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天之志
黄昏。
秦尺躺在马车里，回想着今天的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肖云，只是一种感觉，前几天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去那里，但今天却突然消失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产生了一种叛逆感。
马夫突然发话了。
“这位公子，你到底要去哪啊，给个话吧，让我起码有个谱啊。”
秦尺才反应过来，不去青衣帮，他现在能去哪里呢？
他思考了一会儿，对着车夫说。
“陕西，去不去？”
“哎哟，我这车可跑不了那么远。”
“那你能跑到哪？”
“我最多送你到下个驿站，剩下的，公子你自己想办法吧。”
“那行吧。”
陕西。
秦尺骑了三天的马，终于见到了那间小屋子。
他把马缰绳拴在院子围栏上，来到屋子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再次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开门。
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于是推开了门。
里面空空如也，就像被洗过一样干净。
他坐在那张自己躺过的木床上，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安慰自己说他们也许只是搬走了。
他呆呆地坐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走出门外，骑上了马，目光却久久停在那间屋子不愿离去。
最终，他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小道上。
那已经是深秋了，风很冷。
但他的心更冷。
马就这么走了一夜。
中午。
秦尺路过一个牧羊少年，他的羊都瘦瘦的，就和他本人一样。
秦尺并没有在意他，拍拍马鞭就走了。
但是身后浩浩荡荡的马蹄声让他回过头来。
是一群拿着武器的人，看他们的打扮，不像官府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伙强盗。
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人摩擦着手里的两把砍刀。
“兄弟们，今晚吃烤羊啊。”
说话的时候只盯着羊，完全没看旁边的少年，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就在他们准备牵走羊时，少年却阻止了他们。
强盗们好像才刚注意到他，纷纷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大爷们吃你的羊是看得起你，怎么？不服气啊？”
少年上前一步。
“你们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吗？”
“小鬼，想死是吧？那就成全你。”
强盗拿着手中的刀朝少年头上砍去，少年却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刀朝他落去。
秦尺一块石子就打飞了那把刀。
引得强盗们赶紧四处张望。
“谁？给我出来！”
秦尺一下就跳到了强盗们面前，干净利落地踢飞了一个强盗，同时夺过他的刀，用刀柄将另一个强盗打落马下，瞬间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另一个强盗身后，一脚踹向他的后背，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其他强盗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拿刀砍向秦尺。
秦尺用内力在周围形成一堵气墙，就像无形的手抓住了强盗们的刀，让他们动弹不得，最后一阵爆发，把强盗们都震飞了。
强盗们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少侠，饶命啊，我等只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干起了这种勾当，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秦尺冷冷说出这个字，强盗们赶紧捡起东西一溜烟地跑了。
秦尺于是把因受到惊吓而四散跑开地羊都抓了回来，交给了少年。
“你不怕死吗？”
少年用他漆黑的眼睛看着秦尺。
“怕啊，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丢了羊，东家一样不会放过我的，无论我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穷人永远只能接受命运。”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至少我觉得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应该远比现在好。”
秦尺受到了一丝感触。
是啊，这个世界每天都在重复上演悲剧，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少年又开口了。
“恩人，你拥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不去试着改变这个世界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改变这个世界。”
秦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在他眼睛前面拿出两根手指，扫了一下。
两人就来到了一个森林里。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声，随后便出现了一只大老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少年还是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老虎似乎也发现了二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少年看向旁边的秦尺，但秦尺却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递给少年一杆枪。
“去吧，证明你有改变世界的资格。”
少年也没有犹豫，接过枪就朝老虎冲了过去。
然而少年瘦小的身形被老虎一撞就飞出去了好几丈远。
但老虎并没有趁机发起进攻，而是等少年再次爬起，之后又把他扑倒了。
老虎依旧没有伤害他，只是等他爬起，再扑倒，再爬起，再扑倒
老虎似乎已经把少年当成了自己的玩物。
重复几次后，老虎也厌倦了，张开满是利牙的大嘴，准备吃掉少年。
少年赶紧把长枪横着塞进了老虎的嘴里，然后用力一转枪杆，就把老虎的几颗牙崩了下来。
感觉到疼痛的老虎马上跳开了，但也已被彻底激怒，发出震天的吼叫。
少年也发现了，老虎虽然力量很大，但反应不如他。
于是他半蹲着，把重心放低，还用枪敲击地面挑衅老虎。
等老虎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他一个滑铲来到老虎身下，举起枪，用枪尖在老虎的肚子上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不甘心的老虎又扑了过来，少年一直绕着树躲避，让老虎没办法用强有力的直扑打到他，等老虎绕着树追他的时候，他立刻朝老虎捅出一枪，把老虎的嘴巴都戳出了一个洞。
趁老虎虚弱之际又抓住机会掷出飞枪，打瞎了老虎的一只眼睛。
之后少年来到老虎身边，拔出老虎身上的枪，对着地上的老虎。
可是他看着再无力反抗的老虎发出痛苦的哀嚎，还是没把枪扎下去，最终拿着枪走回了秦尺身边。
“勇敢、坚韧、善良、有胆识、有智慧，果然是好苗子。”
秦尺一边想着，一边再次用手指对着天空挥了一下，天空马上出现了一条划痕，然后像纸一样脱落下来，之后森林和老虎也消失了。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秦尺。
“恩人，这”
秦尺朝他丢出一本书。
“送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少年把书接住，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无清经·上卷。
秦尺骑上马，正想离开，突然转头问少年。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