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郭高朗催促施景铄:“你说啊,你去跟孟逐然道歉。”
施景铄哭得喘不上气:“我……我他妈……我他妈明天就去跟他道歉。”
商柏青冷静地戴上手表整理好衣服,走的时候叮嘱郭高朗:“你看着他,死不了。”
郭高朗跟到电梯口,斟酌着开口:“柏青,需要我去跟孟逐然解释吗?”
“解释什么?”
“采访的事。”
“不用,话是我说出来的,是我对他们没有戒心,是我反应过慢,那段稿子上的话不能说出口,怪我。”
电梯门打开,商柏青进去,对着郭高朗道:“我会去跟他解释,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少联系。”
郭高朗再次按开电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知道宋卓……”
话脱出口,又生生压制住,商柏青皱眉:“宋卓怎么?”
“没什么,我想说的是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
“你可以自己问他,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郭高朗拍着额头直叹气,这帮朋友,都叫什么事啊!
他回屋,扶起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施景铄:“怎么样?”
施景铄痛得嗷嗷叫,商柏青这是下死手啊。
“你也是,早劝过你,不要插手柏青跟孟逐然的事,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你喜欢宋卓吧?”
施景铄鼻涕眼泪糊一脸,龇牙咧嘴:“孟逐然告诉你的?”
“他怎么会告诉我,孟逐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背后说别人隐私,尤其我们还是柏青的朋友,他比你我、比宋卓都要聪明,是我猜的,你从小总被你爷爷罚站,你家人都不管你,宋卓总是偷偷给你送吃的,帮你写作业让你早点回家睡觉,你喜欢宋卓,但宋卓说过,他喜欢柏青。”
“不要告诉宋卓,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他妈哪敢喜欢他啊,我他妈……我只是想,既然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我帮宋卓,帮他达成心愿,总要有个人能得到他想要的,不是我,那就是宋卓。”
“你错了,商柏青不是‘物品’,还有,他是真的很在乎孟逐然。”
商柏青驱车赶到孟逐然家楼下,给孟逐然发信息:“我在你家楼下,阿然,我想跟你解释关于采访的事。”
孟逐然正睡着,挑起眼皮看了眼,手机一扔,翻个身继续睡。
眼看天已黑,商柏青只知道孟逐然住这个小区这栋楼,并不知道他住几层几室,打给景辉,景辉告诉他只知道孟逐然住的橙园小区七栋,并不知道他住几楼。
孟逐然这一觉睡到半夜十点半,胃发出抗议,不得不起床找吃的,一看手机,又多了几条信息,全是商柏青发过来的:“我在你楼下等你,采访剪辑过的。”
孟逐然先去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面才去阳台往下看,太黑,看不清,打开阳台灯,人站到灯光下,果不其然,商柏青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换了一个新号码:“阿然,对不起,你可以生气,但请允许我解释。”
“行啊,解释吧。”
商柏青把拍摄那天的细节一一告之,孟逐然听得心无波澜,既然你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念稿子的时候会念出来,不过孟逐然争的并不是这个,这是事实,商柏青确实跟宋卓经历过他和商柏青没有经历过的事,改变不了。
孟逐然声音懒懒的,无所谓道:“这样啊,好,不纠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商柏青,你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
孟逐然自嘲一笑:“跟我在一起七年,没有一件能让你记住的事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一起睡同一张床,我第一次为你下厨烫伤手臂,这些都不值得被记住是吗?”
“不是,”商柏青气语加重,“你说的我都记得。”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答?”
“我以为这些只是很平常的事。”
孟逐然长叹一声:“好,我知道,你的解释我也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阿然,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孟逐然突然很想发火:“我的商教授,你连我为什么会生气都不知道,如果生气按占比算,你说你最难忘的事是跟宋卓经历生死占30,我气的是你在外人面前对我的态度,他们对我怎么样,取决于你在他们面前怎么对我,你的朋友才会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商柏青的眼里浮起一抹愧疚,似乎还夹杂着迷茫,从前他的眼睛像镜子,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孟逐然倚在栏杆上,夜里的风有点冷,他紧了紧衣服,“你给他们的错觉是我不够重要,他们才敢在我面前开玩笑,也不能全怪你,怪我那些年装的太卑微,施景铄一直笑我是你的舔狗,我倒是在想,有人想舔却不敢舔。”
“你不是。”
“不是什么?”
“你是我男朋友,我们正常交往,平等交往,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卑微。”
“可你给他们的错觉就是啊商教授。”
在商柏青的感情认知里,这些话属于超纲范围,他的感情内敛,在他的认知里,两个人的感情只属于两个人,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展露,沉默良久,商柏青走到孟逐然所站的阳台下,抬头望,在电话里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差?”
“没有,不差,你像我的家人,像导师,是良师,是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