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间无常

    河南开封府。

    秦尺坐在一个酒肆喝酒。

    旁边有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在低声讨论。

    “哎，你听说了吗？”

    “什么？”

    “大行皇帝驾崩了。”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天。”

    “一个月内连续驾崩了两个皇帝，太诡异了，你说会不会”

    另一个书生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要命了！”

    他们声音很小，但秦尺练了《无清经》后，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出了这事，锦衣卫应该没有空来追捕我了。”

    他这样想着。

    “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我逃什么呢？”

    也许是本能吧。

    两个书生继续说道。

    “你乱猜什么？有问题，找郑老嘛。”

    “对对对，郑老什么都知道。”

    两人完全没有注意，秦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扶着两人的肩膀。

    “郑老是谁？”

    两人吓了一跳，责怪秦尺怎么偷听别人讲话，秦尺表示自己只听到了“有问题，找郑老”。

    两个书生这才放心，拿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说。

    “郑老啊，可是我们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

    “那你们说的郑老，现在何处？”

    “顺着那条巷子，走到第二个路口，往西转，再一直走五里路，院子里种着很多花卉的就是了。”

    两个书生还想说什么，秦尺已不见了踪影。

    很快，他就到了目的地，房子不大，但装扮得很有意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院子里，一个老人正在浇花，院子门口敞开着。

    秦尺走了进去。

    “你就是郑老？”

    “他们是这么叫的，以前的名字，我也记不得了。”

    “我想向您请教一些事。”

    “东西呢？”

    “什么东西？”

    “没有礼物也敢来找我？”

    秦尺于是把从齐单那顺来的银子都给了他。

    “这些够吗？”

    郑老抛了抛装钱的袋子，然后把银子揣进衣服里。

    “给你半炷香的时间。”

    秦尺从包袱了掏出一本书。

    “你知道这个吗？”

    郑老瞟了一眼就又继续浇花去了。

    “《无清经》嘛，江湖人拼了命也想得到的武功秘籍。”

    “那为什么你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把书抢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郑老的眼神闪过一道凶光，把秦尺吓了一跳。

    “现在嘛，算了吧。”

    秦尺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郑老，我还想知道”

    秦尺话还没说完，郑老就打断了他。

    “时间到了，你还有什么东西给吗？没有就走吧。”

    秦尺摸遍全身上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突然他的断枪掉了出来，布条松开了，露出闪闪发光的枪头。

    他正想捡起，郑老却以极快的速度抢先拿起了枪。

    “这个不能给你，还给我。”

    郑老把断枪抛回给他。

    “你是关宁军的？”

    “是的。”

    “谁的部下？”

    “刘綎，刘将军。”

    郑老的脸绷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省吾（刘綎的字）啊，老朋友了。”

    “你认识刘将军？”

    “算是吧，见过几面。”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好办了。”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不想。”

    “以前啊，我不是什么好人，当然现在也不算。”“我以前是出了名的银子到手，人头落地，所以在当时，我还有个外号叫‘无常’，意思就是我盯上的人，从来没有能活过五更的。”“我从来没有失过手，还对外宣称，只要钱给够了，皇帝我也杀给你看，吓得皇帝赶紧派出锦衣卫追杀我，可是那群锦衣卫太蠢了，连我的影子都没看到过。”“后来，有一个女孩子攒够了钱，请我去杀一个人，可是我已经老了，杀不了她说的那个人。”

    “所以你拒绝了她？”

    “我把她杀了，因为我不允许自己有做不到的事。”

    “啊？”

    “再后来啊，我就遇到了省吾，他几次阻止了我的刺杀，更烦人的是他每次都跟我扯什么家国大义，于是我只好换了个脸，藏在这里种种花。”

    “只是这样吗？”

    “小伙子，你的问题很危险哦。”

    秦尺赶紧闭上了嘴。

    “简单来说，就是我只听能打赢我的人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吗？”

    “因为你的眼睛像极了省吾那个笨蛋，你们这种人是不会出卖别人的。”

    “刘将军他死了。”

    不经意间，郑老又跑去浇花了。

    “这种花叫月季，因为一年中春、夏、秋、冬都能看到它的花，所以又叫四季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