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像
天终于亮了，这一夜如此漫长，望着窗外的孤星，我整夜都没有合眼，总感觉那些星星亮得好刺眼。
我给小于去电话：“小于，我是嫂子，你前段时间不是跟肖哥去广州项目了吧，项目都完工了吧，一切都顺利吧？”小于是随肖言去项目上的员工，平时很得肖言的信任。
“是的，嫂子，肖总回来没有跟你说吗，这个项目做得有点艰难，中间浪费了好多工期，然后跟甲方也沟通得不太好，好在终于赶在最后交付了，肖总这次压力挺大的，也挺辛苦的。”小于说。
“你们都辛苦了，改天嫂子请客啊，给你们接风洗尘。”我邀请，并不是随口，真心的。
“好的，谢谢嫂子，倒是嫂子，哪果肖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跟他计较哈，他也是没有办法，便是肖哥一直是最重视家庭的。”小于的话让我很疑惑。
“他这次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本来准备挂电话的，但是这下心里疑云更胜。
“他没跟你说吗？”小于语气有些惊慌。
“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你叫我一声嫂子，你就明白告诉我，你肖哥这次一回来我就觉得很奇怪，而且他昨天说要离婚，小于，肖哥一直很信任你，你也不想他的家不明不白的散掉吧？”
“嫂子，有一天肖哥不舒服，后来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后来也没说什么，然后…然后…唉，你还是问肖哥吧。”他急忙忙的挂断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无心工作，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做着手头的工作，老板前几天借着说给我推荐一个助手，对我来说多多少少还是给了些压力，他推荐给我的这个叫夏梦的姑娘很聪明，什么事一教就会，只除了社会阅历，对布局谋划少些经验，我估计着磨练一下，能堪大用，心里也不由得暗赞许总好眼光，只是不知道这个夏梦是许总的什么人或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些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因为这个女孩，让我一直稳定的职业路受到了几分小小的威胁。
“今天晚上我们谈谈吧。”午休的时候，我把消息发给肖言，他没有回复，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在家里等我。
“肖言昨天说要跟我离婚。”我又给我为数不多谈得来的好朋友林艳发出一条消息。
林艳的回复倒是很快就来了：“不会吧，你这样的贤妻良母，工作又好，他要跟你离婚，他是不是喝醉了酒胡说的？”
“他很认真的说了。”可不认真吗，男人通常在吵架和人生低谷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心情好的时候反倒说的是假话了，这么多年跟肖言的相处，我深知，看男人就看他的低谷处，心情好时的锦上添花倒是不可信的。
“那你真是划不来，这么多年一心扑在家里，扑在他身上，现在要被离婚，要不要我安慰你，今天晚上我们见见吧。”林艳很忙，跟我一样的一心顾家的女人，现在孩子正在初升高，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她能主动说抽时间来陪我，我是感动的。
“今天我约了肖言谈一下，看他倒底怎么回事，我怕有其它的事情。”
‘“好，那你们好好谈一下，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大事，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硬扛。”
“好，我会的。”
挂了电话，我想给婆婆打个电话，肖言最亲婆婆，也许婆婆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了想，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我和他两个人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吧，婆婆不是妈，如果真走到要离婚的那一步，我这个儿媳始终是个外人，如果只是一个闹剧，那白白的还让老人担心。
我和肖言两人无言的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呆：“我跟小于打电话了，他说你们这次项目上做得很吃力，怪我没有关心你，辛苦你了。”我打破沉默，试图挽回他的心，我问过我自己，我的确不想离婚，所以只能放软身态。
“你这样有意思吗，我都说了要离婚了，一个男人提出离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真的，我是真的要离婚。”肖言又激动起来。
“我不信。”我摇摇头否认。“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你非要问到底，你自己选的，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出轨了，我外面有人了，我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了。”肖言赤裸裸的说。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虽然猜测过他可能是出轨了，但是当他亲口告诉我的时候，我几乎一口血可以马上吐出来，肖言不是一个喜欢花言巧语的人，也不擅长伪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我从来不认为他会做得出来，我一直觉得他如果有了其他的女人，他一定会做一个果断的选择，果然他诚不欺我。
“是谁？”我抖着声问。
我是一个有情感洁癖的人，小时候最喜欢看琼瑶的爱情小说，追求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热烈而浪漫的爱情，肖言一开始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他不浪漫，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他坚定而执着的陪在我身边，虽然有争吵有矛盾，但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我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平静。
但是再平静的河床下，也有着时刻激涌的暗流。
我和肖言都不是彼此的初恋，我也知道结婚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爱我，只是他是个恋旧的人，我也是个守旧的人，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可能真的要被打破了，记得曾经我们聊到外遇这个问题，我说，你有外遇了会告诉我吗，他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我也很诚实的回答他，那你不要骗我，如果真有了这个人，你一定要告诉我。
在我心里，他如果有外遇了，一定是一个他喜欢的人，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再死抓这段婚姻不放手。
“是谁？”我尽量保持理智。
“刘娟。”是了，这个名字，我知道，是他的初恋。
“在一起多久了？”
“就这一次去广州，她在那边出差，我们在一起呆了一个星期。”
“刚好，她离婚未嫁，你再离婚了，你们两人在一起就没有阻碍了。”我好想冲上去挠他的脸，但是我不能，我需要保持一点点风度。
“你爱她？”我你仍心有不甘，只能故作大方的问，他并没有回答我。
我想，肯定是爱的，否则怎么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呢。刘娟离了两次婚了，他们也一直有联系，他一直跟我说刘娟生活不容易，两任老公都不负责任，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可是我容易吗，我自己的男人心疼别人的女人不容易，可是他心疼过自已妻子不容易吗，他长期出差，不出差也会花很多的时间照顾父母，我不也是一个人拉扯孩子？他怎么不心疼下我不容易？或者做他的妻子就是钢筋铁骨，水泥浇铸？
“你们会结婚吗？”我已经心如死灰，但是不是不死心的问一句。
“也许吧，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那我是不是要祝贺你找到了真爱呢？”我内心疼痛，面上却只能露出僵硬讥笑的表情。
记得之前为他没有边际感的跟刘娟电话视频，他还说我无理取闹，只是简单的朋友间的通话，朋友间的简单通话，现在通到床上去了吧，通到连家也不要了吧。
“随便你。”他并不以为意，表情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离婚吧，我同意。”最后的风度让我咽下了所有，婚姻是排他的，我绝不会允许婚姻中的三人行，再说，我相信如果一个男人出轨了犯错了，在老婆这里连掩藏一下都不愿意，那他内心已经做好了选择，也并不怕老婆伤务，失去家庭的结果，对一个已经不计后果，摆明了选择放弃的男人，我没有必要再挽留。
“什么时候办手续？”我问
“随你，越快越好。”肖言看不出表情。
“家里的财产怎么处置？”很现实的问题。
“都听你的，随你的意。”肖言的确是很想快快离婚啊。
“茵茵跟我吧，你如果跟刘娟走到一起，她还有两个孩子，你没有精力再管她，这套大房子给我，以后留给茵茵，那套小房子归你，车子你也不能开了，要么卖了吧，钱给我，家里的存款，两人平分。”他是过错方，但是我做不出让他净身出户的事，恨，但是不想让他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也许，我们真的已经处成了家人，朋友和兄弟般的感情。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