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招标现场
标书制作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论如何，都要报着审慎的态度对待，难的是我们几个人之前都没有做过标书，发现实在搞不定了，程程动用自已的关系借了一个人。
徐阳阳，说是在原公司参加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标书制作甚至是参标现场。
有了徐阳阳的加入，我们轻松了好多。
夜以继日的忙了好几天，我终于熬不住了，合衣在公司的沙发上躺了一下，徐阳阳跟程新还在做着最后的核对工作。
看他俩似乎精神头还足，我不得不沮丧的想，岁月毕竟还是不饶人啊。
等再醒来，看到身上披了一件程新的衣服，上面有咖啡的味道还有香烟的味道，我把头埋进衣服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出来时神色已平淡如水。
“林姐，你醒了，我们终于弄好了，今天早上就要参加招标会了，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吗？”看我醒来，徐阳阳问。
我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下程新，他马上说：“阳阳，这几天你辛苦了，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如果招标成功，我们一起开庆功宴。”
阳阳笑笑：“那是一定的，我就等着庆功宴呢。”
“卫生间有洗漱用品，你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赶着去招标现场。”我拿起他的外套递给他。
“胃有点疼。”他抚一抚胸口，用不太经意不太认真的语气说。
“真的吗？”我丝毫没有多想，上前一步扶着他的肩膀，可能眼里有不经意流露的关心。
“你这么关心我？”他继续用半开玩笑似的语气说，从做标书以来，他好像都是用公事公办的语调跟我说话，很久没见他这种腔调了。
“受不了你，马上战了，你还在这里调皮。”我气恼的一扭头走开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衣服，洗漱，这几天我们都几乎把办公室当家了，这里有提前准备的生活用品。
“如果成功了，可又得有时间忙的了。”两人步出公司大门，他说。“看来想做一个专心工作，事业有成的人还真的挺苦辛苦的。”
“那算是你命好，这么多年都是在蜜罐中长大的，不用愁生存问题，所以不能理解勤奋工作的辛苦，世上那么多辛苦人搬砖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嗯，我也是搬砖人啊。我受过的苦也是很多的。”他修长的腿跨进车里时说。
“浑世佳公司，都受过些什么苦？说来听听。”我也随着他上车，心里却想着他很小就没有妈妈了，我想这样的他肯定也是受过苦难的孩子。
“唉，不说了，人活在世界上不是受这样的苦就是受那样的难，没有人能幸免，我们每一个人来这个世上最终的归属都是离开，我们能拥有的就是一个过程而已。”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还挺哲学的啊。”
“我大学学的就是哲学，不过这个专业好像对我如何在社会上怎么少受苦也没多大用。”
“说真的，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倒是有点好奇，第一次对他的私人问题主动打听。
“我以前就是在一个政务部门做一个办事员。”这语气不变的说。
“挺好的啊，这可是铁饭碗。”他应该是考了编制。
“是啊，这么多年，就是稳定，但是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大的追求，也喜欢吃喝玩乐，所以也没有什么发展，当然没赚到什么钱，幸好有我大哥接济我，后来烦了，发现可能这样下去，我的人生就这样一眼望到头了，就出来了。”他云淡风轻的说，好像那种几百几千个人争抢一个名额的机会在他眼里就是一种鸡肋而已。
“你真是牛妈妈的儿子，牛上加牛！”我是真的佩服他，这是多少人想也想不到的机会，他却弃之若敝。
“当时也是头脑发热吧，在杭州时是我刚离职的时候，当时没怎么想，就是想换一个活法。”
我听他说杭州的事顿时有点面红耳赤，却又觉得这样不该，毕竟很久以前的事了。
“专心开车，快到了。”我看看路，迅速转移话题，如果顺着聊下去，说不定话题便跑偏了。
他便也不说话，专心开车，很快就到了位于建设大楼的招标现场。
现场除了工作人员外，真正的参标企业和参会人看起来并不多，这也是好事，说明能入围参标的企业并不多，这对我们来说胜算更大。
我仔细看了看，加上我们公司，好像一共有四拨人的样子，另外两家是行业里挺有名的，以中字打头的建筑公司，还有一家居然是许青松的天成集团。
“我们胜算有多大？”我回头对身边的程新问。
“差不多吧，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居然很笃定。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担心也是多余 ，只能静待结果了。
“林经理。”许总看到我大步走过来：“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你离开天成都快半年了，都不回公司看一眼，那里毕竟曾经是你的家。”
这人真是个老江湖，当初想要我走的欲望摆在明面上，现在却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叙旧情。
“许总，您说笑了，公司那么忙，我怕我去公司影响大家的工作啊。”我打着哈哈，程新看许总跟我叙旧，客气的对他对头打个招呼。
“这位是天成的许总吧？”他歪头问我。
“是的，这就是建筑装饰行业很有名气的许总。这是我们公司的程总。”我按礼仪把他们两个互相介绍一下。
“程总，你好，我是许青松，林经理以前在我公司做了很多年，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可以说她的老东家。”他熟络的说，难怪他在商场收获不菲，真能做到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武林至尊地位。
“这关系可真是不一般，那你们聊，我先去递标书。”程新说一句，就往竞标办公室去。
“芝华，我放你走真是一个大损失啊，其实当时你在公司就让你有些屈才了，像这种大项目的事情，我相信你都有能力完成，当初是我没有留下你啊。”他的婉惜之情颇有几分情真意切。
“许总，您说笑了，您那里那么多人才，我林芝华算什么啊。”我的这句话倒是真心，他公司里的那么些后宫哪一个不是全心全意的为着他在职场内外拼命奔杀，只为了他的垂青和宠爱？
“说实在的，你走了也好，其实我对你的欣赏远超其他人，我也知道你不太喜欢公司的一些环境，但是我对你真的跟对别人不一样，哪怕你离开了，我们还是可以保持很好的关系，你说呢？”他说这话，面露出的神色让我有些反胃，这是在公司外还在施展美男计吗？
我上下看了他一眼，不年轻，身材也不算好，有些发福，但是男人有了些钱后，普遍会认为有钱就可以弥补他在其他方面的不足，女人为了钱也不会在意他年不年轻，是否有足够的男人魅力，毕竟这些钱可以补足。
为什么都说普通男？大约就是这样的吧，有点钱，有点身份，便自信自己的魅力可以横扫天下。
“许总，你别这么说，这么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我微微一笑，看破也不说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知道我一直对你有好感，这样，我知道这一次招标，程新有一定的背景和后台，你能不能把他的价格和底牌跟我说一下，如果你助我成功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他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语气和眼神。
“你只知道程新的价格也不行啊，还有二家更厉害呢，你也知道？”我倒是很有兴趣的问他。
“这两个公司我都有关系倒是略微知道一点，倒是启航啊，我还真是没有什么信心。”他倒是知无不言。
倒是，启航没开多久，可越是这样资质浅的，越是不是人多嘴杂，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要打探什么消息反而更困难。
“许总，这不好吧，我在程总这边也只是一个打工的，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不是连饭碗都丢了吗？”我想看看是什么让他这么有信心。
“芝华，凭我们两个几年的交情，你到程总公司也才不久，就像你说的，你在程总那也是个打工的，主要是你我这交情是谁都不能比的，而且，如果我竞标成功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以后，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我知道你离婚了，我除了婚姻不能给你，一定会好好疼你，对你好。”他越说越离谱，为了显示深情，还往我身边凑近了些。
“许总，您言重了，我现在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
“唉，芝华啊，你这么优秀的女人，居然被婚姻被男人伤害成这样，我是真的心疼啊，放心，这个单子招标成功的话，你直接回公司，我专门成立一个项目部，你做负责人，项目完成我给你分红，绝不会亏待你，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的手伸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轻轻一带避过去。
“林经理。”程新一边叫我。
“许总不好意思，程总在叫我了。”我趁机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一会用微信发给我，我等你发给我，我再进去。”他暧昧的朝我一笑，又一次志得意满的说。
“许总，那你就等着吧。”我快步走回到程新身边，发现程新跟这些人比起来，真是算得上是看哪都顺眼了。
“你们关系挺好啊。”他回头看了一眼许青松，有点阴阳怪气的说。
“前老板而已，看到了闲聊几句。”我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听说他公司内部挺乱的啊，你好像原来在他那里干了很多年，跟他的关系好也是正常的吧。”他语气里阴阳的味道更明显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他交情深还是浅，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我不动声色，但是也不甘示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