀邈顿了顿，默默扭头，又去舔了两分钟的水。
真的，猫喝水太麻烦了，就靠着倒刺往里带，喝水两小时尿尿一秒钟，性价比太低了！
荀邈喝着喝着就在想，是不是用吸管会更方便？
猫能用吸管吗？
但是猫嘴这么漏风，是不是也不好用啊？
算了，回头试试吧。
万一能行呢？
·
方一昭周日晚上被送去上学，再回来就又要等一个周五了。
晚上的时候郁年过来，叶曼给她分了点吃食，她跟荀喵玩了一会儿，拎着东西回了楼上。
周一，夫妻俩上班，家里又只剩下了荀邈一人。
他趴在阳台上目送两人的白色汽车离开，对着空荡荡的家，觉得有点无聊。
其实在乡下挺好玩的，能出去溜达，能跟狗对着吵架，还能跟鸡打架。
嘿，我居然有一天能打架了！
一想到这件事，荀邈就笑个不停。
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他就像是个瓷娃娃般，被所有人护着长大。
护着，也排挤着。
“你别凑他跟前，他心脏病犯了说谁的理？你能赔得起啊？”
“荀邈分分钟就能进icu，一天就烧五万十万，你还敢跟他玩啊？他倒地就是你家倒霉的开始！”
“可不敢拍他啊！你就是说话说得不客气了，他都说不准会被气到犯病呢！”
有些人善意地对待他，更多的人冷嘲热讽，用夸张的话语说着刺心的话。
年岁小的时候，荀邈也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差劲了，所以很多小朋友都不愿意跟自己玩。
后来长大了，他明白，不是自己的原因，是这群人傻逼。
而正常人，是不该跟傻逼论长短的，因为傻逼就是傻逼，论不了。
可是他真的真的，很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能蹦能跳能跟人打架，当然最后一点是不对的，但荀邈曾经见过，打架的一方被推倒在地，又迅速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对方走去。
这是他不能有的。
所以他羡慕。
我居然真的打架了！他翻了个身，猫脸上是能看出来的笑容，圆圆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小黑猫张开嘴偷乐，伸出粉嫩的舌头，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其实跟鸡的那场争斗没有必要，他可以迅速逃离现场，不用非得跟它们打起来。
有80的故意吧，荀邈想着，遇到了，他就想试试。
不过真的很爽。
他喜欢乡下，喜欢那个村庄。
他可以自己出去溜达很久，也能活泼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叶曼方墨担心了，这一点很不好。
荀邈趴在自己的爪爪上，有些苦恼。
那，那以后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他们担心呢？
·
一周转瞬即逝，周六，叶曼方墨不用加班，打算再回老家。
方一昭这周有补习课，不能回去了，就留在了家里。
荀邈跳上柜子，期待地看着两人。
叶曼：“荀喵上一周太捣乱了，这一次不带你。”
荀邈：“！！！”
荀邈震惊，荀邈绝望，荀邈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无情地对待小猫咪！
可惜叶曼郎心似铁，任凭荀喵打滚卖萌，都不为所动。
荀邈绝望地扑在了地上。
方墨：“曼曼，赶紧的！”
荀邈抓住最后的机会，勾住了叶曼的裤子边缘。
对着那圆滚滚的渴望，叶曼蹲下，一点点地把它的爪子按回去。
“说了不带，就是不带。”
其实是因为这一次回去要干的事情比较多，带着猫实在不方便。
而且荀喵真的太皮了，叶曼担心照顾不足的情况下，它会出事。
方一昭在客厅的椅子上边啃苹果边看着这一切，幸灾乐祸地。
等到爸妈走了，荀邈趴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
方一昭走了过来，蹲下：“哟，这是谁家的小猫啊？怎么躺倒了呢？快来，哥哥给抱抱！”
荀邈呲牙：“嗷呜！”
你好烦！
方一昭：“哈哈哈哈哈！荀喵，让你捣蛋！你看，我妈不带你了吧？”
荀邈烦得起身就跑。
不听不听！
方一昭追着它在家里跑：“荀喵你是不是想回老家啊？哎嘿，我妈就是不带你！不带你呀不带你！”
荀邈：“喵嗷嗷！”
小屁孩真的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