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遇见
林丛咬牙没躲，因为她的刀尖已经贴上了，万没有放过好时机的道理。
锋利的剔骨刀刺入脖颈动脉之后深深插入气管，几乎将整个头颅割下。
杨宇风瞪着她几乎将眼球瞪出：“你骗我……”
没有妖力是假的，柔弱也是假的！
“对啊。”林丛第一次杀人，却在杀完人后异样冷静。
也许是因为尘埃落定？就像考完了期末考似的，不管填了什么，总归是完成了。
她吞下一口血，唇角微微勾起：“不骗你的话，现在受害人就是我了，而且我武力值也不高，只好苦修演技了。”
用力拔出剔骨刀，冰冷寒色一闪而过，再次深陷杨宇风心脏。
杨宇风说话漏气，也说不出话了。
林丛不管他的注视，从他心脏里找到了妖丹，美眸顿亮。
白皙的手已经被血染红，妖丹周围还残留些许碎肉，她拧着眉放进水盆清洗。
在干净之后迫不及待就想下肚，但冷冽的风吹来，林丛先打了个哆嗦。
怎么会有风……她抬眼望去，红色的高挑人影鬼魅般隐在窗边，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林丛毛骨悚然，蔺江姒？！
男人迈着长腿走近，血腥气扑鼻，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将妖丹吞进肚子里。
蔺江姒停下脚步，一只手掐住她的腮，幽蓝眼眸仔细打量她的脸。
良久，华美声线覆盖寒霜：“现在，也是在演吗？”
……好像没有计较妖丹的意思。
林丛眼泪涌出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呜我好怕，一整天你都不在，大半夜这人闯进房让我脱衣服呜呜……”
“我差点就清白不保了呜呜呜……”
圆滚滚的脑袋蹭着他的胸膛，蔺江姒看着自己空着的手竟然有些无言。
他红唇微张：“这是只雌妖。”
林丛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什么玩意？
杨宇风这人高马大的是个雌妖？
开什么玩笑……等等，她想起了之前的疑点。在使用天赋技能迷幻的时候，杨宇风在幻觉中曾经自己喊了一声杨宇风，正常人羞耻还来不及，谁会喊自己的名字啊？
所以，杨宇风不是杨宇风？！
林丛想起戏园的那场戏，莫非那并不是谁编写的，而是真正发生过的？
鼠妖喜欢杨宇风，被拒绝并嫌弃样貌后杀了杨宇风，舍弃自己的躯体，将头颅和心脏按在杨宇风身上彻底代替了杨宇风。只是被嫌弃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所以不断给自己换皮，从而害了更多女子！
所以一切竟然毁于……毒舌？
当然也是鼠妖心胸狭隘想不通。
林丛觉得有些荒谬，还有一个问题。
她脑袋扬起：“那曾经救了杨夫人的，是鼠妖还是真的杨宇风？”
如果……那也太惨了。
蔺江姒顺手捏住她的脖颈：“谁知道。”
目光逡巡着哭得乱糟糟依然像是雨打桃杏的美丽容颜，红唇张合亮出利齿：“杀一只鼠妖没关系，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林丛微微扯起唇角，是一个如风抚涟漪般的浅笑：“作为一个奴仆，当然一切都遵从主人所愿。”
主人……蔺江姒心尖似乎被挠了一下，宽肩一拢就覆盖住少女身形，牙齿撕咬粉嫩唇肉。
只是仅这软弹的触感即使去撕咬却还是感觉……不过瘾。
林丛迷蒙着眼，踮脚回应他。
蔺江姒手下用力，到极限时推开了她。林丛心脏安稳落地，差点以为又是一掌。
很好，有进步。
一张符纸落到鼠妖尸体上将他燃成灰烬，大晚上不好赶路，两人依然一个外间一个内间。
林丛心痛了一会儿被融成铁水的剔骨刀，才有时间感受身体的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那黄鼠狼是什么很弱的妖吗？
好像也是啊，能被她轻易杀掉的会是什么厉害的。
也可能是需要消化，蚂蚁再小也是肉，跟蚂蚁差不多的她不该嫌弃。
遭，现在想到嫌弃这个词就想到鼠妖的事，那杨宇风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但凡是个哑巴都不至于这么短命。
第二天林丛又试了一次，发现自己的妖力从指甲盖大小，变成一个大指甲盖加一个小指甲盖大小。
她对此感到很开心，高兴地用妖力跟噬妖鞭打了个招呼，噬妖鞭也用勒紧回应她。
——是的，她又被捆起来了。
昨天也没看蔺江姒有多计较，结果天亮一出杨府就把她捆了起来，连带胳膊的那种。
林丛头发简单用布条扎住，脸上包着旧衣服裁的布巾。
没有话语权，能做的事只有亦步亦趋跟着蔺江姒。
他要去的是昨天除妖的地方。
杨宇风早知道那处有妖，故意将妖引到蔺江姒面前吸引视线，自己则趁夜剥皮。
就是说，这鼠还挺狗的。
而另一只妖是个地鼠，在邻近城镇作害，蔺江姒追踪到地下洞穴时杀了它并救下了几人。
昨日匆匆赶回，他没时间管这几人，只用符纸护住安危。
到了地方，蔺江姒一鞭抽塌半边地洞，几个遗落一夜担惊受怕的人都赶紧爬出来。
一男二女，其中有一对夫妻。
林丛看着一个半张脸都是伤疤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
那么熟悉的环节又来了，她能认识几个人，怎么见谁都眼熟？
不对……她眼睛睁大，及时收敛住表情。
那对夫妻是当地的，怕路上有妖死活要人送，蔺江姒虽然冷脸但没拒绝。
所以几个人包括独身的那个姑娘都一起将他们送到村口。
夫妻二人进村后，有伤疤的姑娘突然双膝跪地朝蔺江姒磕头。
她嗓子似乎被熏坏了，很沙哑：“道长，我无处可去，求您带上我。”
林从先是惊了下，后才望向蔺江姒。
蔺江姒长眉微冷：“与其求我，你不如留在这个村子。”
姑娘摇头：“我脸上有丑陋疤痕，留下只会被嘲笑欺凌。”
人是很容易同情弱者的，但蔺江姒不是。
他优美腔调上扬：“好脸都可以围布遮挡，伤脸又如何不可？”
提到好脸围布，姑娘视线瞬间就落到围着布的林丛脸上。
林丛默默感叹，这狗道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呐。
表面上确实没有不同，但心理上遮挡伤脸的那个心也伤啊。
布巾下的脸习惯性牵起笑容，她柔声道：“村里莽汉多，单身女子留下确实不妥，不如先带上她，让她进城找一份工，也好维持生计。”
蔺江姒目光转向她，冷嗤：“你倒是好心肠。”
林丛默然，怕他不答应，忍着热意勾住他的手指，湿润乌瞳静静盯住他的蓝眸。
“蔺道长救的人，蔺道长最好。”
视线相接，蔺江姒抽回手。
“只到滨城。”