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壹壹零:和匪贼为伍
“最近真的天天下雨,春天估计得到头了”马歇尔皱着眉头,嘟着嘴,在颠簸的马车上用手撑起自己的头,不爽地说道。
“唉,是啊。”春的毛发现在完全暴露在湿气当中,干不干湿不湿的,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不过嘛,听威廉叔叔说,到了沙迪那里的话,应该就不会那么多雨了。”马歇尔忽然笑了,“不过到时候连下雨都是一种渴望。”
实际上,春听到马歇尔喊“春”这个字的时候,竟产生了一种应答的想法。
他必须要知道,自己还没有把名字告诉马歇尔这也真是作孽啊
春这个名字,现在告诉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非常戏剧性地,春竟然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名字在适当的时候,在适当的地点,在适当的场合告诉马歇尔。
这很让人难过,对于两个人都是。
不过看马歇尔并不在乎的样子,春暂时也不必担心这件事情。
“你们那里,就是鲁比斯,天气怎么样?也会像现在这样下雨么?”马歇尔想了想,问道。
“我们也分春夏秋冬,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处于一种湿热的状态,过得并不舒服。”
“啊是么。”马歇尔喃喃道,“那你们一般住在哪里?”
“草屋,木屋,很少会有石制的屋子出现,毕竟很容易会在打斗中碎裂,所以就只建造这些方便快捷的房屋了。”春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身体素质还是比你们人类强很多的,露天睡觉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有自己的皮毛嘛。”
“那你们岂不是和普通的狼差不了多少”马歇尔眨巴眼睛,凝视着春身上的衣服,“你们在鲁比斯是裸着的?”
“咳咳!咳咳咳”春差点被这句话噎住了,“当然不是,在想什么呢!我们通常还是有皮制衣物的,毕竟打猎获得的毛皮可以用来穿。”
“哦,哦!哈哈”马歇尔挑了挑眉,脸微微发红。
“我们一般不会裸体上阵的,这在我们之中同样也是一种变态的行为,要么就是返祖化,要么就是发情期。”
“返祖化,发情期?又是什么东西”
“返祖化就是身体内的符文魔力流失,失去智力,变成只有本能的野兽,丧失了作为兽人的底线,衣不蔽体也很正常,不过一般我们都是当场斩杀掉,以绝后患。”
“原来是这样好残忍。那你会不会突然变成傻瓜啊?”
“基本上不会,你难道很希望我这样么?”春竖起耳朵,板起了脸。
“当,当然不是!谁会莫名其妙咒你,真的是”马歇尔连忙摆手,“为什么会把失去智力的兽人给杀掉”
“因为在本能催动下,他们健壮的躯体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嗯那发情期又是什么?”
“这,这个嘛”春用自己的爪子搔了搔下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就像野兽一样发情?”马歇尔哑然失笑。
“对,对啊。每年都有一段时候,成年的兽人都会这样。”春甩了甩尾巴,想要尽快带过这一个问题。
“哈哈!”马歇尔忽地捂住肚子,笑了,“那你们会不会拼命寻找伴侣啊?”
“一般来说就是,自己解决嘛,兽人也是自由挑选伴侣的。这只是天性,克服一下就好。不过有伴侣的话,发情期就会减弱很多,近乎没有。”春摆了摆手,催促马歇尔进入下一个话题。
“那你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呃呃。”春的脸正在发烫,“这是隐私”
“哦哦,那好吧。”来劲儿了的马歇尔突然发现自己貌似过了头。
“实际上刚刚过完就在初春的时候,刚刚”春撇开眼去,声音轻微。
“什么感觉?”
“不会形容,也不想形容差不多得了啊。”这只给自己挖了坑的狼正在积极地自救,“顶多就蹭蹭树,泄一下火就行了,也就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马歇尔点了点头,脸颊微红。
“以后也不要向别的兽人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春吐吐舌头,低声哼哼。
“哈哈,以后应该也不会问这种发情不发情的问题了吧”马歇尔咯咯笑了,忽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话说,一般你们在族群内,伴侣会怎么找啊?遇见对的人,就在一起了么?”
“是啊,就在一起了。”春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嘛不分种族,和你想的不大一样。”
“那生出来的宝宝算谁的?”
“听天由命,都有可能。”
“你们不介意么?”
“爱都爱了,谁会介意这种事情?再说了,生一个不行,那就多生几个。而且”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马歇尔乐了,怎么自己说着说着就不开心了?
“兽人是可以和野配生子的,婴儿也是兽人,只不过有可能诞生返祖化的兽婴”春压低了自己的耳朵,貌似对此很嗤之以鼻,“那些在部落里找不到伴侣的兽人有很多都在配种室——”
“咳咳!咳咳咳咳!”马歇尔被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还是春的话,“等等等等!也就是说”
“我反正不喜欢这样。”春翻了个白眼,耸耸肩,“不过族里也有挺多这种人的,没办法,为了传宗接代嘛。反正我们家族是纯血统,纯的!”
“哦哦”马歇尔的嘴角不由自主开始抽动。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习俗啊甚至要去和野配?
马歇尔暗下决心,自己肯定不会让面前的这个狼兽人遭受如此大的委屈,万一他真的没有人要她兴许会通过自己的渠道,帮他打听打听
啊!马歇尔,你不能这么想!你这是在咒他!
春觉察到马歇尔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逐渐奇怪,成分不明,心里不由得发毛。
这小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春的嘴角不由得往下撇,因为这个小女孩眼中竟是带上了些许笑意,而且是一种把食物端上餐盘,准备享用的笑意!
更令人尴尬的事情是,他还不好去问!
不过根据春的猜测,马歇尔十有八九可能是做好了帮自己物色好伴侣的打算。
能不能不要再谈这件事情了
春的尾巴不耐烦地上下拍动,他要挽救一下自己作为一个狼兽人的尊严。
然而他发现,小孩儿的思维是极其跳跃的,不一会儿,他们俩的话题便拐到世界的另一头去了。
雨逐渐地停了,空气仍然湿漉漉的,从马车的车窗朝外看去,已经能够看到一条大河的轮廓,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波又一波磅礴水声的冲击。
就若一条截断世界的剑痕,锋锐,却又完全不着痕迹。
它的头顶架着一道道坚固而又渺小的桥梁,它的皮肤点缀着密密麻麻的房屋和树林,它的起源直勾勾地扎向马歇尔的目光不可触及之处。
这就是塔塔河。
“这河可真宽阔啊,我们那里完全没有这么大的河流”春的语气之中不乏羡慕。
“太厉害了”马歇尔已经可以看见自己车队的最前端已经停了下来,威廉的身影正处于聚拢在一块儿的人群之中,貌似在说些什么。
威廉的手里拿着一个棕灰色的皮袋子,旋即,他把这个袋子交给了人群中的一个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男性,穿着不新不旧的皮衣,胡子拉碴,下身则是挂着肮脏濡湿,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腰间不一而同地别着一把手枪。
突然,马歇尔好像听到了数道大大咧咧的笑声,这很明显不是威廉所能够发出来的笑声。
就像就像她身边的这个狼兽人在同怪物战斗时,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怒吼一样的笑声。
这副打扮,这种声音,以及这类气质,立马让马歇尔联想到了一类人。
他们是威廉口中所述的,【欲望之地】内,沙迪区域之中极其常见的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