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楼画舫藏暗涌
凌轩是一个每日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社畜。
暴富？没想过，混一天是一天就好。
攀上富家千金，少奋斗几十年？不可能，家庭富裕，年轻貌美的白富美，追求者自然络绎不绝，更别说其中还有那些追求门当户对的高富帅了，怎么会看得上自己一个996的社畜。
每日上班对着同事，尔虞我诈。
公司不大，屁事挺多，活脱脱一个小社会，日常勾心斗角。
下班以后都精疲力尽了，所以回家后只想待在家里。
某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只是那天忽然感觉头痛恶心，只当是寻常感冒，连忙吃了一颗感冒药，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脑袋昏沉沉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凌轩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艘青楼的三层画舫之中，梦中既真实又虚幻。
真实是因为感官的无比清晰，鼻中似乎还能闻到船上莺莺燕燕的胭脂水粉味，耳中也能听到正在吹拉弹唱乐师们的丝竹声。
而虚幻则是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对自己视而不见，自己甚至还能随便穿过紧闭的门窗。
凌轩被这从未梦到过的景象吸引住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不知不觉的便下到了第一层。
与其他两层不同，这一层都是摆放些瓜果蔬菜一类的物品，由于只开了几扇排气的小窗户，所以光线有些昏暗。
临近船舱尾部站着一位汉子，膀大腰圆，满脸的络腮胡，一身粗布短褐，似乎还能从领口隐约看见那不修边幅的胸毛，本就光线不是很充足的船舱，被这汉子一站，光线更是遮住了大半。
“想必这是船上的看护吧。”凌轩心道。
正想转身离去，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那汉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凌轩兄弟，是你吗？”
凌轩愣了愣，正要回答，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孔大哥，是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要到约我来这里啊？”
转头一看，凌轩不禁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眼前这个说话的人，居然名字声音外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青楼小厮的打扮，一身的青衫绿帽，只是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名姓孔的汉子笑了笑，拍着那小厮的肩膀和蔼的说：“凌兄弟，平时孔大哥我对你不薄吧？”
那小厮本就有点弱不禁风，被这壮汉拍了拍肩膀险些站不稳，扶了扶头上的帽子，道：“不光是我，楼里的大家谁没有受过孔大哥的帮助呢？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了，乐”
“乐，乐施好善。”那小厮张张嘴，这四字成语只是常听说书先生说，就是不知道顺序如何，只好瞎掰。
汉子对这小厮傻不愣登的语气没有在意，似乎是有些习以为常，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冤枉我，还要去官府举报我？”
小厮点点头：“是的，孔大哥平日对我很好，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明明瞧见那天郭姐姐是跟着孔大哥你一起从楼里的后门出去的，可孔大哥你却说郭姐姐跟小白脸跑了。”
听到这里，凌轩不禁觉得好笑，原来是撞见反派拐卖青楼姑娘的故事不过这小子可真够傻的，换做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和眼前这汉子说实话，更不可能单独在这种地方与他见面。
果然，听到这里，那个姓孔的汉子脸色沉了下来。
“这事，除了我，你还和谁说过？”
小厮摇摇头，道：“没有了，我不知道孔大哥你要干嘛，但是我想着孔大哥是个好人，如果你把郭姐姐带回来，我就不去报官了，也就没有告诉其他人。”
那小厮并没有察觉到将要到来的危险，还在喋喋不休的道：“孔大哥是个好人，但是郭姐姐对我也很好，每次做错了事，都是郭姐姐帮我，现在”
还没等这小厮说完，就被那汉子伸出鹰爪般的五指，紧紧的扣住了喉咙。
速度之快，出手之精准，竟在瞬间。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凌轩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通常来说，一个护院有多少功夫在身上并不奇怪，毕竟寻常他们的职责就是应付那些喝醉闹事的乡野醉汉。
但是这个汉子是隔着一个小枕头掐住的小厮脖子。
凌轩看过不少小说，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受害者死亡后脖子让人看出有掐痕所做的掩饰，但是隔着枕头非常不好发力，这汉子居然还能仅凭单手就能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指力可见一斑。
“这个汉子想必是早就打算杀人了，连道具都准备好了。”凌轩心中暗道。
只见那小厮被死死的掐住喉咙，挣扎之下，双手在空中死命乱划，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挣扎，眼中的惊惧之色也渐渐暗淡了下去，没了声息。
那姓孔的汉子伸手在小厮的动脉处了摸了摸，确认没有了搏动，又探头在窗户边上看了看，发现画舫外的众人注意力都在船头二楼的如月身上，没人留意这边，便把尸体推下船，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
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快步的离开了现场。
“厉害。”
如果不是在知道自己梦中，凌轩几乎都要给这位汉子鼓掌了。
身手不凡，心思缜密，先是用枕头掐死受害者，防止尸体被看出脖子有掐痕，然后再把尸体推入水中，人的身体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只会咕咚咚的往水里沉，就算被人救起来，时间也过去了大半，被人当成是溺水而亡也不奇怪。
再加上受害者只是一个青楼小厮，肯定也不会有人会刨根问底的追查，只要在场没有第三个人，就能完美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汉子心狠手辣，方才听见两人的对话，估摸着那位郭姑娘也是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自己做个梦都能梦到这么精彩的场景，想必是自己平时网络小说看太多了，心下又好奇那汉子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便打算跟过去。
不曾想一脚往前，踏了个空，随即便是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卷而来。
凌轩只觉得好像掉入了无尽的虚空当中，顿时天旋地转，无数陌生的记忆不停的冲击着自己的大脑。
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又被收进济养院，直到十三岁被送到醉香楼当小厮。
为人愚笨，常被楼里众人嬉笑耍弄，只有一位姓郭的姐姐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帮助接济自己，当然，还有那位楼里上下公认老好人的护院班头孔兴德，孔大哥。
随后，凌轩又觉得好像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论怎么挣扎，面前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等到能再次睁眼呼吸的时候，凌轩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
“哎，你们看，他醒了！”一个小丫鬟指着凌轩娇呼了一声。
凌轩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看着周围围着自己的十几个人。
护院，丫鬟，几位似乎刚从水里爬上来，浑身湿漉漉的船夫
一股不祥之感顿时从凌轩心中浮起。
低头看了看自己，青衫绿帽，水珠正顺着发丝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多年的网络小说经验告诉自己，这是穿越了，而且既不是穿越成家境富裕，整日带着家仆恶犬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恶少，也不是穿越成驰骋沙场，驱逐异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而是穿越到了青楼当一名被人痛下杀手的小厮。
凌轩顿时悲愤交加，拍着胸口大喊道：
“卧槽！！！这特么不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