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驾
十一点钟了，从最初的期待到后来的心一点点沉下来，电话已经打了几次了，却不是被挂断就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随着十二点钟的到来，我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终于不再有期待，慢慢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到了开门声，也许是凌晨三四点吧，谁知道呢？
觉查到他也没洗澡便到床上去睡了，我跟着进房间：“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电话一直不接？”边说边挨着他在床上躺下来。
他平静的说：“车被警察扣了。”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真的假的？”我不信，他的语气表情太平淡，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在哪里扣的，为什么扣？”
“喝酒开车，桥上有交警，被查到了。”“凌晨一点的事情，谁知道这么晚还会有交警呢。”
我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我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只好抱抱他。
“明天去验血，应该没事，我没喝多少。”
“早点睡吧，明天我陪你去。”他回身抱了我一下，语调平淡，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我又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是发生更严重的车祸之类的，他应该不会被交警放回家吧。
我心情乱七八糟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早上起来，浮肿的眼袋是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了，只能用粉底涂了厚厚的一层，又难得的涂了一点口红，让整个人不至于那么的苍白，肖言虽然整个人也有几分憔悴，但是居然比我的气色要好，搞得倒好像昨晚被扣扯的是我了。
叫了车，想了想措辞，跟许总打电话请假：“许总，家里临时发生了一点事情，我需要请半天假，事情办好了，我会尽量早点到公司的。”明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但是没办法，这种事情我必须得陪在肖言身边。
“好的，知道你家里事情多，你安心处理家里事情。”许总顿了一下，也许是我的错觉，语气虽然和善，但是态度似乎有几分不满。
挂了电话，肖言说：“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你去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就别去了。”
我不容置疑：“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人各自相对无言，坐在车上，只能各自抱着各自的手机，找到了地方，又在排的长长的队伍中排队等着分配做血检，等结果。
“要不然还是找找关系吧，看能不能转换一下”我跟他商量。
“我跟你说啊，这个事，你跟谁都不要说，我不想让别人看我笑话。”肖言严肃的跟我说，这个意思，就是让我不要找任何人想办法。
“这种时候了还好面子。”我腹诽，但是还是听了他的话，公开场合，我从来不会驳掉他的面子。
“肖言，醉驾。”分管的交警拿来他的检查结果，毫不留情的公布。
“这个会怎么处理呀？”我焦急的问他。“等着吧，吊销驾照，罚款，公诉，搞不好要拘留，看调查的结果吧。”交警公事公办的解答。
“先找个人过来帮你做证吧。”他又跟肖言说。
肖言默默无言的拨通了电话：“我昨天在桥上被交警查了，现在在市交管局，你有时间过来帮我做下证人吗？”接连拨了两个电话，人家都说要上班，出不来，直到第三个电话，对方才说可以，但是在外面，要到下午两点后才能赶过来。
肖言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对我说“我同学，杨志，他在项目上，要处理完项目的事情才能过来。”
“昨天我们同学听说我出差回来了，想聚一下，多喝了点酒，又没有喝水，本来不准备回来的，怕你跟我吵架，就往家里赶，结果被查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可是这是在解释吗？
我告诉自己，这时候男人通常都是推卸责任，尽量缩在自已的安全区了吧，稳定情绪，不能跟他吵，不断的一番心理建设后，依然保持着最后的风度，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中午回去办公室是不可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利用这点时间，刷刷工作软件吧，不能回办公室，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不能停。
肖言一直站得离我远远的，似乎是避着我，我也不想挨着他，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的相安无事，不知什么时候，他递过来一瓶水，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别看装得很平静，可是我看得出来，平时那么刚硬的一个人，居然有几分底气不足，心神不宁的感觉，心里一软，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呆会问问警察，能不能重宽处理。”他没有接话，却说：“要不然，你回去上班吧，我一个人等。”
我摇摇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却温柔的说：“没事的，我还是陪着你吧。”
两点多吧，他的同学终于来了， 他迎上去，热情又感动的样子：“不好意思啊，为我的一点事耽误你的工作了。”
“我昨天就说让你找个代驾，你不听。”杨志一边责备肖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我。
“你好，辛苦你了。”我客气的和他打招呼。
“你也不要怪他，他也是没想到会成这样。”杨志劝我。
“嗯，我知道的。”我心里牢记：我是好女人，在有外人的场合一定要给老公留面子，但是听着杨志的话，看到杨志的眼神，让我心里很黯难。
“你说下，昨天的经历和场景。”办案警察公事公办的口吻。
“昨天就是一群同学大约十几个人吧，我们一起在海底捞吃了火锅，下午四点多吃到七点多，然后找了一个ktv唱歌，大约到凌晨一点吧，他就说回家了，我们也都散了。”杨志边做思索状边回答。
警察也只是按规定走流程，问完后，就当场让他签个字，说这事就行了，接下来等通知。
肖言把杨志送到门口，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目睹着他的样子，心里想着，早点不出这个事，自己也犯不着低声下气的说这么多句谢谢给他的同学了，原来他也是可以为了求人而低下强势的头颅。
但是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我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去取车，在一整片场地的事故车违章车中终于找到了自家的那一辆，才一天的时间，就感觉这辆平时锃亮的车像一个饱受风霜的流浪汉一样，看着车跟眼前的男人，我的心又一次软下来，还能怎么办呢，自家的人，自家的车，再怎么的犯了错，也狠不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工作不太顺，老娘又生病了，你还不理解我，我心里烦，所以约大家出去喝点酒，结果阴差阳错，碰到这个事情。再说这种事也多，还有一个人是开他老婆的车被查了，跟我一样，执照当场扣了，车也扣了。”我要专心的开车，这些年车一直是他在开，我极少碰车，所以车技真心不怎么好，但是心里刚刚升腾的不舍得不忍心像云烟一样，完美的被他的冷风全吹散了。
“是你错了就错了，为什么要找这么多借口呢。”我都觉得说出口的话生硬而冷淡。
“这有什么呢，开车喝酒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运气不好。”他还在嘴硬。
“你需要到处跑现场，以后五年不能开车，那你的工作肯定会受影响，出行会不方便。”我看着导航，分出一点心思跟他说。
“你怎么在开啊，刚才别了别人的车呢，开快点啊，后面都在按喇叭呢？”他大声的冲我喊。
“我在前面，他在后面，我走我的道，我走错了吗？”我恼火，什么温柔什么大度，那都是什么？
他没说话，但是全程都皱着眉头，不过我也习惯了，他的脸色从来都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以前问过他为什么总是不爱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说小时候是为了扮酷，不过现在早过了扮酷的年纪了。
我有时候都很奇怪，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需要一个温和柔软包容性强的男人，但是他这样的的直接可以劝退女生的冷面酷男我是怎么跟他过了快二十年的？
回家也没心思再做饭更不要谈什么昨天过生日的话了，简单吃了点，肖言便洗了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这是他的习惯，在外面工作，回来累了，就自己先进房间休息了。
我洗衣服，一翻衣兜，一张海底捞的发票掉出来，时间正好跟杨志说的一样，都对得上，金额1880，人数15人，再掏，又一场ktv的发票，1200，合着昨天这一出他掏了三千块钱，最后还成功的把自己的驾照弄没了，车扣了，搞不好还得去拘留十五天？
我手指关节已经在房门的把手上捏得变形，很想冲进去质问他，为什么给老婆钱就不愿意，而出去跟同学消费就可以眼不眨的花3000，最后还得老婆跟他一起收拾乱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