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梦的小叔
“发生了什么？”我压住心底的喜悦问。
“他说回去好好想一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说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以后是要孝养父母的，要承担家庭责任的，他父母也不可能放他离开家乡，而且他目前也没有能力在江城买房子，他说他怕给不了我想过的生活，所以主动跟我提了分手！”
茵茵应该是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这孩子估计是一晚没怎么睡，我作为母亲，心还是真的大，倒是睡着了。
“妈妈，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他怎么就这样提分手了呢？”她不甘心，我把她抱在怀里。
我倒是有点佩服聂小城了，说分手就分手，但是我并不同情他，也没有心软，二十三四岁的男孩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已的事业，如果能放着自己的工作，跑到大学校园来骗大一的新生，那我对他的评价也不会怎么高。
“茵茵，你这么优秀，以后会碰到更好的，或者说，等到你成熟些，会处理更复杂的人际关系，能把握自己的人生的时候，你一定会有更好的爱情。”我安慰自己的女儿，可是在我心底，自从跟肖言离婚后，自己对情感都是怀疑的，但是女儿还小，我不能把最赤裸裸的现实剖析给她，一方面我想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我也想保护她的情感安全，她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开始，我怎么能用成年人的视角去污化她还没开始的感情生活？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反正我是没有再见到聂小城，也怕茵茵失恋难捱，我在她学校多留了几天，等她自己说妈妈，我没事了，你回家吧，我才订票回家。
担心还是担心的，她说过，妈妈，现在我还太小了，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也许有一天，我长大了我还是会找他的。
这时候我自然不会跟她杠：“嗯，等到你大一些了，能把握自己的人生了，如果那时候你们有缘份，你们都能对自己对对方的生活负责，妈妈也不会阻止你们的。”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年轻人的短暂爱恋破裂，在发生的当时，也许会痛彻心扉，但是等到有新的人或是新的事走进内心的时候，那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我想，茵茵还不至于傻到不管不顾的为了一段聂小城都轻易可以放弃的爱情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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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回家了，这一次离家都快半个月了，对外界的消息和联系，我都没怎么理会，前一周是不想回应，后一周是忙着陪茵茵。
“你这一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回到家，肖言着急恼怒的看着我，看着他的这种样子，我笑了，他总是这样，还在用这种方式宣示对我的所有权？
“我出去旅游了。”我放下行李，收拾东西，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漱。
“我很担心你，茵茵也打了几次电话，说你不回她的消息。”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他守在门口。
“没事的，我只是累了，想散散心。”我看他一眼，好言好语温声的安慰他，并不打算把茵茵的事情告诉他，已经解决的事情再告诉他，他再联系茵茵，难道把又即将合上的伤口剥开吗？
他受到了鼓励般，把我抱进怀里，我退后一步，背靠在墙上：“你怎么了嘛？”不经意发出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风情而妩媚的，这是我在之前的生活中在他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久，我没有尽到老公的责任，让你受苦了。”
夫妻间的熟稔让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我脑海里浮过那张海岛上不知疲倦不分日夜的男人的脸，身体瞬间发出巨大的叫嚣，肖言得到鼓舞，两人很彻底的融为一体。
“芝华，我知道你还爱我的，我也很爱你。”他搂着我，从来不主动说爱的人，对我说爱了，但是我的期待并没有曾经那么深了。
是的，那一周我几乎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只呆在那个安静的与世隔绝的海岛，现在我又归位了，只是我还能归位吗？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的婚姻关系出了问题，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还是想真正的分开，我也需要反省一下，也许一段时间后，我们知道问题在哪里了，也许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抚摸肖言的眼眉，曾经我那么爱他，现在我需要重新再确定。
“为什么？我们刚刚才做完，现在你说还是要分开，你如果不爱我的，怎么还能这么投入？”肖言一下坐起来。
“你慢点，身体还得恢复呢。”他这段时间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精力很好。
“那你说是为什么，因为刘娟吗？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我告诉她，对我来说，家庭更重要。”他还那么振振有词，但是那些时候，我心里的伤痛怎么过来的，他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当然，我告诉自己，以后，永远不会了。
“不是刘娟的问题，刘娟只是一个插曲，没有刘娟，也许有李娟，王娟，高娟，我跟你结婚后只有一个身份，你的妻子茵茵的母亲，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好好想一下我还有什么身份，我还能怎么活。”我平静的说，刚才的激情后，我居然能做到瞬间抽身，海岛一周的疯狂教会的我吗？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不死心的问我，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我们彼此还是了解对方的。
“是的，遇到了一些事，我的工作没了，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规划下一阶段的生活，可能不能很好的照顾你，我会尽快把你的东西清理好，你自己先到湖边的那套房子里住一段时间好吗？”我温柔却坚定的说。
以前对肖言，狂怒大喜，他轻易的就能牵动我的心。
他对我有冷淡疏离之时我内心急切的想要拉住他；他语气不善时，我暴跳如雷，针锋相对；他对我温柔时，我又如遇甘霖，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可以用很温和很温柔的样子跟他说话，姿势淡然，平缓如水，内心却坚强如铁。
“你怎么把工作弄没了，不是做得很好的吗？”他不可置信般问，如果他会主动说起“不要紧，你工作弄没了，我养你啊。”可能我会心里坚冰稍融，而事实是他的表现一直很稳定，生怕我没有了工作。
“你放心，工作没了我也不会找你麻烦的，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了，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除了是茵茵的父母，没有其它的关系了。”
我起身收拾自己，留下他在身后一脸尴尬和疑问。
“你不会是真是准备跟我一刀两断吧！”他冲我大声问，我没理会。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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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女人只是心软，如果女人一心坚持，男人也是无能为力的，肖言搬走后，我花了一天的时间重新整理打扫了屋子，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住了，我来了一次果断的断舍离，把以前他在的时候不舍得让我丢掉的，还有放着却不常用的全丢了出去，又重新添了一张我很喜欢的茶几，把旧的换掉，给自己买了一张精致的梳妆柜，我还买了很多漂亮的鲜花和绿植，虽然这个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却似乎显得更有生气，近而让我觉得家真的是宁静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试着去投简历，找新的工作机会。
但是发现好难啊，四十岁的简历投出去，经常性的石沉大海，已读不回是成为了常态，剩下那些回信息过来的不是服务行业，就是保险，快递，偶尔有些跟自己专业对口，行业挂钩的不是上班条件苛刻得要死，就是聊着聊着就没下文了。
原来在天城我之所以一直忍，就是怕这样的局面，没想到自己还是面临了这样的困境，难道真是只能去送外卖，跑快递？
无论如何艰难，我每天坚持化一个精致的妆，穿着美美的，经过离婚的洗礼，曾经长成身上以为再也下不去的脂肪都离我而去，经此一事，能穿旧日衣倒是意外之喜。
邻居几次碰到我都问“芝华姐越来越漂亮了，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肖哥啊？”我冲她笑笑：“他很忙，一直在出差。”虽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家事怎么好意思跟外人说，说了反倒惹别人闲话，成他人饭后谈资。
好难得刚约好一个面试，对方单位有点远，虽然福利待遇一般，并不见得比我在天成那的时候好，但是好在他似乎并不嫌我的年纪，所以我还是愿意见一见，心里默默的打算，如果实在不行，就自己干点什么，哪怕卖卷饼去呢。
刚进对方公司的大门，就接到夏梦的电话：“林姐，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到更大的公司去工作了？”我看看正准备面试的那家公司破破烂烂的大门，心里苦笑。
“哪里呢，刚休息了一段时间，怎么，有什么事情吗？”之前离开的时候，跟她说过，有什么不清楚的还是可以找我，这段时间她就打了一个电话，问我一个资料放在哪里了，看来她适应得很不错。
“林姐，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感谢你，而且很佩服你，把你当师傅的，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榜样，你从许总这里走了，我很舍不得，但是我也明白人各有志，现在我小叔的公司嘛，需要一个副总，我就想到你了，你能不能来帮帮他嘛？”她语气兴奋又激动。
“你小叔，他什么公司啊？”这么好的事情啊，居然一下是副总。
“这样，今天下午六点，我们在明德餐厅见面，我介绍你和我小叔认识，顺便让我小叔请我们吃饭，然后你们自己聊。”她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这架势，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这还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我控制好时间，下午六点过了几分钟走进明德餐厅。
“林姐。这里这里。”夏梦在座位上朝我招手。
我朝她笑笑，然后走过去。
“坐这里，林姐，这就是我的小叔，程新。”她热情的跟我们介绍。
谁？程新，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抬眼看看跟她坐在一起的人，难怪这么耳熟，撇开名字，对他这个人的某一面我可是极度熟悉。
程新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是意外加尴尬，程新倒是面上波澜不惊。
我并不想在夏梦面前露馅，只能强作镇定的坐下来。
“小叔，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林芝华，之前在公司什么都教我，她可能干了。”
“我知道。”程新帮我倒了一杯水，顺口接道。
“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夏梦狐疑的问。
“哪里，我是说看林姐的气质外表就能看得出来。”他马上解释。
“对的对的。要是不是她主动辞职，我还是她的小跟班呢，你运气好好，林姐从我们那离职后一直在休息，要不然，你可不会有机会约到她呢。”夏梦俏皮的说，小姑娘很聪明，既为我贴金，也在小叔面前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荣幸之至。”他端起自己的杯子作出跟我碰杯的姿势，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他碰了一下，他眼神里却有浓浓的笑意。
“小叔，我还有一个约会，要不然，你们自己谈，我先走？”夏梦看着自己的手机，傻乐一会儿，然后冲程新撒娇。
“是不是男朋友？你重色轻叔啊。”程新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敲一下，看得出来很宠溺她。
“你别跟家里说哦，要不然又吵着要我带回去见他们，我现在还不想。小叔小叔。”她像拧麻花糖一样的，程新笑着点下头：“去吧。”
“林姐，不好意思啊，约你出来我自己先跑了，但是这个约会真的很重要，改天我单独约你给你赔罪好不好嘛！”一看就是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一家宠爱，却又懂人情世故，聪明。
“没事的，你去嘛。”我笑着跟她说。
她欢快的大步走了，剩下我和程新对坐着，气氛莫名的怪异，至少我觉得很手足无措，怪异莫名。
“没想到很有缘份呢。”他先开口。
“我说过我们就当不认识。”我艰难的说，虽然一个人的夜里总是会常常回想那七天的海岛夜色，但是这种事如果放到我现在的生活中，并成为真实存在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法坦然。
“女人真是没良心!服务员点菜!”他招呼服务员。
“我不吃了，还有事。”拿了包，起身欲走。
“你不是很勇的吗，现在这会怂了？不像你啊。”他出言刺激我。“还是吃饱喝足了，翻脸不认人？”
我想了想，又坐下来，谁怕谁啊，不就是将一个陌生的男人免费使用了？然后说好永不再见的人却阴差阳错的又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已经将他如期归还了，而且我认为我跟他两不相欠，因为我也同样陪了他七天。
我们是两不相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