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这家小店的味道确实不错, 不过那个藿香鱼,关月不爱,觉得一般, 酸菜鱼做得比较有特色, 和顾随做的不太一样。
吃完午饭,顾随和关月准备去看电影。
关月边走边说:“哎,回去的时候咱们买点肉吧, 买里脊肉,你做锅包肉给我吃。”
顾随:“一会儿看完电影,肉铺估计早就卖完了。”
“那去黑市看看。”
两人走出小院, 径直往城里去。
顾随和关月走后, 一直关注着他们那一桌的小年轻才问:“秦哥,刚才那两位看着跟你关系挺好,你亲戚?”
“傻呀, 秦哥一个北京来的人,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有亲戚?”
大家都等着秦烈的回答,秦烈淡淡一笑:“不是亲戚,是我的恩人。”
是亲戚就好了,他要有两个这样的亲戚,也不至于会到这里来。
都是识趣的人, 见秦烈不愿意多说,连忙道:“咱们赶紧吃, 吃完还要干正事儿呢。”
“对,吃快点。”
顾随和关月看完电影后,去拿相片, 刚刚洗好。
照相的师傅虽然没有说话, 但是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 就跟看两个败家子儿一样。
拿完相片,两人赶紧溜了。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去黑市,买到了最后两块肉,一块五花肉,一块里脊肉。五花肉也是瘦得很,一看就是喜爱大肥肉的顾客们挑剩下的。
买了肉两人去车站赶车,坐最后一班车回去。
关月上车后,看到秦烈坐在最后排。
秦烈也看到他们俩:“关大夫、顾医生,快来这边坐,有空位。”
关月扫了一眼车上,就那么四五个人,到处都是空位。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去后排坐。
秦烈看到顾随手里提着肉:“你们要买肉啊,下次想买肉跟我说,我帮你们带。”
顾随谢过:“这几天大队上不忙吗?你怎么请到假的?”
秦烈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顾随的问题:“反正就请到假了呗。”
关月:“制药厂那边发展得很好,生产的止血药粉到处都抢着要,我估计过段时间肯定还要招工。”
说完关月看了秦烈一眼。
秦烈明白了关于的意思:“谢谢关大夫的关心,但是我吧,我还是想做生意,暂时不想去工厂上班。”
顾随:“今天中午有其他人在,我不好跟你说。清溪村的疗养院是军方的,那边查得严,公社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要是被抓住了,你想过以后没有?”
秦烈结巴了一下:“不,不会吧,我又不去清溪村。”
“你在青松大队插队,还是外来人员。本地社员不是每天勤快地上工就是在制药厂上班,就你一个人三天两头跑城里去,你说,别人关不关注你?”
“你今天用什么借口出来的?”
“我跟队长说,村里蚊虫多,我受不了,请假进城买蚊帐。”
顾随看了一眼他放在地上的大袋子:“你刚来不久,什么东西都缺,你这个借口一次两次好用,多几次肯定会被发现,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顾随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说完这句话,就牵着关月的手去前排坐。
秦烈一个人坐在后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到镇上下车后,外面已经是夕阳满天。
关月望着天空:“真漂亮啊!”
顾随:“现在路好走,要是换以前,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到镇上都快天黑了。”
“那咱们赶紧走吧。”
秦烈坠在他们后头,走得特别慢。
顾随停下脚步,扭头喊他:“在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秦烈赶紧跑上去:“来了。”
关月:“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秦烈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们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们两个刚才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儿不要想太多。”
顾随捏着她的手:“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少充老大。”
关月不服气:“我至少比他大五六七八岁吧。”
顾随嘴角都翘起来了,秦烈哈哈大笑:“关大夫确实比我大好多。”
关月心里满意了:“大人肯教育你,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你好。”
顾随也笑::“听关月的!你脑子聪明,但也要用到正道上,有些红线是不能碰的。”
“也不是不能碰,就是不能被人抓到。”
顾随瞟了关月一眼:“你又乱教。”
秦烈嘿嘿直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我不去了。”
“你好歹是有个高中文凭,干什么都挺好。”
秦烈打算换目标,跟关月打听:“关大夫,我打听过了,制药厂那边只有工人,怎么没有销售呢?”
“制药厂那边的药供不应求,不需要销售。”
“那就多招工多生产啊!咱们的药这么好用,就是出口赚外汇也行吧。”
“你还知道出口赚外汇?”
“您这就瞧不起人了吧,我爸以前认识的朋友现在就在商务部工作,听说现在国家的外汇不够用,要不然也不会办广交会,增加出口。”
这个关月还真不知道:“顾随你知道?”
顾随点点头:“确实有广交会,但是你的止血药粉和那些出口商品又不一样,如果拿去出口,你的方子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关月的止血药粉好用,几大军区就包圆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出口。
秦烈:“想想其他办法呗,这么好卖的东西,就咱们自己用,多浪费。”
关月:“现在制药厂那边是小马在管吧?”
“小马负责分配生产出来的药粉给几大军区。就算想提拔管理人才,肯定也是从内部提拔。”
顾随的意思秦烈马上明白了,他想要出头提意见,必须要先进去,才能挣表现争取当领导,才能说得上话。
“关大夫、顾医生,回头工厂招工,我就报名进去。”
关月:“你加油,我看好你呀!”
走到岔路口,秦烈要回青松大队:“我先走啦!”
“再见!”
关月和顾随回清溪村,关月挽着顾随的胳膊:“秦烈这个小孩儿想法挺多的。”
“嗯,是个爱折腾的人。”
“跟他一比,我们两个简直太安于现状了哈。”
“谁说你安于现状了,你看看你这一两年做了多少事情?多少人因为你改变了命运?你厉害着呢。”
关月哈哈大笑:“我这么厉害的人,今晚上能吃上锅包肉吗?”
“能,晚上给你吃锅包肉,明天早上给你煮皮蛋瘦肉粥。”
关月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老公真棒!”
“老公是什么?”
“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啦。”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老婆,小心肝儿,月月,宝宝。”
顾随没忍住,走到没人的地方,搂着她,低头亲她柔软的嘴唇:“真是个宝宝。”
嘴唇这么柔软漂亮,怪不得能说出那么甜的话。
就靠一张嘴,就把他哄得死死的,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
这一天晚上,她吃锅包肉,他吃她。
关月累极了,睡着之前,还不忘她的皮蛋瘦肉粥。
滴滴热汗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一路下滑:“心肝儿,想吃什么都给你。”
太热了,关月不耐烦让他抱着。
她刚滚开,又被他拉回怀里。
“热~”
“睡着了就不热了。”
美好悠闲的日子转瞬即过,关月还能赖床,顾随做好早饭,简单吃了两口就去疗养院上班了。
山谷外面的社员们,为了多干点活儿,更是天没亮就起床上工了。
早起干了几个小时的活儿,周保和让大家休息一个小时,都回去吃早饭。
“哎呀,还是他们当工人的好,看看,咱们都干了几个小时活儿,他们这时候才去工厂上班。”
“羡慕也羡慕不来,招工两次了,谁让你自己选不上。”
“咱小时候读书成绩就不好,有什么办法?”
“那就努力学啊,李家三个儿子,都只读了一个二年级,现在为了去工厂上班,媳妇儿都娶了的人,还跑去读小学。”
“我拉不下那个脸,一个班的都是小娃娃,我一个大人杵在那儿,不够丢人的。”
“现在拉不下脸,等人家考上工人你也别羡慕。”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招工哦?”
“听李桃他们说,他们生产的药粉都不够用,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会招工。”
“那可是大好事儿。”
“还是要谢谢关月啊,要不是她,这样的好事儿都轮不上我们。”
“那可不。”
社员们回家吃饭前的这点闲暇时间,都在议论着制药厂。
这会儿,疗养院那边,小马在跟李部长汇报:“这个月各大军区要的数量递到我这里了,这个月比上个月要的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咱们现在根本生产不了那么多。”
“只说要东西,钱给了吗?”
“给了,还是给的全款,一点没拖欠。”
“药材呢?”
“药材那边,药材公司说现在勉强够用,再增加,就要去外省调了。”
看现在这个样子,制药厂又要扩大了呀。
小马:“制药厂当初建的时候就建得宽敞,现在还不用扩建。就算扩建也没什么,那个山坳比较深,还能修房子。”
山谷外面不远处那个山坳,当初挖出来,是想在那里建一个村子的,但是后来因为附近没有地,大家都不愿意去那里建房子,就空出来了。现在拿来建制药厂和家属院,刚刚好。
李定邦他们之前还没把制药厂放在眼里,就是一个自建工厂嘛,建起来减轻一下关月的工作量再增加一点产量就挺好。
没想到,现在制药厂成了他们创收的一大利器。
李定邦:“人不够就再招人,这事儿你要办好。”
小马:“好的部长!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报告。”
“啥事儿?”
“咱们的制药厂现在越办越大,靠我一个人管不过来,我想从里面提拔一些人来管。”
“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反正疗养院那边的工作不能耽误了。”
“部长放心。”
李定邦又交代一句:“当初建厂的时候就说好了,制药厂是关月的,刨除成本之后,收益她占七成,该给她的钱必须给。”
“给了,每个月会计算完账,给关大夫的钱都存到她的账户上。”
李定邦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不管赚钱多少,关月那边的关系要维系好。说白了,和关月带来的其他利益相比,制药厂都是小钱。
“小青山上那边巡逻的人增加一些,虽然只有五个病人,他们还有随行人员,估计有十多个人。”
“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方霖那边的消息。”
制药厂又要招工了,现在虽然还是夏忙,消息一传出来,好多人都涌到青松大队打听消息。
周保和每天忙地里的活儿都忙不完,哪里有时间接待这些人。
干脆直接打报告,让公社书记去处理。
当天下午,村里的大喇叭就喊起来了,让大家积极投入到劳动中去,劳动人民最光荣巴拉巴拉讲一堆。最后提了一句,制药厂要招工,大家去报名他们也不拦着,但是不能耽误生产。
耽误不耽误生产不知道,报名的人也是真的多,除了本公社的人之外,其他公社的人也来了不少。
当地人就不提了,附近几个公社的下乡知青,几乎全部都报名了。
秦烈知道消息,也第一时间去报了名。
报完名回去,该上工上工,一点都不耽误生产,周保和还专门夸奖过他,说他是青松大队的知青代表。
这话说出去,其他想办法偷懒耍滑,偷偷学习的知青抹不开脸,只能白天上工,晚上再挑灯夜战。
好在青松大队通了电,没有电那才恼火。
因为这个事儿,秦烈没少被人挤兑,说他自己挣表现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秦烈这个人一向好说话,但也不是软柿子,直接怼回去:“别忘了你们还欠着大队的粮食,你看看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秦烈扫了他们一眼:“我吃的粮食都是自己买的,我都认真上工,你们这些拖欠大队粮食的人有资格抱怨?你们要觉得青松大队待不下去,我去帮你们说,把你们送到其他大队去。”
秦烈转身要走,一个平日里和秦烈关系不错的人赶紧拉住他:“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哈,大家就是干活累了,随口说说,你瞧瞧你,还当真了。”
“就是,你别生气,大家都是下乡来支援建设的,都是先进青年,没人故意偷懒耍滑。”
“秦烈快过来这里,这里灯亮,看书方便。”
秦烈也没有抓住不放,笑了笑:“我就不看了,你们慢慢复习,我去烧壶水,刚好我那里还有白糖,一会儿给你们冲糖水喝。”
“哈哈,还是秦烈大方,那就先谢谢了。”
知青点的知青们在努力复习,村里的其他人也不例外。
李家,李达一个学渣,身边围绕着他老婆、他妹妹、妹夫三个正式工人给他辅导。
林海音:“你看看这个题,你哪一步算错的,你先自己捋一捋。”
李达抓耳挠腮半天,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媳妇儿:“没看出来哪里错了。”
李桃着急:“第三步,你第三步算错了,个位数加起来是十二,你没有进十。”
贺文抱着儿子站在旁边:“媳妇儿你别急,大舅哥越急越算不出来。”
李桃扶额:“不着急,我不着急,我真的不急,大嫂你也别急。”
张翠花把孙子都哄睡了,出来一看,儿子还是这副熊样。
张翠花:“实在教不会,就跟那谁家的儿子一样,重新去小学读书,让老师教。”
李达跺脚:“那怎么能行,多丢人啊,我儿子过两年都能读小学了。”
张翠花瞪了他一眼:“嫌丢人你倒是聪明点啊。你以为工厂会一直招人?错过一次机会就少一次。我的老天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棒槌,我孙子不要像你才好。”
林海音连忙哄着婆婆:“您别急,实在不行,家里不是还有我嘛。”
张翠花拍拍林海音的手:“也就是你不嫌弃他。”
林海音笑了:“不嫌弃,我们两个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就算他考不上工人,我们也能把日子过好。”
李达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媳妇儿,我肯定努力。”
又是一周星期一,关月去疗养院上班,听到护士们在讨论制药厂招工的事情。有些护士家里是农村的,想把家里的弟弟妹妹叫过来考试,考上了就是铁饭碗。
也有的人不认同,这附近就这一家工厂,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考,本来竞争压力就挺大的。他们的哥哥弟弟千里迢迢从老家过来,不值当,还不如在家乡找个工作。
关月:“制药厂这次招多少人?”
邓白术:“不知道啊。只听小马说,工厂生产的止血药粉供不应求,新人还没来,就让李桃他们先辛苦几天,先加大生产。药粉这么受欢迎,还是关大夫你给的方子好。”
关月叹气,多招人解决就业是好事,但是她的工作任务不就又重了么?
邓白术还不明白:“老师,你叹气干什么?药粉卖得好,你也能多分钱啊!多好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
要知道,现在这些工厂都是归国家的,军区那边能给关月分钱,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过。
关月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啥?别说闲话了,病人呢?带进来吧,我下午还要去工厂那边。”
邓白术反应过来了,她叹气原来是觉得工作又多了。
啧啧,还是李部长聪明,要是不分钱,关月说不定真撒手不管了,药粉没那个质量也卖不出价。
关月忙了一上午,下午看完病人就去制药厂那边去,装好的药粉一麻袋一麻袋地放着,等着她处理。
把库房的大门关上,关月深吸一口气,开始搞起来。
跃跃欲试的小黑,瞬间从一根细藤变成树妖,无数的藤蔓舞得飞起。
晚上,做好晚饭的顾随来药厂这边接她,今天在外面等的时间又长了一点。
顾随看了一眼手表,比平时多花了二十多分钟。
关月从屋里走出来:“好累啊!”
“我背你?”
“好呀。”
关月一下跳到顾随背上,舒服地叹气:“这个样子不行啊,他们还要增加产量,我都忙不过来了。”
“我听小马说,等这一批工人招进来,产量还要提高百分之三十。”
“那可要累死我。”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算,如果产量再提高百分之三十,她配药处理药粉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下午。
顾随:“小马之前没跟你说过?”
关月想了想:“好像上周他提了一嘴,我没放在心上。”
顾随笑着说:“你以后周一看诊,周二要去制药厂那边待一天了。”
关月:“让他们想办法,搞个搅拌的设备,这样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实际上,效率更快的是自动化设备,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东西。
“回头问问小马,搅拌机这个应该有。实在没有,就叫师伯他们弄一个回来。”
这个时候,香港那边,蔡锦正在指挥人打包行李,里面放了六条她精挑细选的婚纱。
蔡锦:“我跟你们说,把裙摆整理好,不要到时候一拿出来都变成皱巴巴的,不好看。”
“还有那个熨烫机,都给一起送去。”
“首饰别忘了,六条婚纱六套首饰,别弄混了。”
章明锐放下报纸,就看着她忙活:“你这次也要过去?”
“怎么不去,我都一年多没见过关月了,正好过去让她给我把把脉。”
章明锐好笑:“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比你三十来岁的时候还美,还不满足?”
蔡锦捧着她精贵的脸蛋,笑着道:“真那么年轻?我平时在外面听那些太太夸我,我都以为他们恭维我。”
“没有恭维你,真的好看。你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好看。”
蔡锦哈哈一笑:“成,你说的我记在心里了,要是以后你敢改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章朔站在二楼,撇嘴,他爸妈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情骂俏呢。
章朔:“爸,我陪我妈去清溪村看看?”
章明锐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你去个什么去?人家关大夫年初就领证结婚了,早前让你去你不去。”
“你留下,后天不是约好和你闻伯伯的小女儿吃饭吗?”
章朔:“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指望我去勾搭关神医?”
“我和你妈哪里指望得上你!”
蔡锦拍拍丈夫的肩膀:“你儿子较劲干什么?关月和顾随本来感情就好,你难道还指望你儿子能挖人家墙角?”
“就是,还是我妈说的在理,黄家那个小子不是也没勾搭上嘛。”
“怎么说话呢?勾搭是这么用的吗?”
章朔:“我不管,我就想去清溪村看看,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他爸妈去清溪村的时候他只知道个大概,他爸妈去了一趟回来后,身体全好了,他就对清溪村上心了。
后来,赵爷他们去了,包括这次的五个人,他们为了去一趟给了多少东西,他不说一清二楚吧,至少知道个大概。
他就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让这些聪明的有钱人前仆后继,有些人甚至拼尽了身家也拿不到过去的船票。
蔡锦今天站儿子这一边:“还是让他去看看吧,你不是想和那个英国人搞好关系吗?正好,一路过去正好交流交流感情。”
“就是,他们不会说中文,我还能给他们当翻译。”
“哼,你们母子俩一个鼻孔出去!”
章明锐对儿子说:“想去就去吧,但是不准待那么久,去个一周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带你妈回来。”
“知道啦!”
章朔笑着应下,还冲他妈挑眉,刚好被章明锐看到。
章明锐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
明天一早就要坐船过去,章家这边打包好一堆行李,徐华安那里就一个随身箱子。
徐华平说道:“关月和顾随都已经领证了,你也别给顾随甩脸子,以后都是一家人。”
江芝:“我和蔡姐一起给关月挑了几身婚纱,还给她买了相机和胶卷,东西都在蔡姐那里,你路上也帮忙照看一下。”
徐华安哼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这么点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吗?至于顾随那个小子,勉强还可以吧。”
原本他以为要等过年才有机会过去那边,没想到借着这次送病人过去,他现在就能去一趟,挺好。他要去看看新修起来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星期二,是关月的休息日,她一觉睡到十点,浑身舒坦。
从香港过来的人,天没亮就乘船出发,上岸后坐专用飞机过来,落地刚好十点。
刚下飞机,那位渐冻症患者晕了过去,同行的人都慌了。
徐华安上前把脉:“人没事儿,还活着,别耽误了,赶紧送去我徒弟那儿。”
后面的行李都顾不得,约翰教授和护工,带着瑞恩上车,赶紧一路往清溪村飞奔。
后面一行人,把行李收拾好,再慢慢赶过去。
中午正值下班的时间,制药厂的工人刚出大门口,就听到按喇叭的声音,大家赶紧退后,让车子通过。
等车子开过去之后大家才讨论了两句,出什么事儿了?车子怎么开那么快?
林海音:“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病人情况危急。”
“也对,疗养院可不就是看病的嘛。”
小马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就冲王铁军喊:“你们通知关大夫没有?她人呢?”
“通知了,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们就去通知关大夫了,现在关大夫在小青山一号房等着。”
“快点过来两个人,把人抬上山去,要快。”
“快点,快点!”
“你走前面开路!”
“快让开!”
山谷口的动静太大,刚下班准备去食堂吃饭的人都往山谷口看,发生什么事了?
只看他们是往山上跑,邓为民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他把饭盒随手塞给一个人:“你们先去吃饭,我去看看。”
邓白术在山路口那里等着,看着人抬上来了,赶紧去叫关月:“老师,人上来了,病人晕过去了,看着情况不太好。”
关月站起来:“我的银针拿出来。”
“哎,我去拿。”
关月扭头:“把病床抬出来。”
“来了,来了。”
这边病床刚刚放好,那边的人就到了。
“把他放病床上,躺着放。”
病人一放好,关月就搭上他的脉。
“衣服解开。”
那边还在解扣子,关月已经刷刷刷地开药方了。开完药方,关月连纸带笔丢给邓白术:“快去熬药。”
“我现在就去。”
邓白术把银针盒子塞到离他最近的约翰教授手里:“你拿着。”
约翰教授:“我……”
关月:“愣着干什么,木盒打开。”
关月嫌弃他手脚不麻利,直接自己打开盒子,又把盒子塞他手里:“拿着。”
约翰教授下意识捧住塞他手里的东西。
关月迅速落针,一盒银针都快用尽,病人身上被扎得跟刺猬一样,她额头都冒汗了,才勉强用异能把他身上的主要经脉打通联系上。
把脉的时候她大概明白,这个什么渐冻症,类似于经脉慢慢被堵塞,身体慢慢僵硬,直至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太阳晒的,扎针十几分钟后,约翰教授觉得他小舅子脸色好了点。
“关月,瑞恩怎么样了?”
关月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暂时没问题了。”
已经上山来的邓为民站在一旁,伸手给病人把脉,点点头,认同关月的判断。
病人现在的脉象都如此糟糕,刚才行针之前是什么样儿,他简直无法想象。
也就是关月了,换一个人来,估计是神仙也难救。
邓白术动作很快,关月这边刚要撤针,他就端着熬好的药上来了。
“人还没醒,怎么喂啊?”
关月:“不着急,他马上就能醒。”
银针撤出来之后,病人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关月重新拿了一根针,在他胸口的某个位置迅速地扎了一下,病人马上就睁开了眼。
邓白术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神啊!
关月:“喂药吧,喂了药送进去休息,等到晚上我再给他扎一次。”
瑞恩醒过来,周围围了一群人,他都不认识,他扭头看左边,才看到约翰。
约翰激动得都哭出来了:“上帝啊!瑞恩,你脖子能动了。”
他们从英国过来的路上,还在海上的时候,瑞恩的脖子就没办法活动了。
那几天,瑞恩绝望得连祷告都没有力气,是约翰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他面对的未来,不是死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就是健健康康地回去。
没有回头路了,约翰要他赌一把,他好像看到自己赌赢的希望了。
这时候,王铁军跑上来报告:“其他几位病人都到了,已经走到山脚下了。”
章朔牵着他妈走在前面,他们一路上都没说话,都觉得,那位瑞恩先生,估计是……但是,他此刻看到的是什么?
“瑞恩先生,你醒啦!!!”
另一位叫查理的心脏病人,一上山就看到病床上双眼含泪的瑞恩。
“太好了!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上帝保佑你!”
邓白术小声哼唧:“佛祖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就这么没有排面吗?”
邓为民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一点。
瑞恩被救回来,也给了另外四个人信心,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那位神医。
关月刚才去屋里洗了个手,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蔡锦惊喜道:“关月,好久不见了。”
关月看到她也很高兴:“你比我上次见你更年轻了。”
蔡锦哈哈大笑:“那要多谢你给我的那些药保养药丸。”
“不用客气,这次回去你多带一点。”
章朔听到他妈叫关月的名字,他扭头一看,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骂出一句脏话,这个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称呼姑娘也不太准确,这个小女人这一身气质,叫姑娘委屈她了,叫某某小姐太轻浮,叫女王吧,有点过。
他该怎么准确地形容她?
看着像个娇美又灵动的年轻小姐姐,跟他妈这样一辈子都养尊处优身处高位的贵妇说话时,一点都不落下风。
邓白术嫌弃地踹了章朔一脚:“你那什么眼神儿?口水流出来了。”
章朔:“那就是关神医啊?”
邓白术傲娇了:“正是!我的老师!”
“你牛逼!”
邓白术被夸得很爽,顺嘴指点了他一句:“别这样看我老师,小心顾医生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我就是第一次见真人,有点被惊着呢。”
这样的神仙,他等凡人哪里高攀得起。
关月和蔡锦叙旧了两句,还有病人等着她,就说后面再聊。
蔡锦:“你先忙,我不着急,我先找个地儿休息。”
关月:“前面的房子都空着的,你和我师傅先去选房子吧。”
徐华安斜了关月一眼:“你总算看到我这个师傅了。”
关月讨好地笑笑:“师傅您别生气,你先去休息,晚上我带顾随来见你。”
关月说了一堆好话,才把师傅送走。
她扭头对剩下的四位病人说:“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