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巧算尽,一千两买他的命
徐子敬前脚刚关好房门,转头迎面就对上了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徐破军。
徐破军身后跟着三个他没见过的人。
徐子敬腭然一瞬,立刻让开身位,躬身行礼。
“破军少爷。”
徐破军瞥了徐子敬一眼,没有搭理。
他带着其他人走进阁楼内。
徐子敬受到冷落,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卑微的如同一只蚂蚁。
徐破军等人的身影完全隐入阁楼内,徐子敬这才直起身。
直起身体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如同毒蛇般的神色,他又马上低着头消失在月光照射不到的位置。
“父亲,他们来了。”
“嗯。”
“坐下吧。”
听到这话,跟在徐破军身后的三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打了个寒颤,李半仙连忙站出来对着徐云山行了一礼。
“小人李半仙见过徐家大长老。”
剩下的两人有样学样。
“小人医馆樊玉成见过大长老。”
“小人医馆学徒陆仁甲”
“够了!”
徐云山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徐破军厉喝一声,他挥手打断这三人的自我介绍。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天把你们请来做客,事出有因。”
徐破军话语刚落,三人心中同时吐槽。
“大半夜闯入别人家,一脚踹开大门,把熟睡中的自己强行拉起来,也算请人来家里做客吗?”
樊玉成还好些,他是个单身汉。
他和徒弟陆仁甲两人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
李半仙就不一样了,他有妻室。
今天李半仙挣了几两银子,去酒馆点了碗劣质酒水。
借着酒意,李半仙来了兴致。
趁着月亮躲进云层里,他摸着黑,两只手不停捻着丁香上面的喙。
木、棍被他耍的虎虎生威。
一棍又一棍的打在女人身上。
刺耳的“噼啪”声,伴随着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差点把破旧的木房子震塌。
他今晚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把他妻子打哭了。
“啪!”
徐破军皱了皱眉,一耳光狠狠打在李半仙脸上。
“你想死吗?”
“我说话的时候你竟然敢分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半仙连忙退后,躬下身子不停道歉。
“刘富贵你们认识吧?就是那个老乞丐,他死了。”
“刘富贵?他真的死了!”
听到这,知道老乞丐病情的樊玉成还好些,他并不是很惊讶,这些日子,老乞丐没少去他那里买药吃,他的身体条件如何,都在他家的账面上记载着,本就没几天好活的了。
李半仙却不一样,他以为今天一大早,刘富贵对他说自己时日无多,只是在拿他消遣。
谁知道他真的死了!
想到这,李半仙仅剩的那点酒意瞬间被吓跑,一脸惶恐。
“那钱不会是他从徐家偷的吧?”
徐破军没有理会震惊的三人,他走到一旁的剑架前紧接着又道:
“他是被一个叫徐北游的人杀死的。”
“你们有印象吗?又或者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徐北游亲手杀死刘富贵的经过?”
“如果你们能够想起来的话,每人奖励一千两白银。”
“你们完全可以拿着这一千两白银,潇洒的过完一生。”
徐破军随手抽出一把放在剑架上的宝剑,宝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徐破军通过宝剑反射过来的画面,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手上挽了个剑花,随后放在陆仁甲脖颈处。
“说一说,你是怎么看到徐北游亲手杀人的?”
“小人不认识刘富贵和徐北游也想不起来”
徐破军手腕一动,锋利的宝剑瞬间划破皮肤,温热的鲜血喷到老高,陆仁甲直接捂着脖子跪在地上。
抽搐几下后便不再动了。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下辈子再好好想想。”
徐破军把宝剑又放在李半仙脖颈上。
“知道我为什么多带一个人吗?”
“小人小人不不知道。”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李半仙被吓得尿意突起,他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起来。
徐破军缓缓的开口。
“之所以把他也请进来,就是为了用他的命让你们回想起来,徐北游为什么要杀死老乞丐。”
“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感受到脖颈处刺的人生疼的剑锋,李半仙怪叫着回答。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没错人就是徐二少爷杀得。”
“我看见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今夜很静,静的连一点风声都有没。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俏生生的躲进乌云里。
漫天的星光照耀不远处的房屋,给这座古朴的城市点缀上一层银纱。
结束一天劳累的人们,都已经盖着这层银纱睡着了。
一天所有的忧愁在黑暗中都会得到释放。
这份夜,祥和静谧。
忽地,徐家最高处的阁楼里面响起徐破军开怀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
声音很大,把正在屋檐下沉睡的麻雀惊的飞向高处,咕呱乱叫。
徐破军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得意,身为徐云山的儿子,他也十分喜欢这种指鹿为马的感觉。
“打死刘富贵的人是一个冒充徐北游的人,并不是徐二少爷,这一点你要分清楚!”
“他们只不过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说一说,今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徐破军见李半仙如此上道,他脸色收缓了些,开始谆谆善诱,企图让李半仙明白他的意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何其残忍,将人类的利己主义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
从一进门开始,徐破军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他想将李半仙两人的思维囚禁在他编织的牢笼中。
他想要用手中的剑胁迫两人的理性。
结束两人面前的这场生死局,其实很简单。
它甚至不需要层层深扒,是那种只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故事。
李半仙不是圣人,此情此景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酷刑。
为了活着,他直面不了自己心中的善意,只能选择另一种不堪。
一句句经不起推敲的话语从他口中飞快吐出。
“今天天气不好,下了很大的雨,我刚收起摊子,就看见旺财在打来”
“啊不对不对,我刚收起摊子就看到徐北游在往死里打老乞丐。”
“不只是我,樊大夫也看到了。”
李半仙扭过头看向樊玉成,却发现樊玉成依然在望着他徒弟尸体发呆。
李半仙伸出胳膊推了下他,樊玉成回过神,正好迎上徐破军的眼睛,他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
“对的,我也看到了。”
“我不仅看到了,我还知道徐北游他刚在我这里买了些治疗失心疯的药。”
“对,我作证,徐北游他就是因为疯了,才敢当街打死老乞丐的!”
李半仙附和。
“好,现在你们两个人立刻去城主府击鼓鸣冤,状告有一个冒充徐北游的人当街打死刘富贵。”
“至于怎么说,我想你们知道的。”
城主府距离徐府大院不过五六里地,近乎挨着。
李半仙胆怯的抓着樊玉成的胳膊下了楼,走出徐府。
四周黑漆漆一片,两人摸着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这个叫徐北游的怎么就得罪了徐府,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用这种绝户计来让他身败名裂。”
李半仙还想再次开口,樊玉成立马用手死死捂着他的嘴巴。
“禁言你又不想活了?”
不大一会,两人就走到城主府大门口。
城主府高门大户,两扇朱红大门朝南开,形成一个外八字,大门东侧设有一面大鼓。
小城市地方偏远,这里的人,大多没有文化。
一认得几个字的人,也写不起状纸告状。
夏国皇帝为了百姓有冤可伸,专门设立此面大鼓,让有冤屈的人可以鸣冤击鼓,用这样的方法告状。
所以这面鼓也叫鸣冤鼓。
大鼓前面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让人望而生畏。
李半仙走到走到鸣冤鼓下面,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拿起鼓槌,一咬牙,猛地一下敲响鸣冤鼓。
樊玉成直接跪在城主府门口。
这样配合是两人在路上早就商量好的。
一个击鼓鸣冤,一个跪下卖惨。
鼓声伴随着樊玉成凄厉的声音,在夜间响起。
“城主大人我那亲如手足兄弟当街被人活活打死,至今杀人犯仍在逍遥法外。”
“请您为我那死去的兄弟做主杀人偿命!”
“不能让他白死啊!”
这深夜的鸣冤鼓,不仅惊醒附近的村民,更惊动许多别有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