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天劫

    无忌在潭边闭目打坐。午夜时分，雨水落下，打在身上，寒冷彻骨。想起自己年幼丧父，母子二人无依无靠，不觉悲从心来，直想怒问上苍：如此对我不公？一声炸雷，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潭边孤苦伶仃的身影突然被雷电击中！无忌身冒青烟，衣物尽毁，头发尽皆竖起，只觉全身俱在燃烧，又像有无数把钢刀在剜骨切肉。无忌又想到擂台之上起死回生，击败强敌。顿觉豪气干云，凡此种种磨难，只不过是过眼烟云。想到这里，振奋精神，身躯虽在颤抖，却挺得笔直。

    闪电又起，如恶龙一般，伴随又一声巨响，正中无忌头顶。无忌只觉身体裂开，再也支撑不住，匍匐于地。心思一动，纳戒中取出丹药，一股脑塞入口中。精神一振，身躯复又挺直，厉斥：&34;老天，你奈我何！&34;恶龙暴怒嘶吼，不停地扑向无忌，雷声隆隆，仿佛要毁灭一切。无忌抽出云泥剑，自然而然挥出第一式。恶龙遇挫，稍一停顿。无忌后续剑招源源不断，尽皆砍中龙身。恶龙暴起，携雷电、风云铺天盖地扑向无忌……

    无忌全然不顾身体剧痛，心境空灵，云泥剑挥出，还是第一式，轻斥：&34;孽障，还不退去！&34;恶龙负痛，遁走。雷声渐远，及至平息。雨也停了。

    无忌遍体鳞伤，以剑拄地，支撑着起身。突然醒悟，这云泥剑法只有九式，诸多变化全凭当时情境，不可拘泥旁枝细节。大喜之下，不顾伤痛，照谱演练，果真如此。不到半个时辰，了然于心，演练纯熟。欣喜之下，竟跃入潭中。身体疼痛燥热，一遇潭水，如冰雪消融，很是惬意。

    东方渐白，无忌从池中起身。观身体已无伤痕，倒是遍体通泰，如沐暖阳。境界亦已突破，跨入宗师界。身无寸缕，先取些树叶遮体，待猎得虎豹，以兽皮为裙。腹中饥饿，乃取潭中白鱼而食。

    对照《九鼎丹方》采摘草药，炼制四品丹药。炼出了几枚聚气丹、青灵丹，品相上佳。

    太阳西沉，回到家中。母亲问起，只说适逢大雨，山中迷路，不得已在山洞中暂避一宿。

    后几天，仍是日出夜归，在潭边修炼、炼丹。一日晚，母亲说起姜方国征募新兵，怕是与邻国争斗。恐无忌难逃此厄，不断垂泪。第二日无忌入帐，问过卫霸，果有此事。原来是姜方国与邻近的叶方国之间有一矿山，名唤崃峡山，富产铁晶。原本双方约定共同开采，所得铁晶均分。叶方国政权更迭，新晋叶崇侯勇猛，好争斗，挑起事端，欲独霸崃峡山。双方已发生多次战斗，两败俱伤。姜仞侯上奏沂国国君沂陵王，请求主持公道。沂陵王裁定，双方派少年武士决斗，决定崃峡山最后归属。无忌擂台获胜，表现神勇，早就让姜无颜推荐上去了。卫霸已经接到通知，嘱无忌三日后启程。卫戎部落人丁不旺，武者青黄不接，无忌刚崭露头角就要被征募，部落就更加实力不济了，该如何应付每月决斗？卫霸郁郁不乐，加之伤势未愈，神态萎靡。无忌得知原由，退出。

    无忌自思，此地无法久留。自己去那姜方国自是不惧，可卫戎部困境却是难解。饶是无忌灵智已开，思索良久，也无良策。

    后两日照例去山崖下炼丹，又炼得多颗聚气丹、青灵丹。趁无人注意，置于卫霸帐中。卫霸感谢上苍垂怜，向天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